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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卜卦,聖意

2024-09-30 15:59:55 作者: 墨綠青苔
  蔣颯在椅子上坐下,輕聲問道:「先生怎知我何時回來?」

  劉廌說道:「我一大早就為你卜了一卦,自然知道你何時回來。」

  蔣颯看了看劉廌手中的那幾枚銅錢,也不再問,他深知劉家自劉基起都精於占卜推算,至於是如何算的就算劉廌願意說自己也不一定能夠聽得懂。

  他又問道:「那先生知我此去經歷了什麼嗎?」

  劉廌長嘆了口氣:「我給大人起的那一卦,謁自唐韓愈的《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中的兩句,『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是說當年韓愈忠而獲罪,謫貶潮陽,立馬藍關嘆前路艱辛。」

  蔣颯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

  劉廌接著說道:「既不能前,大人便只能回了。」

  蔣颯苦笑,劉廌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看來大人此去有所獲更有所惑,不知劉廌說得對否?」

  蔣颯一驚,一獲一惑確實把蔣颯目前的心境給點得明明白白。

  「先生如何得知?」他問道。

  劉廌微微一笑:「全寫在大人的臉上。」

  蔣颯也嘆了口氣:「實不相瞞,蔣某確實想請先生解惑。」

  接著他便把昨夜發生的事情向劉廌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最後他說道:「先生,回來這一路上我都在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愧。」

  劉廌卻說道:「你做得沒錯,倘若是我也會如你一般的選擇。」

  「為什麼?難道查清事實的真相不正是我們的職責所在麼?」蔣颯不解地問道。

  劉廌淡淡地說道:「你說得沒錯,查清真相是職責所在,但你能保證從那宦官口中說出來的就一定是事情的真相麼?」

  蔣颯還是有些不明白劉廌的意思。

  劉廌又道:「對方敢於擺到你面前的絕對不會是事實的真相,特別是像這個案子,其背後一定是一個天大的陰謀,若真這麼容易讓你一下就查出了真相的話,你的對手也太差勁了。」

  蔣颯微微點了點頭,對於劉廌這話他還是很認可的,他雖然已經多年不問世事,但帝王家的那些權謀之術他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弄得不好很可能案子沒能查個水落石出還會被別有用心的人給利用。

  「你確定他們整個小隊都死了麼?」劉廌問道。

  蔣颯搖了搖頭:「不確定,我只發現了冷劍鋒的屍體。」

  他摸出了從冷劍鋒身上取下的錦衣衛腰牌,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

  劉廌沒有去拿那腰牌,而是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鬍鬚:「冷劍鋒按說也是一個有本事的人,雖是自負了一些,但我聽方漸鴻說他對手下甚是愛護,假如他們真是發現了什麼他無論如何都應該讓底下的人把消息給傳回來的,不可能二十人全都拼死。」

  蔣颯說道:「先生的意思是,那一隊人中應該還有倖存者?」

  劉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像是在喃喃自語:「冷劍鋒的屍體是在白崖山下發現的,山上是千年古剎香嚴寺,而距離白崖山不遠便是淅川縣城。」

  蔣颯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若非是我感情用事,我一定會在附近暗查一番的,都怪我。」

  劉廌笑道:「蔣大人不必自責,我再起一卦試試。」

  他捂住雙手,那銅錢在手中搖了幾下,撒在了桌上。

  劉廌臉上的笑容退出,看著那幾枚銅錢一臉的嚴肅,手指頭也在掐算著什麼。

  接著笑容重新出現在了劉廌的臉上:「最遲今天就會有消息。」

  蔣颯將信將疑,雖然他也見識到了劉廌卜卦的厲害,但他終歸覺得命理術數的事情不能盡信。

  正午時分,陳誠一行便離開了廬州府,知府陳永和和同知林桐親自相送。

  望著陳誠一行人遠去的身影,林桐長長地鬆了口氣:「總算把這些人給送走了,大人,我還真擔心他們抓住陰兵借道的事情不放呢!」

  陳永和冷笑一聲:「那又如何?有些人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

  林桐點點頭:「不過人人可曾留意到陳誠身邊的那兩個侍衛?」

  陳永和皺起了眉頭望向林桐:「怎麼了?」

  林桐說道:「那兩人的氣宇軒昂,一骨子傲氣,那種氣勢可不是普通的侍衛所能夠擁有的,就連下官在他們的面前都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陳永和笑了:「看來你的定力還是不夠啊,放心吧,陳誠估計也就是代聖上巡察一下吏治,應該與那件事情沒有關係。」

