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江白深吸一口氣，走進了戰神殿。
腳步剛剛跨過門檻，他的眼前，便豁然開朗。
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出現在他面前。
劍聖，也出現在了他身側。
「許久沒來了，妙音和孩子還好吧！」
江白點點頭道：「他們很好！」
劍聖聞言微微一笑：「那你呢？」
來到戰神殿之後，江白整個人，似乎也放鬆了下來。
他顯露修為，一臉得意道：「您看！」
劍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好傢夥，這就半聖了呀，看樣子，再過不久，仙界絕巔的位子，我就得給你讓出來了！」
江白搖搖頭道：「不需要，我已經有人選了！」
「哦？誰？」
「阿彌陀佛！」江白老老實實道。
劍聖聞言點點頭道：「確實不錯，這光頭當年我看他就很不順眼，你將他取而代之也不錯，不過，你不會去當和尚了吧，你要是讓妙音守活寡，就準備試試老夫手中劍，鋒利否吧！」
「哈哈哈哈！」
和劍聖開了個小玩笑之後，江白的心情，也終於好了起來。
從穿越而來之後，給予過江白幫助的長輩，其實挺多的。
不論是最開始時的獨孤青，還是蕭自在。
亦或者是後來的書院山長趙長生，道門掌教乾一。
這些人，都可以算作他的長輩好友！
只不過，隨著他修為日漸提升，這些人終究是無法再滿足他心裡的某些小九九的心思了。
即使他如今實力睥睨五界，少有人能與他比肩。
他心中依然希望，能有一個讓他有放下身上重擔的地方，或者人。
劍聖，無疑就是這麼一個最好的人選。
而劍聖，也確實很好地扮演了這麼一個角色。
「師父，我突然發現，我現在已經變成了，我當初最討厭的那種人了，視人命如草芥，玩弄人心與股掌之中……」
江白盤膝坐在草地上，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起來。
劍聖也坐在他身旁，靜靜的聽著。
「師父，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傻蛋吧，就是那個黎天！」
「那個傻蛋，雖然天賦不好，實力不強，但我一直覺得，他的心，要比絕大多數修士，包括我在內，都要強大得多！」
「他選擇了一條最艱難，甚至可以說，完全不可能的路在走。」
「我現在，已經是半聖境，他現在估計還在化神期徘徊呢！」
「可是，每次看到他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那麼渺小，即使我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他，在他面前，我還是會有種抬不起頭的感覺！」
「這麼些年，我一路高歌猛進，未嘗一敗，難有一合之敵，就算是時澤那傢伙，要不是我讓著他，在我手裡，他也休想走過三招！」
「而那個傻蛋，這麼多年了，連極西域這么小的一個地方，都還沒能梳理清楚，簡直沒用到了極點！」
「可是，越是這樣，我在看到他眼睛的時候，還是會生出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覺得自己做的那些事，和他一比，簡直就是螢火之光，妄想與皓月爭輝！」
「他一步一個腳印，將自己的路，走得無比堅實，而我，卻漸漸發現，我早就偏離了自己的軌道！」
「我一直以為我好所有人都是不同的，但最後卻是，我的路，和其他人，並無區別！」
「你知道麼，今天，有兩個絕對意義上的惡人，被我算計，然後師徒之間，自相殘殺！」
「原本，我看著很解氣！」
「可是，那個徒弟臨死之前，突然……他突然就變好了一樣……他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和他們，沒有什麼區別啊！」
「還有，一年多前，我去了一趟魔界，我給羅睺那老魔頭的十座封樁庫，都給他撬了，魔界看守那些寶庫的魔族，死傷慘重！」
「不過我沒有出手，我讓人背鍋了！」
「可是，我突然在想，對於這些人來說，我算什麼？」
「魔族和鬼界聯手，對付仙界，師父，我這應該算是英雄麼？」
「哦還有……」
江白說得很是散亂。
劍聖聽得，卻很是耐心！
一個說，一個聽。
除了細微的風聲之外，整座草原，便只能聽到江白的聲音。
他一直說道日落，說道口乾舌燥。
「師父，你說，我還是我麼？」
最終，江白向劍聖問道。
劍聖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起身，一抬手，手中便多出一柄劍。
他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和江白，動動手，過過招！
江白也沒有廢話，將雷劍召出，握在手中！
「別用你半聖的力量，這小世界還承受不住！」劍聖開口。
江白聞言，點點頭。
手中的雷劍，也換成了一柄尋常鐵劍。
江白沒有打招呼，直接對著劍聖，就是一劍刺去。
動作樸實無華，乾淨利落。
劍聖見狀，點點頭，抬劍格擋。
兩人就這麼你一劍，我一招，打得有來有回。
從始至終，劍聖都是守勢，被動化解江白的劍招。
期間，他眼中不止一次，露出讚嘆的目光。
很顯然，對於江白的成長，他不禁滿意，甚至是意外！
兩人又從日落，一直打到日出。
當太陽剛剛露出地平線的時候，劍聖終於刺出了他的第一劍。
他手中長劍，精準地卡在江白舊力剛消，新力為生之時，點在了江白持劍的手上。
兩人都沒有動用任何力量，這一劍，自然對江白造不成任何傷害。
但緊接著，劍聖的劍，就越來越頻繁地，落在他身體各處。
手臂，肩膀，腰身，小腹，大腿，腳踝……甚至是眉心。
如果說兩人是用真實實力在對拼的話，江白現在早就渾身是傷了。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
劍身一劍，抽在了江白臉上。
抽完，便將手中劍，直接扔到了一邊。
「就這麼點兒實力和出息，還好意思在這兒多愁善感？不害臊！」
「有我在，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敢站出來，說你半個不字，老夫自會提劍上門，問問他想幹什麼！」
江白第一次，從劍聖身上，看到如此霸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