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煩我!我還要再睡一會兒!」
黑洞洞的屋內,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被褥中,帶著些許怨氣地說道。
「額!」余慕白和劉飛齊齊扶額無語。
現在已經是下午,再過不久太陽都要落下山頭,竟然還不願意從床上爬起來,這陰十三也太貪睡了吧!
「不要...」
陰十三掙扎著用被子蒙著頭,但余慕白早有對付他的經驗,直接被余慕白從床上拖了起來。
雖然陰十三也修煉了仙道功法,但是他的功法偏向陰寒。
著重於修煉精神,而輕於肉身鍛鍊。
《金剛不壞羅漢功》錘鍊出來的肉體力量,可不是陰十三柔弱的身體能夠抗衡的。
打著哈欠,揉著眼睛,稚嫩嬌小的臉上滿是困意,像個小雞仔一般被余慕白拎著出了屋門。
十一月份,秋天不算多麼強烈的陽光,落在陰十三的精神萎靡的臉龐上,下意識地讓他想要伸手擋住眼前的陽光。
「我說十三啊!你這個樣子可不行啊!身體這麼虛,以後怎麼過日子啊!」
余慕白拎著陰十三輕飄飄的身體,看著他體虛的樣子,苦口婆心地說道。
回想起自己當初被迫飼養女屍,被吸取精氣,那種力不從心的虛弱感覺,余慕白覺得自己必須要提醒一下陰十三。
少年不知精氣貴,老來望x空流淚。
「不要!」
陰十三雙手捂著耳朵,歪著腦袋,一副我不聽我不聽的樣子。
這番表現,余慕白頓時沒有了繼續教育下去的欲望。
當事人不聽,他一個外人能有什麼辦法。
洗漱一番,吃個晚飯,一通忙活下來,天已經黑了。
秋天的夜晚涼風陣陣,村莊深處陰十三所住的屋子周圍越發陰寒。
而此時,深處黑夜中的陰十三,卻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陡然精神了起來。雙眼炯炯有神,在黑夜中格外的深邃。
端著一盞油燈,借著燈盞微弱的光芒,余慕白、陰十三等人來一戶有些破爛的屋子。
屋子的房門、窗戶都被暴力破壞了,破破爛爛地掛在哪裡,門口的地方還有一攤黑褐色的痕跡。
還沒靠近屋子,就有一股讓人難受的陰風襲來,裹在厚厚的秋衣下的陰十三不由得渾身一顫。
余慕白和劉飛倒是沒有什麼反應,陰風撲面還不如一陣微風。
陰十三漆黑的眼瞳中,閃過一絲不著痕跡的羨慕,舉著油燈推開半扇殘破的木門。
一股腐朽腥臭之氣撲面而來,吹得油燈的火焰閃爍搖曳,驚地陰十三連忙護住手中的油燈,免得燈火熄滅。
三人屏住呼吸,隨手一揮衣袖,走入黑暗的屋子中。
屋內更是陰寒,有種滴水成冰的感覺。
三人小心翼翼地避過屋中的物件,來到中央站定,陰十三手中的油燈焰光穩定下來,照亮了屋內的一切。
屋內有三口黑漆木的棺材,這屋裡的陰寒之氣,腐臭之味,都是從這三口黑漆棺材中散發出來的。
「把你背後的胡人屍體放進那個棺材裡吧!」
陰十三將油燈放好,對著背負著阿圖古屍體的劉飛說道。
余慕白在一旁搭把手,將黑漆木的棺材蓋掀開,由劉飛將背上的屍體緩緩放入棺木中。
「嗯!這次的屍體質量還好,損傷不是很大。」
陰十三借著油燈的光亮,檢查起棺木中阿圖古的屍體。
一個高大健壯的軀體,將整個黑漆木棺材塞得滿滿的。
阿圖古不愧是胡人部落中被部落圖騰青睞的勇士,膀闊腰圓,黑黝黝的軀體上筋肉虬結,配合著猙獰地圖騰紋路,一眼望去給人凶神惡煞的感覺。
「這裡?」
摸著阿圖古身上一條被縫補好的刀縫,陰十三有些蒼白的臉上眉頭微蹙,回過頭,烏溜溜的眼珠子緊盯著余慕白和劉飛。
「是他砍的!」
余慕白毫不猶豫地將劉飛給賣了,讓劉飛尷尬地摸著腦袋。
夜晚的陰十三氣場十足,哪怕是余慕白也不想惹他生氣。
「下次別這樣了,要留個全屍。刀疤會破壞胡人圖騰戰士身上的圖騰,對練成的殭屍品質會有影響!」毫無感情波動的話語從陰十三的口中說出。
檢查完阿圖古的屍體,陰十三點了點頭,表示還算滿意。
從懷中掏出一張張早已繪製好的煉屍符,黃紙上用硃砂紅墨書寫著一個個龍飛鳳舞的符篆。
這是陰十三自從他那本《邙山術》學習的煉製殭屍之術,煉製過程中所需要用到的相關符篆。
煉屍符。
讓劉飛幫忙將阿圖古身上的衣服扒盡,露出繪製黑黝黝的軀體,陰十三面容肅穆地伸手一甩,數十張煉屍符便全部立即飛貼到了阿圖古身上,前胸後背幾乎全部貼滿了符紙。
符紙貼上後,陰十三立即手掐法訣,並開口念咒。
咒語念誦著,屋內的陰寒能量緩緩向著阿圖古匯聚而來,符紙上的篆文閃過微微的銀光。
咒語念誦完,配合手中的發覺同時作罷,便見阿圖古身上所有黏貼的那些煉屍符全部同時無火自燃了起來。
待得這些符紙燃盡,火光熄滅後,剛才貼符的那些地方,全部留下一個個符印,像是被灼燒刻印進了阿圖古的體表內。
這些符印在阿圖古的身體上,依然是鮮紅之色,如血一般,隱隱間,似乎還有些微微流轉變幻,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感受著微微的聯繫,陰十三面上嘴角微翹,滿意地向余慕白點了點頭說道。
「行了!搞定了,以後放在陰屍坑中溫養著就行了!」
「終於好了,真是麻煩你了!要不是我的功法太過陽剛,我也學這煉屍符,就不用麻煩你!」余慕白笑著感謝著陰十三,說道。
「切!」陰十三不屑地撇了撇嘴。
「要不是你當初從胡人士兵手下救了我的命,我才不會給你幹這些煉屍的髒活計。」
「要是沒我,以你煉的那幾具爛殭屍,就敢去找胡人報仇雪恨!早就死得渣都不剩了!」余慕白也回了一句。
接受了主公的領民契約束縛,得了【天道酬勤】的好處,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