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過好當下

  「現在的事情啊？」

  金晟允放下手中的東西，上身向後傾倒，整個人仰躺在草坪上，因為夜色昏暗，面前清晰的輪廓，逐漸變成模糊的影響，在瞳孔間擴散。自己真的不明白，目前走在這條路上，如果一直持續走下去，能收穫到的又是什麼呢。他一隻手伸向背後，托著後腦，另一隻手輕輕觸碰著他放在桌布上的咖啡。

  「你覺得我目前會是怎樣的？」

  最後，他還是跟她吐露出自己內心的疑問。

  「嗯，什麼？」秀晶原本正眺望著江邊的遠處風景，聽到他在問自己事情，迅速地將目光收回，別過頭，「你不會是在問我吧？」

  「是啊。」金晟允別過頭，目光直視著她的那雙明眸，「我，想詢問一下你的意見。」

  「就算我說了，但你也不一定會聽。」

  「怎麼會呢。」金晟允迅速挺起身子，雙手搭在她的肩頭，「你不一樣，秀晶，你是我的……」正當金晟允鼓起勇氣，想要將還未說完的話補充完整，但那句話一到嘴邊，卻又因為自己的猶豫，而被咽下肚。

  「是你的什麼？」秀晶滿心期待地眨著雙眼，似乎想聽他親口說出那句話。

  「是我心中很重要的那位。」金晟允主動地將她擁入懷中。

  「我能親耳聽到你說句，」她就如同貓咪般蜷縮在他的懷裡，輕輕地抬著頭，「聽到你說句『你喜歡我。』」

  「這句話，我想從幾年前我遇到你的那個下午，就已經體現了。」

  「快說嘛。」秀晶輕輕地拉著他的袖口的衣角，撒嬌著說道。

  「那……」金晟允只得別著頭。

  「加油，加油，晟允xi。」似乎是為了給予他鼓勵般，她輕輕地鼓著掌。

  或許是在她的起鬨和要求下，金晟允故作鄭重般輕輕舔舐著嘴唇，「我喜歡你，這種情況已經很久了，秀晶xi。」

  看著他的樣子，雖說是嚴肅的表情，但不懂為什麼，看著總感覺有些好笑，秀晶禁不住「噗嗤」的笑出聲。

  「結果，你還是在笑我呢。」

  「好了好了。」秀晶迅速止住笑容，「我不笑你什麼了。」

  「算了。」金晟允頗顯無奈地撇著嘴，隨即從草坪的桌布上迅速站起身，朝他伸出手，「再走一段距離，我就送你回去吧。」

  「好吧。」秀晶抓著他的手站起身，「不過，都已經這麼晚了，你送我回去的話，待會兒應該就沒有回來的地鐵。」

  「那你的意思是？」

  「笨蛋。」秀晶輕輕地踮起腳尖，指尖輕輕觸碰著他的鼻頭，明明已經暗示得這麼明顯，他卻還像是裝成不為所動的樣子。「今天晚上，我跟你回家可以嗎？」

  金晟允有點為難，但最後還是應答。

  「原來是這樣啊……」

  金泰妍坐在沙發上，雙手環抱著胸，抬起目光直視著站在面前的兩人。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秀晶在這兒過夜應該沒問題吧，怒那？」

  「沒問題沒問題的啦。」金泰妍不介意地揮著手，「秀晶現在也不是什麼外人，你留在這兒過夜沒問題，我還擔心晟允他不敢呢。」

  「什麼不敢啊，怒那，你在亂說什麼呢？」金晟允略顯不悅地皺著眉頭，他轉過頭，站在自己身邊的人，臉上早就因為羞澀而泛起陣陣紅暈。

  她抬起頭，貌似也只是偷偷地看了自己一眼，便就像刻意轉移話題般，朝金泰妍說道：「給泰妍歐尼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的。」金泰妍迅速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你就睡晟允的房間吧，我去給打個電話告訴一下秀妍。」她拿著電話，留下一句「晚安」後，便快步地走向臥房。

  「抱歉啊。」金晟允端著兩個盛滿紅茶的杯子，用手肘輕輕推開自己臥房的門，秀晶正蹲著身子，幫著他一起收拾著散落在地板上的東西。

  「比我想像中的有點亂哦。」

  「因為怎麼說呢，」金晟允將茶杯放在自己桌，「剛才在找東西，所以房間有點亂，剛準備收拾的時候，就接到了你的電話。」

  秀晶沒有說話，只是簡單地抬起頭，輕輕朝他吐著舌尖。而金晟允也俯下身，兩人很快就將地板上收拾乾淨。

  「我覺得光這樣的話，你請我喝紅茶恐怕還不夠呢。」秀晶坐在辦公桌前的座椅上，端起了茶杯，「等有機會，請我吃蛋糕如何？」

  「沒有問題啊。」金晟允坐在自己床頭，「你想吃什麼口味都可以。」

  「對了，我還想聽那個，可以嗎？」秀晶抬起手，吉他跟上次那樣，依舊擺放在房間的角落處。

  「當然沒有問題。」金晟允走到那兒，拿起吉他重新坐回床頭。右手的指尖輕輕撥彈著琴弦，像是在調試著音準，在符合他想要的效果後，便開始了演奏。

  今天晚上他演奏的是披頭士66年發行的那首《Yesterday》單曲，這首歌突破吉尼斯翻唱次數最多的記錄。

  「昨日，一切煩惱似乎遙不可及，可我如今卻心事重重，哦，我寧願相信昨日。」

  那次學校里的萬聖節聚會上，因為周邊人的起鬨，扮演約翰列儂的他和修一在舞台上，第一首演唱的就是這首單曲。就是一首單調的木吉他彈唱，卻能很輕鬆地引起台下聽眾在內心上的共鳴和跟唱。

  「或許晟允你，很適合在舞台上的演出。」

  在結束這個充滿無奈的演出後，在回公寓的路上，修一這麼跟自己說，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不如下次我們跟樂隊經紀人商量一下，樂隊向平克弗洛伊德的風格轉變學習吧。正好我學的專業說不定能用上。」

  「但為什麼，我覺得不合適呢。」金晟允這樣回應著他。自己完全沒有信心，貌似是因為在樂隊裡，自己只是站在最角落處的吉他手，而想法也遭受到經紀人不少次的排擠。

  「如果你這樣想，不就等於是在否定自己熱愛的這種東西嗎？」

  「我，確實很喜歡音樂。但怎麼說呢……」

  「用不著多想什麼。」修一輕拍著他的肩膀，「就跟老師說的，未來的事情誰也無法決定，我們現在唯一能想的，就是如何過好當下吧。」

  「就是說啊……」

  蜷縮在柔軟的沙發上，金晟允手緊攥著被子的邊角，嘴裡不停地嘀咕著當時自己回應他所說的話，「過好當下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