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燕六與燕五便點了二十名校卒準備上路,燕七和七燕的另外幾個兄弟也趕來相送。
燕七拉住燕六說道:「聖上還有密旨。」
燕六一愣,便欲跪下,燕七止住了他:「陳誠如今便在太原城裡,聖上讓你一定要保護好他。」
「哦?他去太原做什麼?」燕六好奇地問道。
燕七嘆了口氣:「估計是為了蔣颯,太原陳家便有那可救蔣颯性命的肉靈芝。」
燕六這才恍然大悟,他說道:「他有危險?」
燕七說道:「張遷想要取他的性命。」
「為什麼?」燕六很是不解。
燕七冷笑:「為什麼?一來是為了阻止救蔣颯,張遷將我等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蔣颯自然也不可避免地成為了他的目標,二來陳誠是朝廷命官,又是如何聖上賞識的人,殺了陳誠便可以給聖上添堵,還能夠狠狠地給朝廷一記耳光!」
燕六一臉的剛毅之色:「放心吧,有我們在張遷他們是絕計不會得逞的。」
燕四湊上前來:「接到密報,與蔣颯關係密切的那個女人藍紫青也在太原城,好像她同樣是衝著那肉靈芝去的,而張遷已經下了命令,活捉藍紫青,我想他們多半是想兩用藍紫青來要挾蔣颯。」
燕七皺起了眉頭:「若真讓他們抓住了藍紫青的話很難說蔣颯會不就範,蔣颯這樣的人不用心則已,一旦動了情,用了心那麼便是什麼都不顧的。老二啊,這個藍紫青可也要一併保護起來,千萬不能讓他們的奸計得逞,否則事態就嚴重了。蔣颯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如果他真讓張遷給挾持住對我們而言便是一場災難。」
燕六點了點頭,這個道理他自然也是明白的。
一番道別燕六便和燕五帶著二十校卒上路了,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燕七輕輕地嘆了口氣。
燕四輕聲說道:「大哥,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燕七看了他一眼,嘴角動了動,他很想把心裡的苦楚說出來,但他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話到嘴邊便變成了:「有蔣颯的消息嗎?」
燕四說道:「他曾返回過西安城,去了一趟『神仙居』,但之後便不知道去了哪兒。」
燕七眯縫著眼睛:「莫非他是去了太原?」
燕四搖搖頭:「並沒有接到太原的探子傳來的消息,除非他是喬了裝,易了容,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燕七輕笑道:「便真是這樣也不奇怪,或許他已經見過了陳誠。」
「啊?」燕四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燕七說道:「他見到了陳誠,知道陳誠與藍紫青會有危險,所以便隱藏在暗處保護他們,這個時候他躲在暗處要比在明處要主動得多,對方也不會對他有所戒備。」
燕四說道:「那二哥的壓力就要小很多了。」
燕七卻不這麼認為,他甚至覺得不是燕六的壓力小了,而是陳誠與蔣颯他們的壓力更大了,如果燕六真有問題,那麼很可能他便與張遷是一夥的,那麼他真會保護陳誠與藍紫青麼,不會,相反的,他會幫著張遷的人完成張遷想要殺害陳誠的計劃以及活捉藍紫青的目標。
有一點是值得慶幸的,那便是燕六並不知道蔣颯或許也在太原,那麼燕六就不會有所提防。只是燕七難以想像,燕六在對上蔣颯的時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面。
燕六的身手他知道,雖說不弱,但卻肯定不是蔣颯的對手,不過也很可能燕六一直隱藏著自己的真正實力,要是那樣,自己把燕六派過去會不會反倒成了陳誠等人的催命符?
