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麼直接而硬核的問題，讓裴青冥當場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當然。
那都是裝的。
他幾乎瞬間就恢復了那種從容的氣度，微笑道：「因為我叫你師兄，夠不夠？」
玉無涯翻了個白眼。
「叫我師兄的人很多，甚至有人想要殺我。」
裴青冥面不改色，笑容溫和道：「但是我不可能殺你，而且你完全有相信的理由。」
玉無涯菊花一緊！
但是裴青冥說的，明顯是另一回事。
「因為我們除了競爭關係，還是合作關係。」
「單靠我們任何一人，都不可能打破蒼茫界限的，也不可能接引那個它降臨。」
「只有我們五人合力，同時催動五座通天塔，才有可能做到。」
玉無涯面無表情道：「意思是說，我還得去救他們幾個？」
他想到了之前。
仙庭和混亂時空都對他發出了邀請。
搞半天，是請他去開鎖？
「這個倒是不一定，如果你救我出來，這些事我可以代勞。」
裴青冥笑著說道。
「好吧，我要怎樣才能救你？」最終，玉無涯嘆了口氣。
他選擇相信這傢伙。
沒啥理由，直覺。
到了這個境界，真假都已經沒有絕對的定義了，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直覺。
你相信什麼，那就怎麼做！
「我就知道……」
裴青冥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帶著一絲得意和竊喜。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只要打碎這座石像就好了。」
「只要石像碎了，我就能擺脫那股鎮壓力量的束縛，從中脫離出來。」
「當然，這石像是我的真身，它凝結著我的意志，我的修為，我的道果，我的一切。」
「石像破碎後，我將進入一個虛弱期，這段時間，還需要你的保護。」
玉無涯嘴角抽搐：「照這麼說，我不但要救你，還成保姆了是吧？」
「也不能這麼說。」
裴青冥笑著搖搖頭，說道：「你就把我當個掛件兒，收進內世界就行了，並不礙事。」
「我很好養活的。」
玉無涯聽著這話，不知為何，額頭青筋開始跳動，然後捏緊了拳頭。
「我要動手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心中那股想要打人的衝動，都凝聚在一口氣中。
然後，周身力量匯聚。
「嗡！！」
璀璨的金光綻放，他體內的無數道門都在發光，釋放無窮力量。
然後，一拳轟出！
「轟隆！」
這一拳，大音希聲，難以形容的力量在擴散，將這個世界席捲了一遍又一遍。
要是在外界，一片星空都會支離破碎，但是這個世界很特殊，並沒有破碎。
「吼——」
而此時，玉無涯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吼叫，從石像中傳來，帶著威嚴和瘋狂。
好像是某個高高在上的存在被冒犯，從而發出了嚴厲的警告。
不僅如此，更有一股石化之力，延著剛才那一拳的無形因果，朝著玉無涯蔓延而來。
似乎要將他也石化！
「呵呵，來的好。」
玉無涯冷笑，他要的就是對方反擊，若是對方不反擊……他怎麼開系統？
「嗡！」
石化之力剛剛覆蓋他的右手，一股無法形容的浩瀚偉力從他的體內爆發。
「砰！」
右手上的石化之力直接炸開，石屑翻飛，而他再次握拳，結結實實轟在了石像之上。
「咚……」
低沉的聲音，似乎穿透了一個個時空，在時光長河的彼岸響起，迴蕩了幾個紀元那麼久。
然後。
那矗立了無數年的石像，晃動了一下。
「咔……」
先是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聲音，猶如開天闢地的第一聲春雷。
然後，密集的聲音不斷響起，越來越洶湧，猶如大河絕堤，猶如天崩地裂！
「咔咔咔咔……」
漆黑裂痕，迅速布滿了整個石像，然後，石像轟然炸開。
「砰！！」
無數的碎片，嘩啦啦的灑落在大地之上，堆成了一個碎石堆。
「好了？」
玉無涯問道。
「嗯。」
他旁邊那道虛幻的身影點點頭，然後飛入了那片廢墟之中。
「嗡嗡嗡……」
頓時，那無數的碎片之中，緩緩的蒸騰起絲絲縷縷的青煙。
這些煙霧緩緩上浮，每一個粒子都好像一個個微小的世界，充滿無盡的玄奧。
「嘩！！」
而就在這時，一道黑光陡然從虛無中顯現而出，射入那片廢墟之中。
「嗤嗤嗤……」
廢墟之中發出刺耳的聲音，好像燒紅的烙鐵放入冷水之中。
「放肆，竟敢奪本座道果！」
裴青冥憤怒而威嚴的聲音響起，廢墟之中陡然綻放無量威嚴。
「呵呵，有何不敢？為了這一天，我可是謀劃了漫長的歲月。」
一道沉穩中略帶興奮的聲音響起，然後，廢墟之中，青煙和黑氣糾纏在一起。
不分你我。
雖然青煙想要擺脫黑氣，但是黑氣猶如附骨之蛆，不斷的侵蝕，和青煙融為一體。
玉無涯看著這一幕，並沒有阻止。
一是不知道怎麼阻止，二是……他覺得裴青冥應該沒這麼容易完蛋。
退一萬步說。
如果裴青冥真的就這麼完了，那就是……活該！
誰叫你那麼弱的？
弱者的滅亡屬於天經地義，沒有任何人同情，因為弱小，就是原罪！
「轟隆隆！」
隨著青煙和黑氣糾纏，天地間竟然出現了異象，陡然間電閃雷鳴。
虛空之中出現兩條龐大的神龍虛影，一條是青龍，一條黑龍，不斷的撕咬翻滾。
那青龍似乎比黑龍大很多，粗了一倍有餘，但是它光芒黯淡，似乎很虛弱。
反觀黑龍，凝練無比，猶如實體！
「昂！」
「昂！！」
兩條神龍的大戰，場面壯觀，黑雲籠罩世間，雷電照亮大地，乾坤顫慄！
最終，那條黑龍咬住了青龍的脖子。
然後，它的身體不斷朝著青龍靠攏，融入了青龍的內部，好像化作了青龍的骨架。
「嘩嘩嘩！」
然後，青龍的體表開始冒黑氣，甚至口鼻間都噴出黑煙，然後徹底化作了一條黑龍！
「哈哈哈，我成功了！！」
天地間的異象消失了，而廢墟之上，黑煙徹底的融入了青煙之中。
然後，那青黑色的煙霧，緩緩的在空中凝聚，化作了一道人影。
而玉無涯看著這道身影，卻是微微驚訝。
「竟然是你！」
這個人，他太熟悉了。
赫然是……洪元！！
紫淵界東洲大地盤龍聖地的聖子，也是紫淵界的九位成聖者之一！
「別來無恙啊……無涯兄？」
洪元微笑著說道，那笑容，似乎很真誠，卻又帶著一股難言的邪氣。
「你到底是誰？」
玉無涯沉聲問道。
洪元微微一笑，說道：「我就是洪元，你認識的那個洪元。」
「當然，我還有另外一個你也知道的身份，那就是……幽冥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