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相信光
第二天高爽起了個大早。
來到夏大爺家的時候趙海已經在這裡了。
夏大爺沒在，就見趙海一個人在吭哧吭哧往院子裡般蘋果箱和軌道，夏大爺家的黑子興奮的圍著趙海雙躥下跳。
高爽來了之後，兩個人把主屋的窗戶用黑布封上，在裡面簡單的布置了一下燈光。
趁著演員都還沒到，就開始討論起今天拍片的事情。
「分鏡頭劇本呢？我看看！」趙海坐在屋外的石階上對高爽說道。
高爽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我說怎麼拍，你拍就行了，不用分鏡頭劇本！」
趙海懷疑的問道：「行不行？我看這本子挺厚的，咱們就一百多分鐘的膠片，肯定不夠用，後面的膠片怎麼辦？」
「夠用了！放心吧！」
高爽自然不可能告訴趙海，自己其實是開著視頻原文件對照著拍電影的。
……
等演員都到齊了就直接開始拍攝。
這個電影壓根就用不到統籌。
反正絕大部分都是在房間裡，人員也沒太大變化。
自然就不存在拍攝計劃這種東西。
按順序來，拍到哪兒算哪兒！
高爽幾乎是發明了一種新拍法：自動剪輯式拍攝法！
電影裡正常的講一段台詞，除了要拍說話的人，還要拍周圍人的反應，甚至還會通過攝像機的推拉搖移拍各種各樣的全景、中景、近景，特寫。
不管怎麼樣，每一個鏡頭的變化都意味著這一台詞必須從頭到尾拍一遍！
因為沒有人能精確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每一個畫面。
只能多拍幾遍，哪怕浪費點膠片，也好過剪輯的時候發現素材不夠，再拐回來補拍。
其實，每一部電影的原始影片，都可以通過剪輯的方法剪出劇情一樣，但是鏡頭完全不同的數個影片來！
而高爽的自動剪輯式拍攝法就比較奇葩。
他在拍一斷戲前會先讓所有人按照自己的要求走幾遍。
然後告訴趙海，攝像機該怎麼運動。
而他，則是手握攝像機的遙控開關，盯著監視器，控制攝像機的開關時機。
他喊了開始之後，一旦監視器上的畫面和系統界面中播放的原片鏡頭吻合就直接遙控攝影機停機。
然後是下一個機位，下一段對話。
絕不在同一個鏡頭上浪費第二次膠捲！
所以他拍出來的畫面順序，幾乎等同於影片剪輯的順序。
這些演員也是非常給力，自己走上兩次調度，適應一下情緒，就不會出錯。
而且只要高爽要求，他們就一定按照高爽的說法來完成，絕不打半點折扣！
很多人都覺得，演員最重要的就是演技！
身為演員就該在表演的時候竭盡全力的展現自己，這其實是非常錯誤的認知！
一部影片，歸根到底是屬於導演的藝術！
每一個演員都是影片中的一部分，這一部分必須服從於整體的平衡性！必須服務於整部影片的藝術性！必須符合導演想要表達的思想核心！
而現在這些來參演《這個男人來自藍星》的演員們，他們的表現在高爽看來簡直無可挑剔。
……
下午收工的時候，趙海專門來找了一次高爽：「我從五歲開始就跟著我叔兒混片場了，就沒見過你這麼拍戲的！你丫這部戲要是真能剪出來，可算是開啟了一個新流派了！」
高爽聽出了趙海的意思。
說的是恭維的話，實際上是覺得自己在瞎搞。
擔心自己沒有備份最後剪不出片子來。
他笑罵道：「你懂個屁！老子這是胸有成竹！」
「別說那麼好聽！還不都是被錢逼的！滿打滿算一百二十分鐘膠片要拍九十分鐘的電影，想想就覺得這事兒挺曹淡！」趙海的情緒激動，一邊收拾機器，一邊嘟囔著：「說實話！我現在心裡是真沒底兒！」
高爽知道，要讓趙海這種鐵憨憨出現這樣茫然的狀態其實挺難的。
如果不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憂慮現在就該拉自己去擼串慶祝兩人的第一部電影成功開機了！
高爽安慰道：「你怕什麼？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嘿！」趙海咧嘴笑了一聲，停下了手裡的工作，望向高爽：「我就一工具人我怕什麼啊！我是擔心你……」
高爽坐在台階上，雙手托腮，深深的吸了口氣，看向院牆邊即將沉下的夕陽，悠悠的說道：「要相信光……」
……
之後的拍攝非常順利。
