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說，我說……」在審訊完李萍之後，另一間審訊室里，傳來一個男人繳械投降的聲音，「我知道那麼做不對，可是，我姐和我姐夫都執意要做，而且，我當時挺窮的，他們答應，等保險金下來會給我錢……」
這個人，正是李萍的弟弟，帥安琪的舅舅李繼業。
李繼業當時給麵粉廠送貨，那輛麵包車也是廠子的。
「我想不明白，這件事都過去20年了，為什麼……為什麼……」李繼業一臉疑惑「他們又把這件事說出來了？」
「你還有臉說？」李小仙喝問道，「你知道，這是犯法的事情嗎？你們侮辱了屍體，干擾警方調查，毀滅證據，妨害司法公正，罪名有多大，你心裡沒數嗎？」
「啊？這……」李繼業頹了下去，「我……我知道的，但是……當時那種情況，我又能怎麼樣呢？
「警官，既然已經被抓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李繼業說道，「其實，我也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我告訴你們，姐夫他們給我的錢，我其實一分也沒花，都存著呢！
「我知道，我對不起我的外甥女，我現在願意認罪，就當替她贖罪吧！唉……」
「這麼說，」周棠問道，「那個把帥安琪打扮成人偶模樣，偽裝成他殺的人，就是你了？」
「嗯……」李繼業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說道，「是的！」
「那你是怎麼做到的？」周棠問道，「你還有同夥嗎？」
周棠清楚地知道，警方當年也著重調查過帥安琪的舅舅，但並未發現他懂得人偶裝扮相關知識。
「沒有，沒有！」李繼業慌忙說道，「都是我一個人，我一個人幹的！我和姐姐姐夫約定好，他們撒謊孩子丟了，大張旗鼓地去滿處找孩子，我呢，就打著找孩子的幌子，去處理屍體！
「而且，我們決定，不能太快，要等上三四天，拉開一段距離，這樣警方就不會懷疑我們了！」
「那……你怎麼做到的？」李小仙問道，「帥安琪當時穿的那種公主衣服，並不是隨處都能買到的！」
「嗯……這個嘛……」李繼業沉吟了半晌，說道，「其實……我一直有這方面的癖好！那些衣服，都是我給自己準備的！」
嚯……
聽到這個回答，監聽室的探員們一片譁然，周棠和李小仙也是為之一愣。
「這……這是個秘密……」李繼業滿臉通紅地說道，「從小，我就有這方面的傾向……我喜歡芭比娃娃，以及好多女孩們喜歡的東西，甚至，我還動過念頭，要做個手術……」
什麼？
聽到這裡，周棠再次看了一下李繼業的檔案，上面記錄著，他有過一次短暫的婚姻，僅僅幾個月就離了，目前還是單身……
這……
「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那麼做的！」李繼業繼續說道，「如果，我只是把帥安琪的屍體放在一個比較遠的地方，那麼恐怕沒有辦法引開警方的注意力！
「所以，我只能把安琪打扮成人偶的樣子，這樣看起來，才更像是被某個瘋子謀殺的！」
「對於……」李小仙問道，「那些化妝，那麼精緻的化妝，也是你做的？」
「對！」李繼業點頭說道，「都是我做的！不過……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後，我就把我變裝的東西，全都燒了！
「從那以後，我儘量地克制著自己，漸漸地，也算是有點兒恢復正常了吧？」
嘖嘖……
周棠咂嘴，和李小仙交換了一個眼神。
隨後，周棠想了想，又問：「你這種特殊的癖好，還有別人知道嗎？比如……你姐姐李萍？或者，你的父母？」
「不，」李繼業肯定地說道，「這麼丟人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呢？要是被我爸媽還有我姐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聽到這個回答，周棠再一次查看了一下他的檔案，檔案上清楚地寫著，李萍和李繼業的父母，早在他們尚未成年的時候，就雙雙去世了！
在他倆的上面，還有2個哥哥和1個姐姐，但都不在安州生活。
「那……」李小仙皺眉，「你姐夫和你姐姐知道了廢汽車人偶之後，難道沒有問過你嗎？問你，那些服裝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化妝化得那麼專業？」
「我姐問過，」李繼業說道，「我就說，我以前搞過一個女朋友，那些東西都是女朋友的！她也沒有問那麼詳細，總之就含糊過去了……」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周棠問道，「你當時趕到他們家的時候，看到帥安琪吊死的樣子了嗎？」
「沒有！」李繼業肯定回答，「我到的時候，安琪她已經被放了下來，躺在地上……我……我的外甥女啊！」說到傷心處，李繼業也難以控制地哭了起來，「我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我一直把安琪當親閨女對待，為什麼……為什麼會是想不開啊……嗚……」
「那麼……」周棠繼續問道，「當時，你姐夫和姐姐，是什麼反應呢？」
「當然是傷心啊！」李繼業說道，「我姐哭得死去活來，我姐夫整個人都麻木了！」
「既然這樣，」周棠問道，「你們還有心思騙保？我問你，騙保這件事，到底是誰第一個提出來的？」
「嗯……這個嘛……」李繼業想了想，說道，「當然是我姐和姐夫了，要不然，他們早就把孩子送醫院或者報警了，就沒必要再把我喊過去了吧？」
「我是問，」周棠重新問道，「他們兩個裡面，誰是主導？」
「我姐，」李繼業毫不猶豫地回答，「當時我姐夫整個人都麻木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姐跟我商量的！
「她的意思，就是孩子已經死了，我們不能什麼都沒有了……我當時呢，也沒有注意，我本來是反對來著，說就算偽裝成他殺，保險公司也不見得理賠……
「但是，我姐跟我說，至少他殺還有機會，但如果是自殺，那就肯定半毛錢都得不到了啊！」
「嗯……好吧……」周棠想了想，又問了一個問題，「那你覺得，帥安琪，真的是自殺嗎？」
「啊！！？」
聽到這個說法，李繼業嚇得臉色煞白，差點兒癱在了座椅上，「你……你們什麼意思？難道……難道安琪她……不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