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的雙親都在魔城中,為避免夜長夢多,翻越雪山第一日,天黑後大頭就潛回王城準備帶父母逃離。
這也是經過楚狼允許的。
楚狼看著這個神秘人,他知道此人一定不是大頭親人。
因為大頭帶出親人可自行妥善安頓,沒有必要帶來見他。
而且楚狼看出,大頭一臉黯然,這就說明事情不順利。
楚狼怕吵醒里帳中熟睡的小主,他低聲對神秘人道:「閣下是?」
神秘人掀起斗篷,摘下面具,露出本尊。
此人看模樣五十多歲,相貌周正,面色通紅,留著一縷鬍子。
神秘人也壓低聲音道:「在下血月神手。」
楚狼詫異,眼前的人竟然是血月鬼醫神手中的神手。
這真是出乎楚狼意料。
原來大頭剛潛入王城,正好碰到偷偷出城的神手。大頭知道神手人不錯,他向神手坦白,並且請求神手不要聲張,讓他回去帶父母出城。
神手告訴大頭,他的父母都被關押起來了,現在入城是自投羅網。神手也向大頭坦白,他聽說楚狼已進寒雪原,所以準備偷偷溜出王城見楚狼,還請大頭相助。
大頭就領著神手來見楚狼。
此刻神手端詳著楚狼,他面色顯得激動了,他自語般地道:「像……像……」
楚狼道:「是不是像神鐵原的雀兒?」
神手一怔,他道:「你都知道了?」
楚狼道:「對,我都知道了。神手,你也真夠膽大。你竟然還敢來見我,你不怕我把你皮剝了嗎?」
大頭不知內情,聽的一頭霧水。
不過大頭倒真怕楚狼將神手殺了。
大頭對楚狼道:「盟主,神手是個好人。」
神手泰然道:「我既然敢來,我就不怕。」
楚狼點了下頭,他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楚狼出了大帳,神手和大頭隨後而出。
大帳外,立著四名葬魂僧。
楚狼將神手領到旁邊葬魂僧們的帳中,然後命所有人出去,帳中只剩下二人。
帳中生著一個火爐,爐上還煮著酒。
楚狼提起酒壺給神手倒了一杯熱酒遞過去,神手接過酒碗,吹了一下,然後輕輕呷了一口。
楚狼坐下道:「你是偷著來見我?」
神手道:「對。」
楚狼道:「現在就你我二人了,你想說什麼儘管說。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不是什麼俠義之士。當年折磨我娘你也有份,所以你說完或許我不會放你走,會殺了你。」
神手道:「請問楚盟主,當年你的事你知道多少?」
楚狼道:「全部知道。」
楚狼全部知道,這讓神手有些詫異。
神手感慨道:「你真有本事,自己揭開了身世之謎,而且還成了大虞武林盟主。現在又率眾踏入王城雪原。如果你娘在天有靈,也能瞑目了。」
楚狼笑了,笑意有幾分殘忍,他喝了口酒道:「殺了你,我娘更會瞑目的。」
神手道:「你雖然揭開身世之謎,但是有些事,你就不知道了。」
楚狼道:「所以我還沒動手,等你說呢。」
神手道:「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是誰為你揭開了身世之謎?」
楚狼道:「我姨娘,凌花。」
原來凌花為楚狼揭開身世之謎,神手心情激動了,他道:「凌花還好吧?」
楚狼道:「很好。等我踏平血月王城,我準備接她回去享受榮華富貴。你也不要廢話了,說正事吧。」
神手看著楚狼,眼神開始充滿苦痛,他道:「我知道你恨我,你認為我折磨了你娘。但是我也身不由己。開始是靈王負責那件事,後來是鐵骨王,所以我得聽他們的。從娘胎里培養你,我負責配藥,鐵骨王逼你娘吃。那種藥能增強胎兒的骨骼,但是藥物也會帶給你娘痛苦折磨。稍有不慎,你娘還會喪命。我真的不忍心。但是我沒有辦法。我只能盡我所能,不要出差錯,保住你娘的命,儘量不讓她太痛苦……」
聽到這裡,楚狼臉上露出嘲諷神情,他道:「這麼說,神手你還是個菩薩了?據我所知,你也沒少造孽吧?」
神手道:「對,我沒少造孽,但是我對你娘,我是真不忍心。」
楚狼喝了口酒道:「為什麼?」
神手看著楚狼道:「因為我喜歡你娘,你娘也喜歡我。」
楚狼聽了這話差點將嘴裡的酒吐出來。
他盯著神手,眼中泛起紅光,他道:「你敢亂說一個字,我把你一刀一刀剁碎了!」
神手苦笑道:「楚盟主,你覺得我冒死前來,就是為胡言亂語嗎。」
楚狼道:「繼續說!」
神手道:「其實我是大虞人。我從小痴迷醫術,幾乎達到瘋狂地步。我十四歲那年被血月擄到魔域培養。雖然身在魔域,但是我心裡一直未忘故國故鄉,還有我的親人。帝神也從不輕易讓我離開王城。直到二十年前,帝神準備培養一個異類中的異類,從娘胎就開始培養,我才有機會出王城,隨著靈王他們到了神鐵原。但是他們對我看管也很嚴。雖然我醫術超群,但是武功一般,所以根本難逃走。我偷偷告訴你娘,我是大虞人,讓她放心,我會盡力保她和腹中胎兒。培養腹中胎兒,最關鍵是我。平時我得多觀察你娘身體情況,還有腹中孩子情況,所以我和你娘相處時間最長了。我是大虞人,你娘開始對我有好感了,心裡有什麼苦就都和我說。我呢,也慢慢喜歡上了你娘。雖然鐵血是你爹,但是情況你知道,你娘根本不喜歡他,你娘喜歡的是我……」
講到這裡,神手臉上浮現出溫暖的笑意,他眼睛有了神采。
雀兒當年的音容笑貌也浮現他腦海。
神手繼續道:「我對你娘說,生下你後,我會想辦法帶著她逃走。你娘說,她等著那天。心裡有你娘了,我就更賣力。我傾盡所學,我要讓你成為鐵下骨頭最硬的人,就是神兵也難斷你骨。開始的計劃,胎兒不必太聰明,這樣更好掌控。但是我悄悄在藥中加入增強大腦發育的藥物,讓你變得更聰明,日後也更敏捷。我對你娘說,我要讓你成為天下最出色孩子……」
楚狼聽到這裡,摸了把腦袋,這麼說,他還得感謝神手了。
講到這裡,神手喟嘆一聲,他道:「希望雖好,但是我根本沒有機會帶你娘逃走。我明白,我們離開神鐵原時候,鐵骨王就會殺了你娘。我知道鐵血也喜歡上你娘了。我就鼓動鐵血救你娘。但是鐵骨王卻搶先下手,殺了你娘。最後鐵血要為你娘報仇,也被鐵骨王殺了。鐵骨王本來也想殺我,但是我對王城太重要了。所以鐵骨王押著我回王城,讓帝神發落。」
楚狼將酒碗放下,他道:「我怎麼才能相信你說的一切?」
神手道:「當年楚尋答應我,一定會找到你,並且將身世告訴你,不知你見過他沒有?」
楚狼聽了這話心裡一震。
他突然似明白了,楚尋為什麼能活著出魔域,為什麼身上有三粒奇藥了。
---------------------
這章先傳上來,我在後台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