  正說著,一個差人匆匆忙忙地來到了二人身後:「大人,有人送來一封密函,說一定要大人你親啟。」

  陳永和接過密函,取出看完之後臉色驟變。

  「大人,怎麼了?」林桐問道。

  陳永和恨恨地說道:「我們都讓陳誠騙了,他竟是衝著那件事情來的。你知道他身邊的兩個侍衛是什麼來頭麼?」

  林桐搖了搖頭,陳永和說道:「他們是『六扇門』的人,看來陳誠根本就不是什麼巡按,他一定是領了密旨來的!信上讓我們設法將他們困在廬州,可現在他們已經離開了,怎麼辦?」

  林桐的心裡一驚:「『六扇門』?大人,看來聖上對這件事情十分的重視啊,萬一……」

  陳永和瞥了林桐一眼:「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是在玩火,可是我也沒有辦法,誰讓我們只是人家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呢?你點子多,你說吧,我們要怎樣才能夠將陳誠他們困在廬州城?」

  林桐眯縫著眼睛想了想說道:「大人,我們為什麼非得把他們困在廬州城呢?是,沒錯,密函上是這麼要求我們的,可是這密函不是來晚了麼,陳誠他們已經去了德州,過了廬州的地界我們就再無理由挽留他們了,我們只要具實稟報就是了。大人可曾想過,在這件事情上我們是做得越多就錯得越多,將來罪責也就越大,依卑職看來,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

  陳永和聽了深以為然,笑道:「沒錯。」

  不過他的臉馬上又沉了下來:「我要給聖上寫摺子,我要參他陳誠一本。」

  林桐先是一愣,接著也說道:「當今聖上對於貪腐的官員可是從不留情的。」

  說罷兩人相視而笑。

  老鷹山下的小路上,陳誠的馬車正慢慢搖著。

  燕七望著馬車遠去,轉身便上了山。

  他沒有騎馬,一來山路崎嶇,騎馬也顯不出速度,二來騎著馬目標太大。

  就在剛才陳誠和他說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陳誠懷疑廬州指揮司衙門也牽扯進了這件事情,這也是為什麼之前讓指揮司的兵馬搜山沒有任何結果的原因。

  燕七原本對陳誠的話有所懷疑,在他看來陳誠或許有些想當然了。

  但陳誠卻說如果指揮司的心裡沒有鬼,他們呆在廬州的這兩天為什麼指揮司的人卻一個都沒有出現。明明知道自己是領了旨意的欽差,指揮司怎麼敢如此的怠慢。

  燕七說或許因為指揮司都是一眾武將,武將的心思自然沒有那麼細膩,想不到那麼多。

  陳誠卻只是笑著說大明朝的文臣武將有誰敢將朝廷的禮制不當回事?除非有所恃。

  陳誠沒有說錯,就算是都司衙門的武將心裡也不可能沒有大明的禮制,洪武皇帝的眼裡可是揉不得沙子。

  所以廬州指揮司的人沒有露面確實有些蹊蹺。

  陳誠告訴燕七,廬州的官員不能信任,無論是布政司、指揮司還是按察司的人都不能信。

  陳誠還問了燕七一個問題,廬州府是誰的地盤。

  這是陳誠和燕七臨分開的時候像是不經意問出的一句,可卻把燕七嚇出一身的冷汗。

  廬州府隸屬安徽省,毗鄰鳳陽府,鳳陽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洪武皇帝的龍興之地,廬州府並不屬於藩王的勢力範圍,而是洪武皇帝的根基所在!

  想明白這一點,燕七倒吸了一口涼氣。

  上了山,他並沒有著急四下打探,而是找了一處隱蔽的所在歇息,打算晚上再行動。

  「陳大人莫非是想說使團案的背後有聖上的影子?」燕七的心裡暗自思忖,若真是這樣的話為什麼還讓錦衣衛和六扇門進行調查?

  燕七苦笑,自己跟在聖上的身邊差不多整整十年,卻始終無法看透聖上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算了,聖意可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揣測得了的?陳大人說得沒錯,做好自己的事情辦好自己的差事就是了,至於那些傷腦子的事情就交讓陳大人去應付吧。」念及此,燕七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過燕七又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對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過去,甚至還知道自己就是段長天。

  這件事情除了聖上和「六扇門」的幾個兄弟外再無人知曉,是聖上讓自己忘記那個身份的,他自然不會說,而那些兄弟都是過命的情誼,他們也不可能說,對方怎麼就能夠把自己的老底查得這麼清楚呢?

  在燕七看來,能夠把自己的老底翻出來的只有錦衣衛!

  錦衣衛才有這樣的本事。

  雖說當今聖上現在對錦衣衛打壓得緊,可是錦衣衛的根基還在,他們在各地也有著無數的暗樁,就連各大門派里都滲透了他們的人,錦衣衛想要查一個人就太簡單了,哪怕要查的人是他燕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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