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麼？」周棠不解，「你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知道的？」
「要不然，」謝彼德氣鼓鼓地說道，「你們以為，我女兒當時為什麼對他那麼著迷呢？
「他一個老油條，去泡我的女兒，我女兒能不著迷嗎？」
「我問你，」周棠重複了一遍，「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知道得太晚啦！」謝彼德懊悔地說道，「我知道的時候，魏一晨都已經死啦！」
「這……」周棠又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呢？你女兒告訴你的？」
「當然不是啦！」謝彼德說道，「我不是因為50萬的事情，悄悄調查我女兒嗎？當時，她有一個日記本，我看了她的日記，這才知道了那麼多我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難為我以前把魏一晨當成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夥伴，可沒想到，這個自私自利的傢伙，竟然做出了這種下作的事情！
「他死了，真的很活該啊！」
「這……」
周棠沖審訊室的單面玻璃使了一個眼色，那意思是趕緊讓苗凱等人去問一下謝寧寧，看看謝彼德的話是否屬實？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謝寧寧說不定還真能逃過一死！
而且，周棠隱隱發覺，謝彼德不像是在瞎編亂造，因為他已經知道女兒心意已決，如果他在撒謊，那麼謝寧寧也不可能跟著他撒謊。
再說，懷沒懷過孩子，這種事是可以檢驗出來的……
「那……」李小仙繼續問道，「那個日記本呢？還有嗎？在哪兒呢？」
「嗯……」謝彼德說道，「我很久沒有看到過了，這個得去問我女兒了，或者去她房間裡找找！」
「你女兒……」周棠問，「知道你看過……」
「不知道！」謝彼德直接打斷周棠說道，「如果我女兒知道我看了她的日記，後果會非常非常嚴重，我不敢揭穿，只能默默地忍受著！
「你們知道，什麼叫忍氣吞聲，什麼叫無能為力嗎？」謝彼德顫抖著說道，「縱然他把我女兒害得那麼慘，縱然他已經死了，但我女兒卻依然在懷念著他，這麼多年，不肯和任何一個男人接觸，已經完完全全地被他給毀掉了！
「而我，而我這個做父親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無能為力，什麼也做不了啊！
「你們說，」謝彼德頹然地問道，「魏一晨，不該死嗎？」
「那……」這時候，司芮忍不住反問了一句，「那，魏一晨的妻子，還有他不滿兩歲的孩子，也該死嗎？」
聽到這話，謝彼德突然收了聲，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裡……
……
10分鐘後，另外一間審訊室內。
「這……這跟案子沒有關係吧？」謝寧寧表情麻木地說道，「我不想再提了……」
「當然有關係了！」苗凱說道，「這關係著案件的後續審理，我再問你一遍，魏一晨到底有沒有跟你發生過關係？」
「你……我……」謝寧寧支吾了半晌，最後乾脆不說話了。
看到這種情形，周棠沖李小仙示意了一下，二人一前一後地進入了審訊室。
看到周棠之後，謝寧寧的表情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顯然看到周棠更加親切。
苗凱這人也比較識趣，不但退到了後面，乾脆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謝寧寧，」李小仙勸道，「這件事非常重要，關係著將來的量刑！」
「是啊，」周棠說道，「不管量刑不量刑，還是都說出來吧！都說出來，你心裡也就痛快了！」
「警官，」謝寧寧盯著周棠問道，「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這件事，可是從來都沒有人知道的啊？」
「我們……」
李小仙剛想回答，周棠卻先一步攔住了她，說道：
「是這樣的，」周棠說道，「我們從魏一晨的遺物中，找到了一些東西，是從那裡發現的！」
「哦？遺物嗎？」謝寧寧問道，「他的東西，不都被他的丈母娘丟掉了嗎？」
「嗯……」周棠說道，「很巧合而已！其中，我們還找到了這個……」
說著，周棠從手機里調出了一張圖片，正是魏一晨那個黑皮筆記本上，記錄著西江晏侯墓群的圖片！
「啊？」看到這熟悉的圖片，謝寧寧的眼睛頃刻便濕潤了，她眼睛盯著照片，悵然說道，「這是我們當初決定探險之前，一起做的說明圖！
「我們認為，西江晏侯墓裡面，可能隱藏著一個絕世大墓，墓主人，有可能是楚國的某位國王！」
「嗯……」周棠收起手機，問道，「我們還是，說說你倆的事情吧！為什麼，你之前沒有說呢？」
「有什麼好說的，」謝寧寧抹了抹眼淚，「我們是真心相愛，雖然年齡差距大，但我是真的愛他的啊！」
「你們什麼時候……」李小仙問道，「第一次？」
「嗯……那是去晏侯墓的途中！」謝寧寧說道，「我們……也是坐著房車去的！就在……房車上……」
哦……
周棠默默地計算了一下，的確，那個時候，謝寧寧還沒滿14周歲呢！
「那……」李小仙又問，「後來，是不是……出事了？」
「不會吧？」謝寧寧眉頭一皺，「這你們也知道？怎麼……你們……」
「那是什麼時候？」李小仙問道，「你們怎麼處理的呢？」
「嗯……」謝寧寧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做出了回答，「就是第一次，就出事了！後來……他花錢找了個人，給我處理掉了……」
「可惡……」李小仙暗罵了一句，激動地攥了攥拳。
同一時刻，周棠也終於明白了，當初為什麼謝寧寧會對魏一晨那麼敏感，為什麼會去攻擊魏一晨的女朋友，現在，終於有了答案！
魏一晨的所作所為，實在有悖道德，又想嘗鮮，又想不負責任，如此來看，確實是一個自私的小人！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為日後的那場房車災難，埋下了隱患。
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在這場慘烈的罪案背後，同樣有著很多令人唏噓的因由。
如果魏一晨不打小女孩的主意，如果謝寧寧沒有那麼執念，如果沒有葉喬鎮那麼傻而極端，那麼這樁罪案也不可能發生！
可話又說回來，世上因果循環，卻又哪裡來的那麼多如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