原計劃十天的拍攝任務，沒想到這群演員過於給力，七天就搞定了。
要不是有個黃昏的外景耽誤了點時間，高爽估計還能提前一天完成。
這幾天幾個演員不厭其煩的陪著自己一遍一遍的關機走戲。
直到完成自己的要求。
趙海一次一次的反覆走位，只為了保證正式拍攝的時候絕不失手！
就連一直作為看客的夏大爺，也成為了劇組的外聯。
劇情需要的兩個警察就是夏大爺出面，請的東旺胡同這邊的片警義務幫忙演的。
救護車也是夏大爺幫忙拖的熟人，臨時給借調來的。
「各位叔叔、阿姨、姐姐！」高爽招呼眾人在院子裡聚攏：「今天這部戲能這麼順利殺青，多虧了您各位的幫襯！我高爽記您諸位這份人情！但是學校多少也撥了點款兒，一分不花這也不合適！」
只見他從兩邊褲兜里各摸出來四個紅包遞向眾人：「您各位別嫌少，一人封個紅包算是意思意思！取個殺青的彩頭！」
幾個演員看到這情況先是一愣，隨後都有些哭笑不得。
這紅包看起來挺厚，估計得有一千塊錢！
但是說實話，這幾個都不是差錢的主兒！來拍這戲也不是衝著錢來的。
幾人中只有演男一號的盧建輝一臉的思索。
只見盧建輝笑著走到高爽身邊，抬手取了一個說道：「行！這錢我帶頭收下了！」
戲裡演盧建輝戀人的莫潔有些急了：「嘿！盧哥！你拿人孩子錢幹什麼你？」
「你這話可說錯了！我就是不把人家小高導演當孩子才收的這錢！」
盧建輝笑了笑，看向有些疑惑的眾人，隨後轉身對高爽說道：「劇本寫的不錯！電影拍的怎麼樣沒看片兒我也說不準，但是就我在片場看監視器里的鏡頭，運鏡還是很老練的！所以我認可你在導演上的專業性！也承認這個殺青紅包的分量！希望小高導演能在影視圈裡闖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謝謝盧哥！」
盧建輝說的真摯，高爽的心裡也湧現出了一種被認可的感動！
他走到其他人面前，一個一個地將紅包遞給眾人：「來來來，一人一個！」
這次，幾名演員都接下了他手中的紅包。
走到胖老爺子曹申跟前的時候，老爺子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呵呵！我老頭子可還有個要求！」
「您說！」高爽答應的爽利。
「到時候電影節要是給你安排首映，可一定要叫我們啊！」
高爽聽到這話，向幾人拱手道：「行！承您各位吉言！」
……
一番寒暄，高爽把幾人都送走。
又和趙海把夏大爺家收拾回原樣。
回到自家院子的時候高爽已經累的不行了。
不過他還是先去奶奶房間看了看老人家，然後又溜到何姨的屋門口。
透過窗戶能看到，何姨的燈已經熄了，只剩月光在玻璃上留下一層淺淡的餘暉。
聽房間裡傳出輕微的鼾聲，應該是已經睡熟。
……
簡單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翻翻手機。
卻意外的在喵星人的帳號上發現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作家工會舉辦的全國現代散文詩歌大賽？」高爽點開私信文檔。
內容不長，是一封邀請喵星人參賽的邀請函。
下面還有個比賽官網的連結。
點進去高爽就看到了這次現代散文詩歌大賽的比賽規則。
比賽分三個賽程，海選，複賽，決賽！
總冠軍獎金五十萬。
後面還標註出一些福利，比如通過初賽就能加入作家工會等等。
其實除了總冠軍獎金，加入作家工會什麼的對於高爽完全沒有吸引力。
作家工會可以說是所有工會裡最容易加入的了。
只要在公開刊物或專業文字網站上發表過任意一篇文章就能申請加入工會。
不過，既然人家協會都邀請了參加一下也無妨。
拿不拿獎無所謂，主要是自己剛才去看何姨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點東西。
於是直接點進了初賽詩詞區。
上傳了名為《斷章》的短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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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