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空氣中滿是寒意。
再有半個月就是春節了,原本熱鬧的京城並沒有因為寒冷的緣故而變冷清,相反更加的熱鬧起來,車馬喧譁,街上的商家都擺出了各色年貨,而街上也滿是置辦年貨的百姓。
屋裡的火爐上烤著山芋,王靜海、奕度與田靖圍爐而坐。
「這些日子人都閒出病來了,要不我們到街上去逛逛吧!」王靜海是個閒不住的人,他叫道。
田靖也表示同意,奕度笑了:「去街上逛沒問題,可是你們得保證不會惹事。」
王靜海與田靖都點了點頭,彎度正色道:「我可不是說著玩的,這京城裡很多王公貴胄,若是攤上了大事便是有六扇門與錦衣衛撐腰也斷難善了。」
「知道了,奕大哥,你可真是囉嗦!」
王靜海有些不耐煩,奕度卻說道:「先把這些山芋吃了我們再出門吧。」
田靖道:「拿著走吧,邊走邊吃。」
奕度拗不過二人,只好應了。
三人上得街來,覺得很是新鮮,這兒看看,那兒瞧瞧好不愜意。
「喂!」一個女人的喝斥聲響起,王靜海與田靖側頭一看,原來是奕度不小心撞上了一個女孩。
女孩長得很好看,穿著也很是華麗,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你走路不長眼睛的麼?」女孩看著很是氣質,卻不曾想說話如此囂張。
奕度不想多事,微笑著賠禮道:「姑娘,對不起,是在下的不是,還望姑娘見諒。」
女孩身邊一個丫環模樣的人冷笑道:「賠個不是就完了?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
奕度正待說話,王靜海冷冷地說:「那你卻待怎樣?」
丫環說道:「他必須跪下給我家小姐認錯,否則這事情沒完。」
王靜海聽了怒火中燒:「男兒膝下有黃金,便這點小事就想讓我大哥給她下跪,拉倒吧你。哥,我們走,我還就不信她們能夠把我們怎麼樣。」
女孩沒想到王靜海竟然不把她放在眼裡:「你是什麼東西,本公……,本姑娘的事情你也敢管?」抬手就想卻扇王靜海的耳光,王靜海哪是一個吃得虧的主,他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瞪大了眼睛:「你敢再動手小心小爺打得你滿地找牙!」
便是這時,七、八個帶刀的漢子便圍了上來。
王靜海算是看出來了,這七、八個漢子都是女孩的保鏢。
他不禁想到了當日在西安城裡初見閆華箏的情形,那時候閆華箏跟小秦王在一起,小秦王的身邊便是十幾個這樣的保鏢。
王靜海冷笑一聲:「想動手麼?小爺就好好陪你們玩玩!」
說罷鬆開了女孩,捋起袖管就怎麼開干。
奕度拉住了他:「海子,算了,是我不對在先,我向她賠禮就是,不要把事情給鬧大了。」
田靖說道:「奕大哥,你不是已經賠過禮道過歉了嗎?她們如此不依不饒不就是仗著家裡有些權勢想要欺侮人麼,那麼我們就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否則他們真以為我們是好欺侮的!」
田靖也是一隻好鬥的公雞,特別是這幾個月來他與奕度跟著王進海,武功身手有了大長進,一直還沒有找到人練拳呢,這麼好的機會他自然是不會放過。
只有奕度保持著戒備之心,剛才那女孩就話的時候只說了本公便趕緊改成了本姑娘,奕度的心裡便有了想法,這女孩很可能不是普通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弄不好還是個金枝玉葉,真是這樣的話他們若再與對方糾纏下去或許真討不到什麼好處。
「二位兄弟,就聽哥哥一回,這事情就這樣算了。」奕度勸道。
可是此刻哪裡是奕度勸得了的,就算是王靜海他們同意罷手人家能同意嗎?
