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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天命之子,真假之爭

2024-09-30 13:50:31 作者: 缺悅
  就在這時候,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私塾的齊先生突然出現在小巷裡,朝著平老大夫微微執禮,道:「平大夫,當年聖人與這孽畜有萬年約定,如今這時,放她離去吧!」

  看到齊先生突然出現,平老大夫面色陰沉,冷哼一聲,語氣非常不好的質問道:「齊先生,老朽正有一問想找你問個究竟。」

  齊先生微微一笑,道:「你是問為何我不用曲灕江的氣運,反而用了那氣運弱一些的慕飛卿吧!」

  平老大夫冷著臉,說道:「聖人降下鴻運,一人七成,一人三成,以聖人之公平,齊先生應該不至於不知道,聖人這是要讓多的那一個分出一半來鎮壓那三隻大妖吧!」

  齊先生嘆了口氣,好半晌,才嘆了口氣,道:「聖人言,人當有七情六慾,其一為私慾!」

  平老大夫皺了皺眉,道:「私慾,攔住倒是想知道什麼私慾,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你不用,偏偏要害得慕小子氣運散盡,此生無望?」

  齊先生深深地嘆了口氣,指了指曲灕江,說道:「此乃我俗世後人。」

  平老大夫後退了一步,嬰寧頭頂上那威嚴濤濤的拂塵頓時消失不見,巷子裡變得很沉寂,平老大夫指著齊先生,良久,才說了一句:「齊先生,貧道……本以為你……哼,很好,太古秘境,老朽不該來的,你枉為一代大儒,貧道也不配天師之名,告辭!」

  齊先生滿臉愧疚,道:「平兄,你又何必?」

  平老大夫指了指嬰寧,說道:「你不讓貧道殺此孽畜,也是為你後人送機緣,而不是為了什麼聖人約定吧,難怪那日我說以龍女為婢補償慕小子的時候,你猶豫了,我早該想到的!」

  齊先生愣在當場,不知該說什麼。

  嬰寧能夠以蛇化蛟,再以蛟化龍,本就是贏得天地垂憐,莫大氣運,如今再認主一個大氣運之人,對於二者都是莫大機緣,氣運加持,都可再攀升一樓。

  不只是對嬰寧,對於曲灕江,同樣是莫大機緣。

  當平老大夫提出龍女為婢時,他就已經猜到了聖人的打算,困蛟萬年,一朝化龍,必定是為那天命之人準備的。

  他本也有想補償那少年,選擇了不插手,可在這臨門一腳時,這份機緣卻被曲灕江主動爭奪了,他就不得不出手為他護住機緣,天賜不取,有違天道。

  「哼!」平老大夫冷哼一聲,拱手道:「殉道之日再見吧!」

  良久良久,齊先生才嘆了口氣,無奈搖了搖頭,這是要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啊!

  又過了半晌他才緩緩走到,鎖龍井邊,說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以聖人言,賜你無錯!」

  當齊先生這一句話說出來,嬰寧瞬間就感覺到她那一股威壓得她無法動彈的力量消失不見了,她急忙站起來,恭敬道:「多謝齊先生。」

  齊先生擺了擺手,道:「你來此地,本是萬年前儒聖所鎮壓,你知道是為何儒聖只將你鎮壓,而不殺嗎?」

  平大夫走了,嬰寧知道自己的殺機已經躲過,倒也鬆了口氣,不過,面對齊先生她依然不敢有絲毫懈怠,恭敬問道:「請先生指教!」

  齊先生緩緩道:「當年儒聖創下這太古秘境的時候有過預言,這個紀元,當是修行盛世,而太古占了人間半分氣運,理當賺得一個天命之子。」

  嬰寧瞪大了瞳孔,看著曲灕江,說道:「是曲少爺?」


  「是也不是,」齊先生說道:「十六年前,大氣運降世,曲灕江去慕飛卿同時降世,太古這一個天命之人當在這二人中出一個。」

  嬰寧說道:「我記得那日情形,我也看到了,曲少爺獨占七成氣運,當為天命之子。」

  齊先生搖了搖頭,道:「不,這是假象,天命之子恆古便是一生為二,其一真子,一假子,同樣得天獨厚,但假子只是為了掩護真子而誕生。」

  嬰寧心頭一緊,道:「你是說,曲少爺是那個假子,所以才比那個少年更耀眼?」

  齊先生微微點頭,道:「正是如此,太古降下氣運七成予曲灕江,本意便是讓我抽取其一半來維繫太古秘境。」

  嬰寧神情一凝,恍然大悟道:「但是,曲少爺乃是先生後人,所以先生動了惻隱之心,欲把假子變真子,所以,你剝奪了那少年的氣運,維繫了太古之際,也讓曲少爺氣運大漲。」

  「不錯,」齊先生說道:「而你,本應該是真子在修行大道路上的第一個護道人,你之氣運,也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真假之身。」

