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塵埃還未散去。
格蘭根本看不見清晨的曙光,吸入的冰冷空氣都滿是塵埃,眼前的大地都滿身瘡痍,河水裡全是泥沙,動植物的畸形屍體到處都是。
這是天災後的世界。
很多從天災中倖存的種族如今仍面臨滅亡的未來。
蔚藍看著眼前荒蕪的景象,聯想到故鄉的海面上已經到處是生物的浮屍,許多島嶼也被海嘯摧毀的場景。
此刻,她感覺過去的一切都變得相當美好,蔚藍不禁有點傷感。
「是啊,怎麼才能撐得過去呢?」
格蘭聽到這句話,內心有了點變化。
跟始祖炎龍道別後,他就是靠著要保護蔚藍她們這樣的思想來行動的,其他什麼都沒去考慮。
可現在蔚藍居然受到了他隨意講出的話的影響,對未來感到絕望。
格蘭覺得這不行,於是講道:「我們先前不是預測過會有現在的情況發生麼,更糟糕的情況也預測過,起碼現在龍谷沒被海水或者岩漿淹沒。」
「的確。」蔚藍嘆氣道:「可實際體驗後,我感覺龍谷若真的陷入那種境地,我一定會崩潰。」
她其實覺得若是格蘭沒趕回來,自己可能也會崩潰。
在注意力從天災上移開後,
許多龍都注意到了環境被破壞得有多嚴重,渡過天災的喜悅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的絕望感。
作為龍谷最強者的瑞德重傷的事情也嚴重打擊了士氣。
蔚藍苦笑道:「還好你趕回來了啊,否則不知道得死掉多少龍。」
她剛才都在為其他龍治療,感覺到疲倦了才來找格蘭談心。
蔚藍本來有很多話想說,想指責格蘭,但是看到格蘭還活著,她就不想說了。
「是,我趕回來了。」格蘭很認真地講道:「既然我回來了,那我就需要將龍谷拉出這個絕望的深淵,讓他們的心裡燃起希望。」
他從靠著的岩石上爬起來,笑著講道:「既然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那就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得行動起來了。」
這時有條纖細的觸手擋在他面前。
蔚藍講道:「你等等,你現在狀態很差吧,只是看起來厲害而已。」
蔚藍說的沒錯,格蘭雖然看起來身體比較完整,但他已經將體內的星輝能量榨乾了。
昨天那些月光帶給他的駁雜生命能量轉化起來很困難,還污染了許多正常的星輝能量,大部分星輝能量還用來治療瑞德了,恢復身體用的能量都是硬擠出來的。
看起來已經恢復的身體還充斥著劇痛感,可以說格蘭現在處於非常虛弱的狀態。
格蘭逞強地講道:「怎麼會呢,也就是用多了些能量,想戰鬥還是能戰鬥的。」
「你能用這樣的說辭糊弄其他龍,但是沒法糊弄我。」
蔚藍瞪著格蘭,講道:「你別想做什麼犧牲自己去成全其他龍的事,你不應該這麼做。」
她的語氣變得著急:「既然你放棄了去往異界,那就踏踏實實地在這個世界好好生活下去吧...至少活著的話你還能有機會去尋找過去。
「始祖龍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但這到底是不是最後一次機會還說不清楚呢,沒準除了破開天界,還有其他方法前往異界呢。」
蔚藍此時雙眼通紅,顫聲講道:「...我跟你一同渡過了數十年,我沒跟其他龍這麼親近過。我希望你答應我,不要衝動,好好地活下去。」
格蘭知道蔚藍是什麼意思。
他思考一會兒,平靜地講道:「好吧,我答應你,為了你還有龍谷,以及我自己,我會儘可能地活著,做更多有用的事情,讓我們脫離現在的慘狀,無論多久。」
「以我的真名格蘭起誓。」
蔚藍很少聽到格蘭提起自己的真名,更是幾乎沒有聽過格蘭用真名起誓,她有點發愣。
「我記得我們很少能跟對方兌現承諾,所以我決定用真名起誓...雖然以我的信譽,以真名起誓可能沒什麼效果。」
格蘭覺得自己在蔚藍眼裡應該沒什麼信譽。
「你肯用真名起誓就足夠了。」
蔚藍揮了一下右爪,將空氣中塵埃淨化,然後講道:「你再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或者你回去照顧那些小傢伙,我得去幫忙治療了。」
「知道啦。」
格蘭調整了一下狀態,神采奕奕地回去找瑞德的女兒她們。
在結界裡時,這些小傢伙是由綠龍來照顧的,結界被關閉後,綠龍得跟許多種族交涉,就將幼兒們交給了斯頓照顧。
因為格蘭讓泰坦們幫忙用力量修復龍谷的環境,他只懂泰坦語,不懂泰坦的力量怎麼使用,於是就讓斯頓幫忙看著情況。
所以斯頓就閒下來了,剛好讓它幫忙看孩子。
格蘭來到斯頓面前。
他看見瑞德的女兒在掰斯頓的岩甲,小傢伙力氣太小,掰不動斯頓的岩甲,反而掛在了上面。
斯頓對此沒什麼表示,它的脾氣不錯,被瑞德的女兒怎麼作弄都沒關係,這比被愛倫作弄要容易適應得多。
格蘭將小傢伙從斯頓的身上抓下來,他擔心這小傢伙會有危險,講道:「你怎麼有這麼有活力啊,不如我來跟你玩個遊戲吧。」
「遊戲?」
「嗯,你別四處亂動,乖乖地待在這裡,看看能保持多久。如果你能保持下去,那就算你贏了。」
「我喜歡...勝負。」小傢伙欣然接受了這個遊戲,瑞德喜歡跟其他龍爭個勝負,他的女兒似乎也遺傳到了這點。
斯頓知道格蘭在糊弄小孩,但它對此不作評論,而是對格蘭問道:「要將龍谷恢復到什麼程度?」
格蘭:「首先我想恢復龍谷的土地跟河流,接著是植被,之後在做別的事,你覺得以現在的進度需要多久。」
「土地我們能幫忙恢復,估計得修復個一兩年時間。河流我們恢復不了,你們可能得去源頭看看。植被比較好弄,月光的力量還殘存在土地里,經過一小段的轉化,你們就能直接將植物的種子種進去,生長速度會快很多。」
格蘭預料過動植物大量死亡的情況,所以有提前準備過植物的種子,這是放在結界裡面受保護的資源之一,就是種子的種類不算很多。
「行,那這邊拜託你們了。」
接下來,格蘭又找到賽恩,對其講道:「賽恩,幫我個忙吧,到時候請你幫我照顧一下這個小傢伙,別讓其他幼龍欺負她。」他指了指瑞德的女兒。
「既然是布萊克你的請求,那我一定幫忙。」
格蘭知道瑞德的女兒一幅跟樹靈很像的模樣會引起一些龍的反感,雖然他們不會明說,但在潛意識裡也會抗拒跟她接觸,於是格蘭決定拜託賽恩幫忙。
他接下來估計沒時間照顧這些小傢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