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茶鎮外的破廟裡,郭黨跟余錢倆人看著躺在地上的幾個人。
郭黨摩挲著下巴,「絕對是江湖仇殺!我看還是丟出去算了。」
「不能吧!」余錢卻有不同看法,「是江湖人士沒錯,可他們躺那麼久都沒死,說明要麼是徹底逃掉了,要麼是雖然受傷但是對頭已經殺了。
「咱們如果守著,那他們醒過來之後不得給咱們點兒秘籍啥的?
「就算沒秘籍,給點兒錢也行嘛!
「反正咱們就看一天,一天之後要是還沒反應,那就跟咱無關咯。到時候看看他們身上有錢沒,有了咱們拿上錢就跑。」
郭黨一尋思,覺得有道理,「那就按你說的辦。小李?」
李文博摩挲著下巴正尋思著一件事兒。
為什麼這些人看上去這麼不和諧?
但他始終想不起來到底哪裡不和諧。
聽到郭黨喊他,他才應聲,「咋了郭叔?」
「幫個忙,把這幾個人先捆起來。」郭黨不知道從哪兒翻出幾根麻繩,然後丟給李文博幾根,「咱們一起。」
可惜,這幾個人里沒女的,綁起來都沒感覺。
「郭叔,你這繩子哪兒找的?」一邊動手捆人,李文博一邊詢問。
「撿來的,之前亂葬崗丟的幾具屍體上綁著的,我拉回來先用。」
綁好之後,郭黨扶著腰直喘氣,「娘的,捆人這事兒還真麻煩。」
李文博繼續打量這幾個人,他忽然想到為什麼看著彆扭了!
正要說話的功夫,余錢卻忽然開口。
「先等等!他們好像要醒了!」
雖然身處江湖底層,但不愧是老江湖。
郭黨馬上反應過來拉著李文博就退出一丈開外小心戒備。
很快,那被捆著的幾個人就陸續醒來。
看到自己被綁著,他們不僅沒驚訝,反而還鬆了口氣。
「可算活下來了。」
其中有個國字臉中年大漢緩了口氣。
接著他表情就暗了下去,「老牛他唉」
「『地獄』沒提示,老牛還活著。」
說話的是個面色冷漠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他打量著四周,目光在李文博三人身上略微停頓,然後繼續打量起破廟內的情景。
等確定沒有危險,他才看向李文博三人,平靜問道:「這是哪裡。」
他的話十分平靜,眼神也毫無波瀾。
但李文博三人卻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那個眼神是完全視他們如草芥的眼神。
而且對方肯定殺過人!還不少!
【這眼神可不像是好人吶】
這話郭黨沒敢說,不過他使的眼神已經讓余錢跟李文博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咱們怎麼辦?要不趁他們被捆著趕緊跑吧?】
這是余錢的眼神。
「郭叔,余叔,讓我試試吧。」李文博深吸一口氣,終於把他想說的話說了,「說不定我能跟他們交流。」
他已經知道為什麼自己覺得不和諧了!
因為這幾個人雖然殺氣十足,但那種氣質就不像這種古代江湖該有的氣質!
反而更像是現代社會的人!雖然要凶一些。
最關鍵的不是這些。
最關鍵的是他們都穿著旅遊鞋!
甚至還有個人鼻樑上架著眼鏡!
李文博吸了吸鼻子,走過去小心翼翼說道:「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他看這些人感覺應該都是中國人。
那就嘗試一下唄。
可思來想去,所有人都知道的應該就是國歌。
但那首歌他沒敢說。
他一琢磨,這首《詠鵝》應該也是人盡皆知的。
所以就嘗試一下。
對面果然接上了,「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對面那個中年大漢雙手都沒用力,就直接崩斷了繩子,然後其他人也紛紛照做。
等起身之後,他才伸出手跟李文博握了握,「我叫程衛華,這幾位是林煜、方恆、李雙鷹、辛梓豪。兄弟怎麼稱呼?」
「我叫李文博!」李文博跟他握完手,表情激動,「幾位也是穿過來的?那你們知道怎麼回去不?」
「穿越者?」程衛華等人對視一眼,心中瞭然。
看來這人果然不是地獄行者,他身上就沒有「地獄」的氣息。
看來是個穿越者。
一想到穿越者,幾人都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喜歡穿藏藍色西裝的微笑青年。
那青年腦子還有病。
「兄弟,你知道王泉不?王者的王,泉水的泉。」
「王泉?不認識。」李文博表情茫然,不過他馬上振奮起來,「但我知道這個世界可能不止我一個穿越者!」
程衛華馬上精神一振,「哦?怎麼講?」
「這事兒我聽郭叔余叔他們說的。」李文博馬上回身開始介紹。
順便借著背對著程衛華他們的功夫給兩人使了個眼神。
【自己人,沒事兒。】
主要有事兒也不行啊。
那麼粗的麻繩!綁人家身上就跟沒有一樣!
如果說他們是江湖底層,那對方最少也是江湖中層混的小高手吧。
「幸會幸會。」程衛華朝倆人拱了拱手,「剛才李小哥說的那件事還請兩位細說。」
「好說好說,見過諸位大俠。」郭黨兩人拱了拱手,接著他十分客氣說道,「大俠且聽我細細道來。」
他開始講嵩陽劍派那件事,包括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最後對方直接被一個人挑了的事情。
然後他還說了馬列宗。
至於小李跟他們說的什麼「穿越者」之類的,他們也不會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小李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他們的秘密不也沒說嘛。
程衛華等人面面相覷,「這事兒是他做的?」
他們想到了同一個人。
「像是他的風格。」言簡意賅,這話是抱著手臂站在一邊的方恆說的。
程衛華點點頭,「那人長什麼樣?」
「這個確實不知。」郭黨沉吟片刻,抬頭說道,「不過聽說他一襲青衫,帶沒帶兵刃就不清楚了。」
青衫這確實不確定是不是王泉。
藏藍色跟青色畢竟還是不同的。
「不過他身邊那人很有特色。」郭黨補充了一句,「聽人說那人嘴特臭,跟人起衝突也是因為那人。」
程衛華神色一動,「那人什麼樣?」
「聽說是個胖子,而且一張嘴就是小母牛。」
方恆面無表情的臉上也忍不住抽了抽。
牛犇,果然是那傢伙!
「阿嚏!阿嚏!我身體都不是人了還能打噴嚏的?」
某座酒樓里,王泉揉了揉鼻子,接著皺眉道:「《人前顯聖套路指南》?這什麼玩意兒?」
對座的武崇化推了推眼鏡,「簡單來說,就是教你怎麼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