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弄死這狗日的。」
陸鈞坐在草地上,看著自己胳膊上幾道猙獰傷口,陷入深思。
他是一個穿越者,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天了,穿越前,他是標準的社畜,每天起早貪黑,掙那幾千塊錢,還時時刻刻提心弔膽,生怕被開除。
穿越後,他成了地主家放牛的,命賤如草芥。
「三歲亡母,十歲亡父,與人為奴,卻被欺凌壓榨,標準地獄式開局,當真天道不公啊,為何重活一世,命運還是給我一副爛牌。」
「小畜生,又在發什麼愣,牛都不知道上哪去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揚起手中牛鞭,指著陸鈞罵罵咧咧的說道。
「草,說曹操曹操就到。」陸鈞心裡腹誹。
但面上還是強行擠出一絲笑容:「老子一定要想個辦法弄死你。」
當然,用的是藍星語言,對方聽不懂。
來人姓楊,他是地主請來的打手,手底下管著十多個像陸鈞這樣的養牛娃,平日裡跋扈慣了,經常不給陸鈞幾人吃喝也就罷了,還一言不合就對這些養牛娃打罵,從沒把他們當人。
「小畜生嘰里呱啦的說些什麼呢。」
「沒什麼,夸您呢,楊管事幾日不見氣色越發好了。」
「好你娘個頭,老子這幾天又輸光了,你是故意尋我晦氣吧?」說著拿起牛鞭作勢就要往陸鈞身上抽去。
陸鈞側身躲開:「別打,楊管事我並無此意。」
「既然如此,我手頭正緊,前幾日發的工錢,先借我用用吧。」
陸鈞臉色一沉,真是怕啥來啥,替地主放牛,一個月三十文錢,這姓楊的也不放過,硬是要從他牙縫裡摳出一碗飯。
「怎麼,你不太情願?」說著將鞭子對著空氣一抽,附近響起音爆聲。
「楊管事,下次再提借字,我可要生氣了,什麼借不借的,這點錢直接拿去用就是了。」陸鈞佯怒,說完順勢將一個布袋拋了過去。
沒辦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陸鈞只能與之虛與委蛇。
楊管事接過布袋掂量一下,想來心情極好,對著陸鈞露出一副算你懂事的表情。
隨後嘴裡嘚吧嘚吧的哼著小曲走了。
「如果我倆角色互換,我會讓你感受到什麼叫殘忍。」陸鈞翻了個白眼。
陸鈞向北而走,果真見兩頭牛在某個土坡上你儂我儂,又想起自己眼下處境,不由得想起自己諸多前女友。
「夢潔的身材最好,若言長的像明星,還有雨萌,佳琪,紫霄,語蘇……你們還好嗎?」
「可惜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怕是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草,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女人。」陸鈞腦海里傳來一聲怒斥聲。
陸鈞神色一動,眼睛閉上,出現在一片神秘空間內,眼前浮現出四道跟其一模一樣的身影,只是顏色各有不同,分別是紅藍綠黃四道虛影,那說話的便是一道紅色虛影。
這是他自穿越以來便有的技能,體內有四道神識分身,分別有自己獨立意識,類似於前世的精神分裂?
儘管這幾道身影他不是第一次接觸,但陸鈞還是覺得神奇。
「莫非這是我的金手指不成?」
他前世也看過不少志怪小說,因此覺得自身這種奇異能力也是一種特殊體質。
「不想女人又如何,你可有方法做掉他?」藍色虛影反問道。
「哼,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沒辦法我如何又想得出辦法。」
「那你說個嘚兒。」
「好了不要吵了,前幾日發現的那株苦岩參還記得不?那旁邊有一隻岩蛇,岩蛇毒囊可有劇毒,或許可以利用。」綠色虛影打圓場說道。
「對啊,倒是差點忘了,不如殺蛇取囊,再用此毒囊,取他性命。」
陸鈞一怔,他繼承了原主記憶,知道這岩蛇毒囊是劇毒,此刻突然想起,計從心頭起。
不過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陸鈞牽著牛,將牛繩別到一棵大樹上,嘴裡叼著一棵狗尾巴草,坐在一旁愁眉苦臉。
卻在這時,迎面走來另外一名小孩,虎頭虎腦的,穿著一身粗布製作而成的麻衣,個頭比陸鈞還要矮一些。
「大眼哥,又在嘆氣,是不是楊管事又跟你借錢了?」
陸鈞天生一雙圓溜溜的大眼,而且較為年長,因此幾名放牛娃私下裡都叫他大眼哥,真名卻是很少叫,不過他對此倒不是很介意,甚至還洋洋得意。
原因便是鄉里娃娃,大多有自己的綽號,大眼哥還好,有的放牛娃乾脆叫二愣子,三柱子之類的,更有甚者還有叫狗蛋狗剩的,還不如他這綽號好聽。
「唉,誰讓咱們是下人呢,現在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陸鈞說道,「虎子,你說我們就這樣一輩子呆在這個小山村替人放牛嗎?」
「那還能咋辦呢,不放牛能幹什麼?」那叫虎子的少年撓了撓頭,話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最近聽說有仙人來小石鎮選拔弟子,若是被仙人看中,不僅能成為仙人門下弟子,更重要的是還有二十兩銀子呢。」
陸鈞也不是第一次聽說仙人,吸收原主記憶便知道,這個世界有仙人存在,只是這個身體原主也從沒見過仙人,因此也沒放在心上,如今聽虎子一說,便記起來了,傳說中的仙人可移山填海,飛天遁地。
「二十兩銀子?」陸鈞張大嘴巴故作驚嘆。
又問道:「仙人何時來?」
「好像是半個月後,我也不記得了,此事在小石鎮傳的沸沸揚揚,你不如去打聽打聽。」
「半個月後,那確實有點久,不過也是一個機會,興許我資質逆天,真的被仙人收入門下也未可知。」陸鈞望向遠方,心裡美滋滋想著,嘴角也不自覺上揚,仿佛已經身在仙門之中,幻想著自己飛天遁地,完全忘卻了自身處境。
虎子搖了搖頭:「唉,這人傻了吧唧的,聊著聊著不知道在笑什麼。」隨即撇了撇嘴離開了。
陸鈞見虎子離開,便收起了神色,重新陷入深思,剛才一番樣子很明顯是裝出來的,並非不信任虎子,而是一種藏拙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