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金晟允低著頭，「我一看到上面沒完成的五線譜，就想著稍微完善一下，隨意亂改音樂部的成果，惹老師不高興了。」
「等等，你是怎麼認為老師因為這個生氣呢？」全宇煊伸手制止他繼續往下說。
「嗯，難道不是這個嗎？」金晟允疑惑地眨著眼睛。
「那你可就大錯特錯。」全宇煊微微搖著頭，嘴角泛起淺笑。「對於這些如果有新想法，老師隨時歡迎我們來提意見。」
「那老師nim究竟是為什麼……」金晟允仍然有些不解。
「他生氣應該還是你沒有經他同意，就隨便動他的東西，這應該是最主要的原因。」全宇煊替他分析道，「老師最看重這些了，他算是在生活上精打細算的那類人吧。」
「原來就因為這個啊……」金晟允深深地吸吐著氣，努著唇角。
「而且我後來也看了你重新改編的曲子，不得不說，加入了Dupstep這種音樂風格後，整首歌看上去都充滿黑暗和野性。」全宇煊說著，抬起目光仔細地打量著他，「你是不是以前就鑽研過這方面的課題啊？」
「算是吧，」金晟允低著頭，簡短之後重新抬起目光，「不過那時候我在學校里拿到這種課題的次數很少，因為都被別人搶先一步。」
「那你主要鑽研的課題是？」
「Britpop。」
「英倫搖滾啊。」全宇煊若有所思地點著頭，「注重歌詞的優美歌曲……」
「其實我還了解過華麗搖滾，比如皇后樂隊，」金晟允看他身上又穿著那件Kiss樂隊的T桖，「以及Kiss。」
「嗯。」
提到自己最喜歡的樂隊，全宇煊眼前頓時一亮，「我最喜歡他們的貝斯手，『惡魔』。」
樂隊的四個人都是用特別的外號來彼此稱呼，面容也以獨特的黑白裝扮為主，貝斯手「惡魔」，主唱的外號則是「星子」，主音吉他手「太空人」和鼓手「貓人」。
「在華麗搖滾這個流派里，他們也算是特別的存在。」
因為在這之前，從未有人會想到在臉上塗過於誇張的妝容。
全宇煊很快便將三明治吃光，在這時，服務台那邊，咖啡也煮好了。兩人各自端了一杯，回到原位，圍繞這個話題又開始了一陣的交談。
————
「歐尼，你別忘了，晚上一定要來哦。」
「哎呀，你好煩哦，我知道了。」鄭秀妍有些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了她。
從剛剛下車走進公司里，相同的話，她已經重複了不下於五次。
「誰讓歐尼你上次沒來呢。」秀晶撅著薄唇說，「我都記得呢。」
「可我上次真的是因為工作哦。」鄭秀妍拼命地解釋，「這次除了化妝節目的事情，我也沒有別的什麼事情了，怎麼可能會缺席呢。」
「那就好。」聽到她肯定的回答，秀晶這才微笑地點著頭，「因為我都跟晟允說好了。」
「你也邀請了晟允嗎？」鄭秀妍問她，「什麼時候？昨天嗎？」
「對啊。」秀晶說，「他都答應了，我可不想說話不算數呢。」
「看來你真的很在意他哦。」鄭秀妍看著她，嘴角露出無奈的笑容，「算了，他姐姐都來了，他又有什麼不來的理由呢。」
「就是說啊……」
兩人走進公司里。
秀晶低頭看了眼手錶，「時間還早，那我先去咖啡館坐會兒了，歐尼。」
「與其說咖啡館，倒不如說是去圖書館看書吧？」
「嘿嘿。」被她一語戳破的少女，只是抬起頭，調皮地朝她吐了吐舌頭，「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待會兒見，歐尼。」
「到你們練習的時候，一定來練習室哦。」鄭秀妍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無奈地嘆著氣，隨機便走向了公司內電梯。
來到咖啡館的門口，秀晶踏進腳步，卻看到坐在不遠處座位上的金晟允，前面的那人應該是他的同事。
「他們在談什麼呢？」秀晶嘴裡止不住地嘀咕著，之後緩緩躲到門檻後面，目光朝他們投去。
「好像說你在波士頓組過樂隊。」
全宇煊提到樂隊這件事，金晟允臉上的反應也只是敷衍似的笑容，「不值得一提哦。」
「是怎樣的樂隊？應該說是音樂風格怎樣的？」
「酒吧老闆是披頭士的狂熱粉，所以我們最早就是演奏他們的歌曲，尤其是《白色專輯》里的全部歌曲。」
「《白色專輯》啊……」全宇煊的指尖猶如演奏鋼琴般，輕輕敲擊著桌子。「那看來，老師說的確實沒錯，你跟我們這些人有很大的不同。」
「老師說我什麼？」
「他說你的個人想法比較重，有點不符合商業的主流。他說如果要選一個類似的搖滾歌手，你的想法可能就是Prince。」
「這，該怎麼說呢……」金晟允略顯為難地用指尖輕撓著鬢角的發梢，曾經因為學校的實習安排，金晟允跟他的RB舍友有幸被安排去Prince的錄音室實習，也見到了那位巨星一眼。
「不過他這個人雖然很有才華，但脾氣卻古怪得很。」全宇煊這樣說，顯然他沒少看過樂評雜誌上的內容。
也沒有媒體說的那麼誇張……金晟允記得，他除了對兩人膚色不同關注外，趁著休息的間隙，也問過兩人：「你們覺得本土的音樂究竟是加入個人色彩好，還是迎合大眾的商業化才好。」
當時金晟允兩人並未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們認為自己完全沒有資歷來談論這個話題。唯一能作答的應該只有時間了。
「好了，半小時到了。」全宇煊低頭看了眼手錶，時間不多不少，正好在半小時以內，「馬上輪到我工作了，就先上去了。」
「哦，好的。」自己應該也要上去了，金晟允剛要站起身，卻被全宇煊制止。
「咖啡就讓我幫你帶上去，你在這兒再待一會兒也沒事。」
「不太合適吧。」
「沒事，你還是多多珍惜這樣的機會吧，以後說不定就沒了。好了，我走了。」全宇煊提起桌上放著咖啡的包裝袋，剛從咖啡館門口走出的時候，一個戴著棒球帽，低著頭的女生從他旁邊擦過，也走進了咖啡館裡。
「果然如此。」看來，自己的存在顯然是可有可無的嘛。金晟允雙手緊握在一起，緊繃著嘴唇。
「又在想什麼呢？」
「嗯？」聽到熟悉的聲音，金晟允抬起頭，「秀晶，你什麼時候站在這兒的？」
「從你組建樂隊的時候就站在這兒了。」隨後她模仿他剛剛的樣子，板著一張臉，坐到他旁邊，「開心一點，好嗎？」
「有什麼事情值得開心呢？」
「當然有啦。」秀晶微微眨了眨眼睛，「晚上參加生日聚會，難道你敢說不是高興的事情嗎？」
「這個啊……」金晟允略微抽搐著嘴角，緩緩露出了微笑，「你說的對，確實得高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