  嬰寧笑了笑,說道:「我明白了,先生這是打算將真子該有的機緣全部送給曲少爺,徹底讓假子變真子,先生,真不愧儒家君子之風啊!」

  被嬰寧這麼拐彎抹角的罵,齊先生倒也沒生氣,說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本來是抉擇兩難,不過觀你做出選擇,合該我齊氏後人順應天命,況且,我也只能為他爭取這太古秘境內的機緣,他有很長的路需要的是你。」

  「我不明白先生為什麼要跟我說這麼多?」嬰寧疑惑道。

  「既然你做出了選擇,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只是將這其中厲害講給你,希望你能夠想明白,莫做糊塗事,在這太古里,我護得住曲灕江,出了太古,就需要你了,你明白嗎,而你做了選擇,就已經入了局,出不來了。」齊先生說道。

  「我明白,」嬰寧嗤笑道:「我本來只想著找個氣運高的護我一時,可沒想到還是難逃算計,卷進了天命之爭,奴婢是不敢放肆了,謹記先生教誨!」

  齊先生點了點頭,道:「既然你已經明白了,其他的我就不說了,不過,你記住一點,真假天命之子,註定是水火不容。」

  嬰寧點頭道:「奴婢明白,我會想辦法消除這個隱患,到時候,少爺的氣運理當更上一層樓。」

  …………

  小巷盡頭,慕飛卿端著一個偌大的木碗,盛著半碗飯,黑漆漆的粟米飯里混合著幾張菜葉子,油星很少,他卻吃得極香。

  小院用竹篾圈著,空蕩蕩的有兩間破房子,屋頂上蓋著很多雜草,檐角上還在滴著雨水,他就坐在門檻上,滿面笑容,地上還有一個竹筒,裡面裝著水。

  喝了一口水,他突然咧嘴笑了,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望著集市方向,輕聲道:「實在想不到啊,睡一覺醒來,居然就混成了這模樣,隨便來幾個人都敢算計到我頭上了,真是……真是一言難盡啊!」

  「唉,世人常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誰又不是當局者呢,只是不知道,我也是不是某一個局裡的人呢?」

  輕輕一抬手,竹筒的水緩緩漂浮起來融進飯里,讓有些乾燥的飯變得濕潤,也可口了許多。

  只是,那一瞬間,天穹之上,莫名多了些烏雲,那雲層之中似乎有一雙眼睛正在俯視著這個小鎮。


  「唉,」慕飛卿不由得嘆了口氣。

  終究還是差了一點,暫時還瞞不過此方天道,等再過些時日,就了了這一切因果。

  一碗飯吃了一刻鐘,竹筒里的水也喝得乾乾淨淨了,慕飛卿緩緩站起來,轉身準備進屋,突然看到那山邊出了一抹微弱的陽光。

  接連著下了這麼久的雨,終於放晴了。

  「太陽出來了,該來的,也該來了,時機,終於到了!」

  …………

  太陽出來的第二日,整個鎮子都從那暮氣沉沉之中走了出來,那一輪紅彤彤的太陽從沉眠中起來了。

  清晨的大霧茫茫中,一路火紅的陽光穿透進來,照在太古鎮上,仿佛是新生的味道,也在這時候,太古鎮外,零零散散或是三五成群來了很多人。

  這些人來到了鎮子之後,就消失不見了,沒人知道這些人去了哪裡,當然,也沒太多人關注這些人去了哪裡,畢竟每年附近那些鎮子村落來這裡的人也不少,更何況,這段時間,逃難來的人也不少,鎮子上這段時間經常會多出一些人。

  某日正午,艷陽高照,有兩個陌生人出現在了鎮子東邊的竹林里,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道人,穿著一身破舊道袍,手裡拿著一個幡子,另外一個是個看模樣也就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也穿著一身道袍,卻是嶄新華貴。

  從那竹林里出來,是一個岔路口,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兩人停在了這岔路口前。

  中年道人笑呵呵的問道:「師侄,在師門時,曾聽你師父說,你的問卦之術已經小有所成,師叔今天就考考你,你算算你應該走哪個方向能有所收穫?」

  那年輕道姑點了點頭,取出三枚銅幣,往地上一丟,說道:「我該往南……不對,往北!」

  「嗯?」那中年道人詫異的看向地上那幾枚銅幣,驚咦道:「怎麼會?不對,我來試試?」

  隨後,那中年道人也丟了幾枚銅幣在地上,看清楚卦象之後,深深了吸了一口氣,說道:「難怪來此地前,師兄一再叮囑,這地方不同尋常,讓我隨時注意避開因果,這地方因果加持真重。」

  「小師侄,你本該向南,可現在丟這一卦受了因果,你且往北吧,不過,你可要記住了,切莫隨便與人動手,也儘量不要動用修行力量,否則,會有很大的因果加持,這因果之道,別說你我,就算是掌門,也只能束手無策。」

  那年輕道姑嗤笑一聲,道:「放心吧,師叔,這小鎮能有什麼值得我出手的人?你是來收徒弟的,說不定還會跟人動手,我是來收寶的,是比眼力勁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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