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軍出山海關時,賀人龍和曹文昭,吳鑲等人就曾問過張九言,
他們認為四十萬大軍,人馬足夠,建議最好分成五路六路,甚至是十路大軍出發,
到時各路大軍齊頭並進,讓韃子不知哪路才是大軍主力部隊,不知該如何防禦阻擊。
這樣一來,韃子必定自亂陣腳,到時各路人馬在瀋陽會師,就可以大獲全勝,奠定勝利了。
對於他們的建議,張九言直接就給否了。
張九言說道:「本帥這一次提兵百萬,就是要讓韃子看一看何為我大明王師?
也讓遼東故土的百姓看一看何為我漢家王師?
若是分兵,我們的氣勢就抖不起來了。」
「而且這一次我們的目的是要全殲韃子,我們分兵,韃子也必定是要分兵應對的。
這樣一來,難免會有韃子見到大勢已去,逃之夭夭,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分兵,還不如直接就奔他的老巢去。
他們若是路上要阻攔,那我們就在路上打,他們若是不阻攔,那我們就直接殺到瀋陽城下,和他們進行決戰,
我倒要看看論打戰,誰才是祖宗。」
都說漢家是禮儀之邦,這是事實,無可爭辯。
對於友好的睦鄰,友好的朋友,我們漢家王朝,歷朝歷代都是以友好熱情的姿態迎接他們的到來,
也樂於用自己的長處,去幫助和保護他們。
但是我們漢家不光是禮儀之邦,在此之外,也是有自己的脾氣的。
你敢在我面前放肆,我也是會發脾氣的,你敢跟我打仗,我是敢奉陪到底的。
想打仗,你就說怎麼打吧,我們漢家打了幾千年的仗,敵人換了一撥又一撥,不差再送走你這撥。
張九言決心已定,眾人也是沒有多大的充足理由反對,
於是在大軍出山海關的那一刻起,四十萬大軍就是一直浩浩蕩蕩,直接向瀋陽進軍,那是連一點路都不繞的。
四十萬大軍,那是怎樣的場面,真真是鋪天蓋地,投鞭斷流,場面之震撼,世所罕見。
也正是因為這樣,皇太極儘管一直在為大戰做準備,但卻還是一直感覺準備不足。
本想早就開打,但是每每大戰來臨,卻也不得不改變計劃。
後來皇太極又想在沿途布下一道又一道的防線,以此來逐步削弱明軍。
但是面對著張九言的四十萬大軍,這些防線怎麼看,都像是在螳臂當車。
除了給明軍送菜,自損實力以外,似乎找不到任何有益之處。
韃子本就兵少,真要是這防線布下一道又一道,這其實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那就是張九言的前軍,在擊敗殲滅了鰲拜大軍後,一路橫衝直撞,生生就這麼到了皇太極布下的第一道防線。
這道防線以三個城池為依託,互為犄角。
這三個城池的兵力也是有六千韃子兵,再加上那些被俘虜收降的漢人,蒙古人,朝鮮人,那也是有數萬人之多。
皇太極本以為這道防線會困住明軍。
但是不想不等張九言動手,張九言的前軍就已經是把這道防線給破了。
當時劉宗敏只是在攻打其中的一個城池,本來按照皇太極的設想,這時候另外兩個城池的兵馬應該來支援和襲擊明軍。
但是不想另外兩個城池的韃子,看見明軍光是前軍就鋪天蓋地,後面的大軍更加是數不勝數,好似人海。
面對這麼多的明國大軍,他們哪裡有膽子出來迎戰,直接就棄城,逃之夭夭了。
這一道防線,就這樣被輕而易舉的破了。
兵力單薄,布下的防線就是個笑話。
但是如果不在路上開展大戰,又或是不布下防線,那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明軍直逼瀋陽,這可如何是好?
一向自我感覺良好的皇太極,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個傻子,連一個注意也拿不準。
「什麼,鰲拜全軍覆沒?」
就在皇太極猶豫不決,為這條防線的突破感到傷神焦心之時,
鰲拜三千人馬全軍覆沒的消息也是傳到了他的面前,皇太極滿臉驚訝,難以置信。
在他看來,他是派鰲拜去偷襲的,是去打埋伏的,哪怕是偷襲失手,也不至於丟了性命,跑就是了。
現在這三千人馬竟然是全軍覆沒,這實在是太令人難以接受了。
阿敏沒辦法,只得是上前解釋道:「汗王,明國大軍實在是太多了,奴才雖然是帶了一個旗的兵馬去救援,
但是等我趕到的時候,鰲拜已經被十幾萬明軍團團包圍。
而且明國大軍的中軍大部就在後面,如果我帶兵衝過去,只怕我也要陷在裡面。
到時明國中軍來了,那可就是插翅難逃了,而且明國中軍後面還有後軍,這這這,,,
大汗,明軍實在是太多了,又不分兵,我就是想救鰲拜,也是無能為力啊。」
阿敏的話是符合實際情況的,皇太極儘管氣惱,但是卻也沒有理由懲罰降罪阿敏,
而且此時又正是大戰即將爆發的時刻,更加不能臨陣斬將。
「范先生,你以為我們該當如何是好?若戰,又該在何處戰?」
皇太極無力的坐下,習慣性的發問,卻是沒人回答,大帳裡面的一眾韃子頭領都是面面相窺,不知所以。
皇太極等了一會,見沒人回話,正要發火,卻才想起這時候范文程已經是「投降」了大明,而他的家眷,也早已被自己全部斬殺殆盡。
想到這裡,皇太極好像一下蒼老了很多,心裡哀嘆。
皇太極心說這一次難道是我大金的劫數嗎?
百萬大軍,明國究竟是怎麼湊出來的?
這些漢人,他們為什麼這麼詭異恐怖,這百萬大軍,難道都是變戲法變出來的嗎?
不過皇太極到底也是歷史留名的人物,雖然是心裡哀嘆,但是很快皇太極就是振作精神。
皇太極大聲命令道:「傳本汗令,所以兵馬回撤,退至盛京,本汗要在盛京,和明軍決一死戰。」
這個命令一出,一眾韃子頭目譁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