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略顯討好的聲音在場中響起,引起了陸鈞的注意。
陸鈞循聲望去,見那說話之人是一名青年,約莫二十多歲,其面色陰翳,蒼白,一副吊死鬼模樣,手中拿著一個巴掌大布袋恭恭敬敬遞給奎進,正是此前爭吵的兩撥人中的其中一撥人的頭領。
陸鈞看著那個布袋,心中暗想:「這莫非是傳說中的儲物袋?」
「只是臨時的一次性儲物袋而已,用不著大驚小怪,」中年書生說道。
奎進接過布袋,掂量了一下,微一感應,似笑非笑道:「嗯,不錯,數量都對上了,不過你們野狼幫上次報到的是八十多人,怎麼如今僅剩下五十三人啊?」
「上使大人明鑑,最近彼岸花難覓,因此在尋覓此花的過程中折損了一些幫中兄弟,在下也正因此事內疚不已,還請上使大人責罰。」他說完這話,卻見場中有一小半人緊盯著他,眼中滿含怒氣。
其中另一人冷笑說道:「哼,史老三,你休要說謊,分明是你野狼幫到處殺人搶劫其他人,激起眾怒導致你們幫眾折損。」
「領詡,上使大人在此,你休要胡說八道,說起來我幫中兄弟折損,你神農幫可是首當其功啊。」野狼幫史老三盯著那說話之人大怒道。
那領詡還想在說些什麼,卻被奎進打斷:「好了,你們兩人私事,與本人無關,只要你們按規定繳納這彼岸花,其他事我一概不管,至於死了多少人,那更是與我半毛錢關係也沒有,這谷中人多,死個把人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那二人這才各自不再說話,領詡更是直接拋出一個布袋:「上使大人,這是神農幫三十二人一共六十四株彼岸花,還請上使大人清點一二。」
奎進點了點頭,一把接過布袋,也不看,便直接收了起來:「嗯,不錯,看你們二人都是鍊氣四層修為,務必好好修煉,成為我黃沙派外門弟子指日可待啊。」
領詡恭敬道:「上使大人說笑了,這鍊氣五層也不是那麼好進,若是有幸能進入黃沙派,到時候還希望上使大人能多加照拂一二。」
「嗯,好說好說,到時候你我便是自家師兄弟,還說什麼兩家話。」奎進呵呵笑道,只是看領詡的目光中頗有幾分憐憫的意思。
而領詡自然沒察覺這一切,和史老三也沒再爭吵,各自恨恨互望一眼,恭敬退到一邊,接下來這毒谷兩大幫派上交了彼岸花,自然便輪到陸鈞他們這些散人了。
於是便有人陸續上前,大多數人都湊到了兩朵彼岸花,只有極少數人沒有湊到,而奎進對這些人沒有絲毫憐憫,直接對著他們默默念起禁神咒,勒令他們趕緊上交兩株彼岸花。
這些人腦袋劇痛之下,又不敢怠慢,只得慢慢走進谷內,頓時谷內方向,又響起打鬥的聲音,想必是在各自爭奪彼此手中的彼岸花。
待到大多數人上交了彼岸花之後,陸鈞看了一眼周圍,尤其是那獨眼大漢,見其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當即便走到奎進面前,手中拿出兩朵彼岸花,說道:「上使大人,這兩朵彼岸花還請收下。」
奎進抬頭一看,見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詫異道:「這般年輕,你是上次進入谷中那批小孩中的?竟然沒死,而且還能搞到兩朵彼岸花,倒是讓我挺意外的。」
「小子運氣好,當時跟同伴一同進谷,看到兩朵彼岸花,同伴被彼岸花吸乾了精血,因此被我撿了便宜……」陸鈞略帶哭腔的說道。
「呵呵,你倒是運氣好,不過也不用給老子裝腔作勢,我可不管你是如何得到這彼岸花。」奎進略顯玩味的說道。
陸鈞臉上恰到好處的浮現一絲尷尬之色,頭微微低下,便拱手告退。
而二人這番談話自然引來場中大多數人目光,這一幕也正好被獨眼大漢看到,他看到陸鈞,當即叫起來。
「是他。」
陸鈞見此心中一驚,暗道不好,但為時已晚,只見那獨眼大漢小跑到史老三跟前,附到其耳邊,小聲說著什麼。
陸鈞抬起目光,見到史老三不懷好意的望了過來,心中一沉,看來今日麻煩要來了,殺那歷寒之事算是藏不住了。
而奎進自然沒有察覺到這一切,只是接著收取剩下之人的彼岸花,不多會,便收取的差不多,至於有些想投機取巧沒來的人,奎進也沒有在意,今日沒有到此處之人體內禁魂咒會慢慢發作,況且修仙之人記憶力都極好,今日未到場之人下次遇見,他能一眼認出。
除非那些人一輩子都不想出這毒谷,不過出不了這毒谷,與死人又有什麼區別。
奎進收取完了彼岸花便接著對眾人勉勵幾句,大意就是表現得不錯,努力修煉爭取早日成為黃沙派外門弟子云雲。
眾人也都笑著附和敷衍。
接著便見奎進一掐訣,腳下憑空出現一丈許長小船,縱身跳上船,那船一轉,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場中眾人見到這一幕,陸續離開了谷口,往谷內走去,唯有野狼幫和神農幫還在場中。
那獨眼大漢此時在史老三身旁,陸鈞不管這一切,見兩幫派心思都在彼此身上,尋得一個機會,便往回走。
沒走出幾步,便聽到後方一道破空聲傳來,正是那獨眼大漢彎弓搭箭,往他後背射了一箭。
陸鈞想也不想一側身,手腕一轉,回手抓住一道箭矢,回過頭來冷冷看著那獨眼大漢說道:「閣下這是何意,為何暗中偷襲在下。」
獨眼大漢沒有說話,而是史老三說道:
「嘿嘿,殺了我野狼幫之人,就想這樣一走了之?」
「哼,什麼野狼幫,在下連聽都沒聽說過。」
「小子,老子問你,歷寒是否是死在你手上?」
陸鈞也沒有再試圖跑路,口中說道:「在下不認識什麼歷寒,人也不是我殺的。」
「小子你可認得我嗎?那日我親眼所見,你還敢嘴硬。」卻是那獨眼大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