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枯萎了?」
距離天災已過去十年,
格蘭知道始源之樹的力量正在衰弱,他一直有留心注意始源之樹的情況。
回來匯報的龍:「是啊,大陸中部恢復得很快,但那顆巨樹依然在不斷衰弱,我感覺那顆巨樹撐不了多久了。」
它壞笑道:「那群樹靈看著跟被炸了窩的螞蟻似的,有夠好笑的。」
龍谷的絕大部分成員對樹靈都沒有任何好感,這也包括格蘭在內,對萊娜有好感不代表對樹靈有好感,他將樹靈視作不共戴天的仇敵。
始源之樹枯萎對龍谷來說不知道算不算好事,但反正肯定會在樹靈這個種族中引起很大的騷亂。
格蘭自言自語道:「說起來這始源之樹若是消失的話,那它的庇護也會消失吧,就是說所有的樹靈都會變成『被驅逐者』吧。」
「有這種好事?」
另一條龍希望看樹靈倒霉。
「我也不清楚,總之謝謝你的情報,你可以去休息了。」
格蘭將這條龍支走,開始做起計劃來。
他打算找個時間親自去看看始源之樹的情況。
………
又過了一周,
格蘭預感自己再不行動就來不及了,就拜託綠龍接走一些工作,他帶上愛倫跟另外幾條飛行速度很快的龍,一起前往大陸中部。
格蘭沒帶那些擅長戰鬥的龍是因為他沒想過要在樹靈的大本營跟樹靈戰鬥,一出事他就會帶著其他龍直接開溜,不會有任何念戰的想法。
飛行途中,
格蘭在高空看見有許多樹靈也在火急火燎地在往大陸中部,始源之樹的方向趕去。
「想趕回去看遺容麼?」
格蘭知道最近幾年有大量樹靈為了阻止始源之樹枯萎而在外頭搜集資源,現在它們大概是覺得沒法治了,跑回去奔喪了。
格蘭不曉得這些樹靈的想法如何,他只知道這次想要見到始源之樹應該會受到極多樹靈的阻攔,他得提前做好應對準備。
格蘭他們很順利地飛到大陸中部,期間沒遇到任何阻礙。
但是當他們接近始源之樹時,騎著巨鷹的樹靈開始阻擋它們,並且吹起號角呼喚其他樹靈有仇敵來襲。
這些鷹騎兵基本都是樹靈里的受眷者,它們的攻擊極具威脅,格蘭再次跟其他龍強調絕對不能跟這些受眷者戰鬥,他們的目標是收集始源之樹的情報。
這些鷹騎兵的速度追不上格蘭精挑細選出來的龍,但樹靈的攻擊還是惹得這些龍很煩躁。
有條脾氣本就不太好的龍罵道:「布萊克,老子想把這些傢伙全給滅了。」
「我強調過很多次了,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你以為誰不想滅掉它們啊!如果真想打架憋著回去跟我打!」格蘭斥責道,他覺得現在不是和顏悅色說話的時間,更適合直接用這種語氣。
其他龍將怒火憋了下去,在樹靈的追殺下繼續迅速前進。
越是接近始源之樹,樹靈的進攻就越瘋狂,樹靈將始源之樹視作神明,格蘭的行為無疑是在褻瀆它們最珍視的事物。
無數附著著綠色光芒的箭矢射向天空,格蘭從爪尖彈出一束光刃,講這些箭矢擊落。
接觸的瞬間格蘭就分析出了一件事。
格蘭知道大陸中部的樹靈的咒術比其他地區要強得多,這是因為『始源之樹的庇護』,然而現在這些樹靈的咒術連他以前對付過的那些樹靈都不如。
樹靈的實力隨著始源之樹的衰弱一起變弱了許多。
始源之樹的極度衰弱影響到了樹靈。
在飛行途中,格蘭延緩了移速,來到所有龍的後頭,他吐出一大團光霧。
光霧擋在樹靈鷹騎兵的面前,減緩了它們的速度。
格蘭他們趁著這時間接近了始源之樹。
「哇靠。」
格蘭感覺到前方有種屬於樹靈的恐怖力量,若那力量是用來進攻的,他們肯定會付出巨大代價。
然而這並不是攻擊。
那是數萬個樹靈術士站在始源之樹旁邊詠唱咒文的力量,它們想將力量反哺給始源之樹,讓其不再衰弱。
可惜這起不了什麼用處,
始源之樹的衰弱根本無法阻止。
此刻,
在格蘭眼前出現了一顆灰色巨樹。
它高聳入雲,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就能看見。
那是一顆沒長任何樹葉的巨樹,這跟格蘭記憶中的始源之樹截然不同。
格蘭對始源之樹的印象就是澎湃的生命力,可現在這顆巨樹讓他感受到的只有將死的感覺。
距離天災不過十年,
這始源之樹居然發生了如此巨大的改變。
若不是還被無數樹靈追殺著,格蘭可能還會以為過于震驚而愣在原地。
「還真是一眼就能看出即將枯萎的模樣啊,那些傢伙真沒誇張。」
格蘭帶著愛倫他們飛到地上的樹靈遠遠無法觸及的高空,想在高空觀察始源之樹。
他對其他龍講道:「如果有騎鳥的樹靈就拜託你們幫忙擊落了,我得觀察一下這顆巨樹的狀況。」
其他龍:「好,沒問題。」
始源之樹的樹皮都毫無生機感,現在看來就像是質地奇怪的岩石。
它的枝幹正在破碎,成為灰色的塵埃,消散在空氣中。
枝幹破碎的速度正在
格蘭想起他出發前的預感。
始源之樹即將消逝,
這不會多久,
甚至不會久到明天,不會久到下一個小時,始源之樹將在現在消逝。
無論樹靈怎麼努力挽救。
這龐大的巨樹都在不斷破損,灰色塵埃落在大地上,融入大地中。
這些塵埃在修復那些被天災破壞的環境。
始源之樹在主動釋放它體內的力量。
格蘭他們與樹靈都明白了這一點,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樹靈也不再追殺高空中的龍,而是跪倒在始源之樹面前,沉默不語。
始源之樹潰散的時間越來越快。
灰色塵埃不斷落下,像是灰色的雪花。
灰色的飛雪覆蓋在大地上,灰雪下是在迅速生長的植物還有動物,這些能量不像紫月釋放的力量那般狂暴,沒將任何生物置於死地。
灰雪持續了兩日,
如山嶽般的始源之樹在兩日內消逝。
至此,
紅藍雙月,始祖龍,始源之樹都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三個異界種族的源頭都已離去,只剩下衍生種族。
格蘭懷著敬意看了一眼始源之樹,將他的同伴們帶走,返回龍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