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巧呢。」男子這時雙手輕輕托舉起那兩隻小黑貓,金晟允連忙向後退了兩步,「露和西也都很想你們呢……」
「哦,是這樣嘛……」金晟允看著他手裡的那兩隻小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敷衍似的說了一句,「真是可愛呢……」
「小哥,你沒必要這麼害怕吧?」男子無奈地歪著頭,「這么小的貓,不會有什麼攻擊性的。」
「我們還是保持這個距離說話吧……」金晟允腳下的步伐沒有移動,保持站在原地。
「那行吧……」占卜師臉上露出略顯無奈的笑容,「你剛剛是送她回公寓的,對吧?」
「這又是大叔您占卜出的結果嗎?」
「這隻要猜一猜不就知道了嘛,沒必要去問露和西,對不對啊?」他低下頭,望著自己手中的兩隻小貓。
「大叔,你就是靠它們來占卜的嗎?」
「對啊,因為黑貓很懂人的內心,而且也能看到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
未免也太誇張了——金晟允從未相信這些聽上去玄幻的事情。
「小哥,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似乎是不相信我說的哦……」男子臉上也並未顯得有些不悅。
「我並不是懷疑您的占卜。」
「算了,遇到也是緣分,那我就免費幫你占卜一下吧。」他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副類似撲克牌,那應該是南韓人最相信的塔羅牌。
「等等,大叔,我不是……」金晟允連忙擺著雙手婉拒他的好意,然而男子早就將幾張塔羅牌攤在桌上,一字排開。
看來是沒辦法拒絕了——金晟允默默地嘆著氣,最後坐在了男子面前。
「隨便選一張牌吧。」男子抬起手示意著他。
金晟允沒有猶豫,只想著將這個事情快點結束,他將手搭在最右邊的那張牌上,在快要翻面的時候。他懷中的露抬起小腦袋面朝著他,喵嗚地叫了一聲。
「露說那張牌應該是『教皇』的牌……」
金晟允這時翻面。果然,如他所說正面的圖案在塔羅牌的寓意里代表著「教皇」。
「教皇牌的正位寓意符合你的就是善良,具有同情心。這點就體現在今天,雖然你害怕貓,但看到露的時候,卻沒有選擇趕走它,反而是願意幫它找主人,是一個值得依靠的人,然後就是在工作上,可能會被固有的工作理念束縛,難以前行。」
分析得很在理,但金晟允卻只願意聽進部分的意見。
「那逆位的寓意呢?」金晟允問他,「凡事都有兩面性。」
「逆位的寓意是,思想靈活,不再刻板遵循舊友的當時,而且具有非常豐富的想像創作力,這點體現在你從伯克利音樂學院畢業。」
「你怎麼會知道……」金晟允仔細思考,自己確實沒有透露過這些啊。
「這是西告訴我的。」男子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然後在感情上,會聽取對方的想法和意見,當無法接受的時候,便會及時溝通,找出改善關係的方法。」
「就這些嗎?」
「當然不止咯。」男子搖了搖頭,臉上故作神秘的笑著,「這點也可以提現在你跟親人方面。你會體諒地接受你姐姐的想法,但內心卻也在矛盾。應該跟你小時候的經歷有關吧?」
「……」金晟允緊皺著眉頭,一時間難以找到合適的話語來形容面前的一切。
「你的面前就是一片烏雲,而你現在也是迷惘的狀態哦,連自己未來的路都不知道怎麼選擇……」男子故作惋惜地嘆著氣,「如果你能把這點克服,說不定就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光明大道。」
「喵嗚——」右手中的西又叫了一聲,似乎是同意他剛剛所說的話。
「看來西跟我一樣呢……」他朝旁邊伸出手,拿出兩請調料,「把手伸出來吧,晟允。」
「嗯?哦,好……」金晟允遵照他的話,伸出兩隻,做出攥拳的手勢。
「等等哦……」他打開調料的瓶蓋,擠了一點紅色的醬料在他左手背上,看上去好像是番茄醬,右手被上白色的,貌似是沙拉醬。
「這是?」
「好了,選擇你喜歡的醬料吧。」
「嗯……」金晟允緩緩抬起了左手,貌似選擇了番茄醬。
「試著舔一下。」男子說道,「如果心存迷惘的話,那你就無法前行。」
金晟允聽著他的話,將左手湊至嘴邊,伸出舌,只是輕舔了一下,便緊皺起眉頭。
「好,好辣哦。」
「這個是特製的辣醬呢。」男子說著拿出紙巾遞到他手裡,「好了,現在已經知道了,你自己選擇的會是一條辛辣的道路,充滿挫折。」
「是這樣嘛……」金晟允匆忙將手背上的東西用紙巾輕輕抹去。
「總而言之,露和西都說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著自我。因為只有這樣才適合你。」
「……」金晟允仔細聽著他的話,難得覺得有些在理。
「所以你可不要被環境改變哦,晟允。倒是很期待,你能取得成功。」
聽著他的話,金晟允的反應也只是簡單地點著頭。
坐在地鐵電車上的座位,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夜景,似乎是聯想到那個男子幫自己占卜出的事情,讓他的內心卻無法平靜。
辛辣的道路,在挫折過後,迎來的就是成功——到底會在理嗎?他低頭看著右手的手背,如果按照那個大叔說的,這個應該也不是什麼沙拉醬吧,金晟允抬起手,跟之前一樣輕輕舔著手背,反應跟之前的一模一樣。
「好辣。」
這也不是沙拉醬,什麼啊——金晟允感覺自己似乎是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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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回到公寓,用鑰匙打開門,金晟允還未完全步入玄關,就看到金泰妍一下站到自己面前。
「你回來了啊,晟允。今天和秀晶的約會順利嗎?」
「談不上約會吧。」金晟允換上了拖鞋,「今天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吧,這個幫我拿一下,怒那。」
金泰妍接過他手裡的包裝袋,看了一眼封套,是弘大那家新開不久的黑膠唱片店。
「又是你用打工費買的嗎?」金泰妍問。
「嗯……」簡單回應了一句,金晟允從口袋裡拿出了MP3,可無論他怎麼按,上面的顯示屏都沒有亮。
「還是壞了嗎?」仔細一看,應該不是沒電的問題。
「應該沒吃過飯吧,晟允?」
「嗯,還沒。」聽到她在喊自己,金晟允連忙抬起頭。
「正好我買了披薩,去吃點吧。」金泰妍指著裡面的餐桌。
「哦,謝謝怒那。」
「還有醫生的事情。」金泰妍想到他電話里跟自己說的事情。「我認識一個很不錯的醫生,應該會幫你。」她順手拿來便簽和一支筆,在上面寫上地址和具體的科室,然後遞到了他手中。
「行,等工作空下來,我會去的。」金晟允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從她手中接過便簽,塞入上衣的口袋。
那個占卜師的話依舊縈繞在他腦中,就好像紮根生長般的樹苗般,茁壯成長。
晚飯過後,回到房間的金晟允這時才拿起電話,看著Kakao Talk,那頭的人也早就發來回信。
「嗯,我看到了,真的很感謝你,晟允。」
金晟允簡單瞄了一眼,思考再三,最後指尖敲擊著鍵盤,緩緩發出兩個字最簡單的問候,「晚安。」
最後便關上電話,扔到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