燕七越想越是驚心,真那樣的話自己可就罪過大了。
他問燕四:「王靜海那小子呢,怎麼不見他?」
燕四苦笑道:「整天和那個奕度混在一起,他還真不拿自己當六扇門的人。」
燕七也笑了,他原本就沒想要過多的約束王靜海,他說道:「讓人去把他給我找來。」
回到應天府,王靜海確實每天都與奕度和田靖在一起,奕度幾乎帶他把整個京城都逛遍了,還給他說了很多官場上的事兒,讓王靜海對於官場有了些概念。
當六扇門的校卒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與奕度和田靖在酒樓喝酒。
跟著校卒回到六扇門,來到了燕七的屋裡,他的身上帶著一些酒氣。
燕七一臉平淡,靜靜地看著他。
王靜海被他看得心裡直發毛,這些天奕度沒少和他說錦衣衛與六扇門這些大人物的故事,所以對於燕七他還是有幾分懼怕的,關鍵問題是他也打不過人家。
「燕大哥,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啊?」王靜海尷尬地笑著問道。
燕七抿了抿嘴:「我在想你到底是我們六扇門的人呢還是他們錦衣衛的人。」
「我當然是六扇門的人了,這還用問麼?」
燕七淡淡地說道:「哦,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呢,可為什麼回到京城這麼幾日都沒有來點過卯?」
王靜海摳了摳頭:「這個麼,我,我……」他「我」了半天卻說不出下文,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燕七也並沒有真要難為他的意思,適當地敲打一下也就是了。
「算了,這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當然,你如果能夠拉上你那兩個兄弟就更好。」燕七知道王靜海並不喜歡帶上六扇門的校卒才這麼說。
王靜海也是一個喜動不喜靜的人:「有任務?」他的臉上露出了欣喜:「好就快說啊,還等什麼,這些天都憋得人要瘋掉了。」
燕七這才說道:「陳誠可能會有危險,這事情你得跑一趟,務必要保證他的安全。」
燕七隻說了陳誠,因為他相信既然蔣颯也在太原的話那麼藍紫青他一定不會不管。
王靜海與陳誠相熟,也知道陳誠與龍天宇的關係不淺,他對陳誠的印象也很好,不然便不會答應跟著陳誠一起去西域了。
所以聽到陳誠有危險他立馬就不淡定了,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什麼?陳大哥有危險?怎麼會呢!」
燕七一看他這樣子便知道自己不管怎麼說王靜海都會跑這一趟的。
燕七說道:「是張遷的人想要殺他,這樣吧,你立刻趕往太原,一定要保證陳誠的安全,明白嗎?若是陳大人有什麼閃失,出了什麼事情我唯你是問。」
「燕大哥,你放心吧,我這麼帥,陳大人是一定不會出事的!」
燕七有些崩潰了,他沒明白王靜海是什麼神邏輯,陳誠會不會出事跟王靜海帥與不帥有關係麼?不過想想這小子平時就蠻自戀的,一直說自己有多帥,估計在他看來只要人長得帥那便是無所不能的吧?
燕七笑罵道:「你小子,就靠你的臉吃飯吧!還不快滾蛋!」
王靜海笑呵呵地離開了,他果然又沒想過要帶六扇門的校卒,徑直就出了六扇門找他的那兩個好兄弟去了。
奕度聽了王靜海的話,眯縫起了眼睛:「他就讓你一個人去麼?」
王靜海說道:「是啊,怎麼了?」
奕度這才說道:「據我所知,六扇門的二爺燕六副總領今天一大早便與那燕五帶了二十校卒出發了。」
王靜海愣住了,這事情燕七確實沒有向他提起。
田靖在一旁說道:「既然六扇門已經派出了人手為何還要讓王兄弟去呢?」
王靜海也是一頭的霧水。
奕度想了想說道:「有一種可能,那便是燕七對之前派出的人或許有些不信任。可是不對啊,去的那兩人可都是六扇門七燕中的幹將,便是燕七的左右手,難道燕七對自己人都不放心麼?」
田靖不說話了,這些事情他插不上嘴。
奕度這麼一說便是王靜海也呆了,都說六扇門七燕親如兄弟,燕七連自己的兄弟都懷疑那麼他還能相信自己嗎?又想到剛才燕七說的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六扇門的人還是錦衣衛的人,難不成這是專門為自己設的局?
王靜海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奕度只是擺了擺手,他並不認為王靜海的想法是正確的,他更加傾向於他自己的分析。
「也罷,到底是怎麼回事走一趟不就知道了嗎?正好蔣大人也不在京城,一時半會我還是自由的,我和猴子他們說一聲,然後隨你去一趟太原。」
田靖說:「我也去!」
王靜海原本就是來叫他們陪自己一起去的,自然是巴不得二人都一起去。
他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路上能夠有兩個伴對於他而言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當天下午他們也出發了,直接向著太原趕去。
按理說燕七是應該把自己對燕六的懷疑告訴王靜海的,那樣王靜海也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可是他卻是說不出口,且他也希望自己對燕六的懷疑是錯的。
他卻沒想到奕度還真就把他的心思給揣摩到了,奕度說他讓王靜海去應該是源於對燕六他們不信任。
所以奕度交代王靜海,他們此番去太原只能是悄悄地去,不能聲張,一切行動都要小心謹慎,既然燕七對燕六等人有所懷疑,那他們就肯定不能與燕六他們照面,不能讓燕六知道他們也去了太原城。
「我說奕大哥,你這也太謹慎了一些吧?」王靜海卻覺得奕度有些過了,在他看來並沒有什麼危險,如果六扇門的副總領都被懷疑了那也太恐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