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坐江山

  西營對多鐸本陣的第一次攻擊被打退了，乙邦才本人也受了點輕傷。記住本站域名sto55．ＣＯＭ現在還沒逃的都是最勇悍的死黨，不是那麼好對付。很快，竇名望帶著一百騎兵，吳三省帶著兩門大炮來增援乙邦才了。

  操作這兩門炮的炮手是張獻忠從祖大壽那裡要來的，與其他投降的軍閥不同，祖大壽的表現非常恭順，「我的就是大帥的，大帥的還是大帥的」。

  兩枚十斤重的大鐵球飛入多鐸的本陣，打死了六個人，還有一個人被打掉了一條腿。但這些清軍核心力量的素質還是相當了不起的，他們砍死了受傷的同伴，往前補上陣型的缺口。

  清軍的強大從來不靠什麼騎射無雙，那是他們的體育鍛鍊項目而已，和後世軍隊越野跑五公里是一個目的。任何一支軍隊，只要紀律能達到清軍的水平，就算沒有清軍這些身經百戰的老兵，入伍半年的新兵拿著長矛也一樣能幹翻明軍這樣封建王朝末期的軍隊。另一時空山海關之戰的六萬闖軍要是人均商洛山老兄弟水平，干翻清吳聯軍十二萬也未嘗不可，畢竟四萬明軍加上八萬清軍相當於六萬清軍。

  然而現實是就連劉宗敏的嫡系部隊裡也有半數是新補充的宣大降兵，這要是想打贏，除非老天爺一個雷劈死多爾袞。但眾所周知，老天爺年紀大，耳又聾來眼又花。要是想劈多爾袞，那最應該小心的是豪格。

  目前四大反王軍隊的紀律，都有另一時空大順軍鼎盛時期的水平了。具體是什麼水平呢？舉例來說，另一時空甲申年時，白邦政麾下有一個叫白駒的將領，帶兵路過滄州，進城第一件事就是大索全城妓女，開嫖娼大會。滄州士民驚呼，竟有隻嫖娼不強姦的軍隊，看來天下要太平了。

  以王瑾、納敏夫、阿賈伊的眼光來看，反清聯軍的紀律還是相當糟糕的。軍營里殺豬屠狗，賭博嫖娼，要說有紀律，頂多就是嫖娼區和軍事區是分開的，當官的大馬金刀地一坐，讓士兵給自己擦臉洗腳，稍不如意就是一個大耳刮子。糧食、蔬菜、食鹽的供應還算穩定，但菸酒糖茶之類的東西成天漲價，把發出去的軍餉回收了不少，而在軍營里賣煙的淨是李自敬的手下。

  但就是這樣的闖軍，有穩定的政權之後，就能把天下無敵的清軍逼入絕境，因為清軍連這個水平都沒有，起碼闖軍的軍官還不向自家士兵放高利貸。

  「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多鐸狂呼大叫，他張弓搭箭，又射倒了一名西營士兵。嗖的一聲，一支羽箭射來，正中他的左肩，因為多鐸身披重甲，所以入肉不深。多鐸扔下弓箭，提起大刀，向已經衝到面前的西營士兵撲去，又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右膝，多鐸趔趄了一下，繼續向前沖。一陣火銃聲響起，多鐸的親衛十死七八，多鐸的腹部中了一彈，終於倒了下去。

  一萬清軍中，從盧溝橋過河或棄甲鳧水過河的清軍共有一千餘人，其餘全軍覆沒。

  中軍大帳里，宋獻策、牛金星、王應龍、鞏焴等人已經把票數計算出來了，皇太極不久前晉升了一些人，讓總票數又變多了。山東義軍的票數算在闖軍之內。

  闖營擊殺肅親王豪格、穎郡王阿達禮、克勤郡王岳託、饒余郡王阿巴泰、貝勒博和託、貝子班布爾善、貝子特爾祜、貝子薩弼、貝子傅喇塔、貝子拜音圖，擒獲鄭親王濟爾哈朗、貝子尚善，共計二十五票。

  西營擊殺豫親王多鐸、貝勒費揚武、貝子聶克塞、貝子巴布泰、貝子穆爾祜，共計九票。

  曹營擊殺禮親王代善、謙郡王碩託、貝勒瓦克達、貝子杜爾祜，共計十票。

  包營擒獲貝子滿達海，共計一票。

  闖營和曹營共同擊殺英親王阿濟格、貝子賴慕布、貝子額可親、貝子巴都海，擒獲克勤郡王喀爾楚渾，共計十票，兩家各分五票。

  闖營和包營共同擊殺貝勒博洛、貝子蘇布圖，共計三票，包營分兩票，闖營分一票。

  目前，闖營有三十一票，西營有九票，曹營有十五票，包營有三票。其他三營加起來，還比闖軍少四票，這還選什麼，除非李自成腦子進水，不選自己選別人。

  不過，也不是沒有反轉的可能，目前清朝還剩下英親王傅赫勒、克勤郡王巴爾楚渾、承澤郡王碩塞、貝勒勒克德渾、貝勒尼堪、貝子岳樂、貝子葉布舒、貝子屯齊這八個宗室重臣，一共十七票，皇太極本人更是價值十票，其他三營依然有反超闖營的機會。

  不過，計票的幾位心裡都在嘀咕，這票還能作數嗎？

  「大帥，我聽說江西南昌府出事了是嗎？」王瑾換好了衣服，回到了中軍大帳。李自成說：「最近這段時間，在長江流域大規模徵購物資，做得太急了，鬧出了人命，還抓了人，南昌府南邊幾個縣的老百姓打死了二三十個糧差。南昌知府處置得還算及時，他要是再晚兩天去，老百姓就要聚起來攻打縣城救人了。」

  田見秀嘆道：「當年的我們攻打縣城時，也是這般啊。這才十幾年，我們做了官府，治下也出這樣的事，實在是無顏見那些死去的兄弟。」

  李自成說：「我已經批了回文，這件事裡死了老百姓，也死了糧差，就算他們鬥毆互殺身亡，不再追究別人的責任。江西巡撫官降一級，直接責任的兩個知縣革職，其他的官員也處分一些，四月里這麼幹，真他媽找死。」

  春夏之交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在這個時候徵購民間物資、出役，給老百姓造成的負擔非常沉重。理論上來說這都是要給按市價錢的，可理論上來說大明還三十稅一呢。闖軍又不能告訴清軍，等過了秋收：豐收了，農閒了，咱們再打仗，所以出問題幾乎是必然的。

  劉宗敏說：「軍隊要地方供應物資，地方官肯定是重軍需勝過重安民，只要沒有老百姓鬧事，他們就算把老百姓剝得苦一些，也是有功無過。人人都這麼想，就難免有本領不濟弄砸的。江西巡撫派給各府的徵購額，就比武昌派給他的多了四成，各縣的數字還不清楚。這究竟是邀功，還是有錢財的好處在內，還得再查。」

  田見秀說：「今年江西的徵購額先削一半吧，但也不能總是這樣，一味減免，最後又變得和明朝一樣，朝廷什麼事也辦不成。我們事先是算過的，江西的徵購額就算再加一倍，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裡面一定有苦樂不均的問題。」

  闖營的心態和其他三營完全不同，李自成選得上皇帝就選，選不上就硬搶，反正肯定不會輸，他們更擔心的，是打天下之後該如何坐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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