「就這樣算了?說得輕鬆,來人,給我上,好好教訓一下這些瞎了眼的狗奴才!」女孩這話一出,奕度便證實了自己的心中所想,這女孩很可能是個公主,只是不知道她是皇家的公主呢還是某個王爺家的公主。
奕度越發覺得不該惹事,只是已經來不及了,對方那七、八個漢子舉起刀便向著三人撲了過來,田靖最先動手,抬腿就踢翻了一個,王靜海也不含糊,他迎上前去,只是一拳便把一個漢子打飛了出去。
這下奕度也沒有了法子,只能加入了戰團。
七、八個普通的武士又哪是三人的對手,只是片刻,那七、八個人都躺在了地上,女孩與那丫環都瞪大了眼睛,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她們根本沒有想到這三個看上去仿佛很是文靜的年輕人會這麼厲害,她們是不知道,這三人可以說是高手中的高手,對付她手下那些個漢子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七、八個漢子全都給打趴下了。
奕度一步一步走到那女孩的面前:「我錯了自會認錯,我不是有意的,所以小姐還真用不著這樣咄咄逼人。」
女孩不說話,臉上露出一絲恐懼,她還真是擔心奕度、王靜海他們會對自己怎麼樣,那丫環便也護主,一下子站在了女孩的前面,將女孩護在身後。
「讓開讓開!」一隊官兵擠了進來,為首的軍官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女孩:「下官見過晉安公主!」
見大隊官兵到來,女孩此刻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丫環指著王靜海三人說道:「樊將軍,這三個人當街辱罵公主,還毆打王府的侍衛,快把他們給抓起來。」
巡城將軍叫樊榮,聽了丫環所說臉沉了下去,手一揮:「來呀,給我把他們三人給綁了。」
「公主?」王靜海與田靖一臉的懵相,他們齊齊望向了奕度。
奕度輕嘆了口氣,然後轉向了樊榮:「且慢,這位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樊榮也不是個莽夫,能夠混在京城,哪能不知道京城水深水淺。
他見奕度三人也氣度不凡,誰知道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兒。
他皺了下眉頭:「有話便在這兒說吧。」
奕度到了他的身邊,手裡亮出了錦衣衛的腰牌:「我是錦衣衛蔣颯蔣大人手下,百戶奕度。」
這下樊榮有些為難了,如果單單只是一個錦衣衛的百戶他還真不放在眼裡,可偏偏這人是蔣颯的手下。
蔣颯是什麼人京城的人都不會不知道,那可是前錦衣衛都指揮使蔣瓛的弟弟,有著錦衣衛第一高手之稱的人,這都不算,重要是蔣颯雖然只是一個指揮僉事,可是便連指揮使顧長風以及幾個錦衣衛大佬都對他頗多敬畏,且在錦衣衛中威信之高,人緣之好也無人能及。
自己雖說是個將軍,可自己這將軍卻沒有什麼含金量,充其量也就是個試千戶而已,比起奕度也不見得高几分,再說了,錦衣衛可是見官大一級,招惹到了錦衣衛到時候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眼前這位晉安公主可是代王的掌上明珠,若是惹這小主不高興就代王那脾氣自己不死也能脫層皮。
奕度見他不說話,又輕聲說道:「對了,那位小主是六扇門的協領,地位僅在七燕之下。」
樊榮一下子呆住了,一個頭兩個大,錦衣衛,六扇門。
這兩個衙門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巡城官能夠惹得起的,可是現在騎虎難下,早知道就不強出頭了,愛誰誰。
可現在既然來了不管也不行,他咳了兩聲,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當知道只是一件小事引發的便腆著臉對晉安公主說道:「公主,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依末將看來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丫環此刻無比囂張,她竟然給了樊榮一巴掌:「公主被人欺侮,你竟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你什麼居心?你是不是不把我家王爺放在眼裡啊?」
樊榮原本還有巴結一下代王之心,此刻被這巴掌也打惱了:「便是公主也得講理,咱大明朝是有法度的!」
晉安公主沒想到樊榮敢這麼對她,不過她也懶得與樊榮囉嗦,直直地望著奕度:「有本事留下名號,這梁子本公主記下了。」
奕度正猶豫著是不是再想想辦法緩和一下關係,王靜海這二楞子卻說道:「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靜海便是,我是六扇門七燕之下的協領,當今聖上親授的正五品協領。」
晉安公主聽了也是一驚,瞅著王靜海左右不過二十出頭,怎麼就是正五品的協領了,而且竟然還只在七燕之下,最關鍵他那正五品還是聖上親封的,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
晉安公主一時間也吃不准,想著再這樣下去有損代王的形象,便恨恨地說道:「我們走!」
那丫環臨走時望了一眼樊榮:「樊榮,我記住你了。」
樊榮一臉的苦澀,他只是斜了奕度三人一眼,恨恨地說道:「我們走!」
他帶著人也離開了。
田靖說道:「乖乖,剛才聽那將軍叫那女孩公主把我嚇了一跳。」
「怕什麼,我還就不信了,再是公主也得講理不成,倒是那個樊榮是個曉事的人。」王靜海說道。
其實樊榮也是因為挨了那一巴掌沒有面子,才強項了一下,樊榮的心裡對王靜海三人也恨透了,若不是因為王靜海他們自己又何至於弄成這樣?
奕度卻是很擔心,他知道這件事情才剛剛開始,以代王的脾氣說不定他會打上門來,到時錦衣衛與六扇門面對代王會是怎樣的一個態度?畢竟他們都只是小角色,小角色的命運大多的時候並不是握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