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出去打探消息的弟子陸續歸來。吃過晚餐之後,水千幻一條一條地翻看著他們帶回來的情報。
「大海盜汪直在招兵買馬......這個汪直是大明的人吧?」水千幻問道。
「是的,汪直本為走-私商人,在禁海之後,又糾結了一部分倭人成為海盜,自號『五峰船主』,還曾和大明合作剿滅過一些倭寇勢力。」
「嗯,那就不找他的麻煩了。」水千幻將這張情報放在一邊,繼續看下面的情報。
「小野居,小野一刀流的傳人,劍術精湛,其率領的小野倭寇團兇殘狠辣,不但劫財,而且害命。小野倭寇團共有倭人半百,前兩天剛剛在近海位置截殺了一艘商船......」看到這裡,水千幻拍板了,「這個小野海盜團不錯,人數不多,頭領會些武功,近期剛剛出現過,位置應該也比較好找。」
「陰師弟,你帶著二十位師弟去會會這個小野海盜團,第一次出去大家都缺少經驗,多注意師弟們的安全。」
「是,師兄放心。」陰九重應下之後,走到一邊開始挑選同行的弟子。
水千幻繼續看情報。
「服部小次郎,擅長忍術和劍術,海盜團約有百人,一直出沒在......」
「風魔日斬,擅長迎風一刀斬,小型海盜團,二十人左右,正在沿著海岸線劫掠村莊?這麼猖狂?」
「緋村樹人,擅用『心劍流』劍術,麾下五十人皆擅用劍......這是帶著整個流派的人一起出來當海盜了?」
「伊藤勢滿,大型倭寇團首領,麾下還有三個小型倭寇團,共有人數近千......哦,小野和服部就是他麾下的倭寇團啊,真是好巧。」
看完了情報之後,水千幻暫時定下了『剿滅伊藤勢滿』這個小目標,然後將剩下的三十多人都派出去,重點打探服部小次郎和最後一個隸屬於伊藤的小型倭寇團的蹤影,準備先斷其羽翼。
......
三天後,水千幻正在院中玩水。
「大師兄,我們找到服部倭寇團的蹤跡了!」門外突然傳來急切的聲音。
等到水千幻來到前院,發現前院已經聚集了超過二十位同門,其中一人遞上一塊布帛,只見上面寫著:「服部土屋匯合,準備聯手洗劫舟山島。」
舟山島處於近海遠海的交界處,因此跑長途的商船大多會在那裡進行最後一次登岸補給,久而久之,舟山島便自發形成了一個頗為熱鬧的海商集散地,並且駐紮有數百名水師官兵。
水千幻看著手裡的布帛問道:「這個消息是哪來的?可信嗎?怎麼看起來像是有人臥底在倭寇團中傳遞出的情報呢?」
那個提供情報的弟子說,是路上殺了一個形跡可疑的倭人,從屍體上搜出來的。
水千幻腦補了一番臥底、收買、無間道,想做好人的劇情之後,出於對自己的自信,還是決定相信這個情報,帶人去舟山島看看。
半個時辰之後,兩艘漁船上摩肩接踵地站著三十多個人,向舟山島駛去。水千幻站在烏篷頂上,只覺得這個世界對自己惡意滿滿。雖然他們是突然起意要出海的,但是諾大的碼頭上竟然只有兩艘漁船願意送他們去舟山島,多一艘都沒有!哪怕加錢也沒找到!
水千幻看著師弟們都擠在一起,頗為痛苦,決定想個辦法來緩解這件事。於是他從烏篷頂上,跳下海面,雙腳微微一沉,就再次浮起,好似水中有一條游魚載負他前行。
見自己的想法可以成功,水千幻抬頭望向擠在兩艘船上的水部弟子們,說道:「下來十個人試試,我教你們。」
大喜過望的水部弟子一口氣跳下來的將近二十個,看著泡在水裡的十幾條身影,水千幻的聲音中透著無奈:「將『周流水勁』經足少陰腎經注入足底,並注入腳下的海水之中,包裹住一團海水。這樣你們就可以站在海面上了。」
看那些落水的弟子一個個搖搖晃晃,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水千幻繼續說道:「然後控制腳下的海水向前移動,注意速度不要過快,免得把你們甩下去。」
那些成功的弟子非常興奮,操控著水流在漁船周圍滑來滑去。見他們已經學的有模有樣之後,水千幻再次躍上烏篷船頂,平淡的聲音傳出:「以你們的內力修為,也就能支撐一炷香左右,所有人輪換著來,注意不要把真氣耗盡了。」
經過兩天的航行,還包括了一次中轉之後,載滿水部弟子的兩艘漁船終於抵達了舟山島附近。付過船資之後,水千幻領著他們沒有直接登岸,而是繞過了繁華的碼頭區域,繞著舟山島的外圍走了半圈,最後才從一片人跡罕至的荒灘上了岸。
之所以不從碼頭上岸是因為水千幻突然想到,既然小野和服部要聯手襲擊舟山島,那麼他們應該是在這個島上有線人存在的。自己這一行三十多人,一看就是武林人士,要是提前就被倭寇們知道的話,可能會平添一些變故。
比如倭寇們被自己嚇跑了;或者他們會糾結更多的人一起來。本來呢,那兩伙倭寇加起來大概有兩百人左右的樣子,自己這邊只有三十幾人,應對起來就要小心一些,要是倭寇人數繼續增加的話,他都沒把握能夠保證沒有傷亡了。
上了岸之後,一行人沒有在沙灘多做停留,清理了一下痕跡之後徑直進入了後面的山林之中。接下來的兩天,他們就要在這個等待倭寇團來自投羅網了。
派出了三個人去集市上打聽消息,順便帶點乾糧回來之後,水千幻等人斬斷了一些樹木搭了一個簡易的臨時營地就住了下來。砍樹的時候,水千幻又把「螺旋丸」給沒學的人傳授了一邊,讓他們邊砍樹便練習。
晚上,打探消息的三人帶回來了一些食物,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現倭寇的蹤跡,於是水千幻安排了五人守夜之後,大家就湊合著歇下了。
......
夜晚,舟山島外十海里處,一艘商船上。
一位光頭小辮子的倭人揮舞著手中似劍非劍,似刀非刀的武器,低聲喝道:「出發!血洗舟山島!(倭語)」
頓時周圍三艘艦船跟在商船之後,徐徐向舟山島方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