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已經過了船廠營業時間,即便陸靖很想儘快進行汐流號的休整,卻也只能暫時將船隻停靠在港口,等明天早上再開進船廠。
現在重要的是儘快找一處可以休息的地方,不然今天晚上可能就得睡大街
因此離開港口後,兩人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公交車站。
做為泰寧府內最大的島嶼,岐黃島既有著近百萬的龐大人口,本身也是好些大型工廠的座落之地,其發展水平自然也比尋常,這一點從陸靖兩人登島時便已經開始逐漸的展現出來。
這是一座在某種程度上工業化進程相當完備的城市,其內部建築不再是陸靖之前常見的古式木質結構,更多是在其他島上比較少見的近現代建築。
譬如民房不再是獨棟獨院,而是變成了是數層樓高的居民公寓,工廠也不再是院落內的小型作坊,而是煙囪矗立的機械怪物。
發達的城市狀態尤其體現在它相較於花樹島或是清褚島更為發達且完善的交通系統,即便是在這深夜,陸靖依舊等到了行駛在固定軌道上的市內蒸汽列車。
這種將軌道列車搬入城市內的操作在陸靖前世已是七八十年代的水平,更別說這個時代也有著自己的特質。
近6米長的鋼鐵車身,煤氣供應的大功率照明燈以及不時從車頂排氣口噴吐而出,融散在夜雨中的灰白色蒸汽,車廂內的空間亦是寬敞的很,因為是深夜的時候,只有幾個剛上完晚班,正垂著頭打瞌睡的工人。
「24小時運作的室內軌道蒸汽列車像是咱們再花樹島上坐的,每天也就開八個小時吧?」
陸靖卸下左右斜插著雙刀的背包放到腳邊,一手拿著剛在上車位置拿的列車路程表,一手攬著正在他懷裡酣睡的琉璃,側著頭看向旁邊的徐酌。
「花樹島上的生活作息跟岐黃島上可不一樣,大量的工廠意味著加班工人的存在,而且這邊路燈還有一些酒館,青樓之類的娛樂場所也會開的很晚,所以會有什麼情況?」
徐酌回答著陸靖的問題,落在窗外的目光一時間卻有些困惑,又轉過頭去看另一邊,旋即又低聲問道。
順著徐酌的目光,陸靖很快就意識到他困惑在什麼地方,在軌道列車經過的街道兩旁,幾層樓高的商場,獨立的酒館,酒樓或是風格偏向於現代化的居民樓隨處可見,然而想像中的熱鬧場面卻根本就不存在。
街面上冷清的甚至不像是一座大城市,偶爾看見一些人在街道兩邊行走,也全是些撐著傘行色匆匆結伴之人。
「剛才那張報紙上提到岐黃島內近日的連環失蹤案,估計是被嚇到晚上不敢出門吧那張告示上的通緝犯的模樣確實有夠恐怖的。」
管理處的那人將報紙抵在窗戶上的時候陸靖大略的看過那則報導,說是已有近50人失蹤,而這個數據近期還在不斷地擴大!
一座人口近百萬的城市,有人失蹤是正常情況,畢竟這個時代並沒有所謂身份證的說法,戶籍制度也並未普及,像是那些地痞流氓,地下勢力成員,乞丐等等,失蹤了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意。
然而這一次失蹤的全是岐黃島內的普通百姓,這就必然會引起大規模的社會輿論,因為誰也不知道在沒人發現的地方或是在那些不被人注意的群體中,究竟還失蹤了多少人!
當然,暫時來說這事兒跟陸靖並沒有什麼關係。
接下去半個月的時間要去哪兒他都已經規劃好了,在岐黃島弄清楚手頭的那個古怪人偶究竟是什麼東西之後他就會離開,前往明德府,潛河島的通天道場尋找徐酌曾說的那座雕像,在這期間最好能弄明白手裡那個永久指針上鐫刻的字母究竟是什麼意思,若是時間上趕得及,他還想去那地方再來一次探險。
呲~
「悅來客棧就在前邊那站點東邊,後邊那兩位,可以準備下車了!」
司機在前遍提醒了一句,陸靖上車的時候給了他一張面值100銅板的紙幣,讓他在經過城內不錯的客棧時提醒一句。
在站台下車,徐酌緊走兩步去看矗立在路旁的告示牌,確認客棧的位置,陸靖的視線卻是投向了站台座椅邊地面上的一張杏黃符,上邊的複雜咒文他自然是看不懂的,可站台一側的街面還有店鋪門口櫥窗外貼著的類似符咒卻讓他下意識的蹙起眉頭。
「這算什麼,抓人的難道是妖怪?」
低聲說了句,撐著傘走向徐酌的方向。
大約走了百十米路,兩人就找到了司機推薦的悅來客棧,看店面著實敞亮,即便是在這個時間點,底層也亮著燈,有人守在那兒,唯一有些奇怪的是這種旅店門口居然還有兩名手持槍械的護衛。
「兩間上房,得是緊鄰的,再準備一桌酒菜,要現做,多的就當是小費。」
將1枚銀元擺在櫃檯上,剛還在打瞌睡的前台招待的店小二立時精神一振,臉上堆滿了笑容,將抹布往肩上一甩便將兩人往樓上引。
「你們這最近這麼危險麼,又是港口排查,又是門口守衛的,我沒看錯的話槍都拿上了?」
走進客棧一側的升降梯,看著店小二輕車熟路的掰動操縱杆,陸靖主動開口問道。
「哎~我這剛想跟您說呢,最近晚上最好是別出門,尤其是不要單獨出去,外邊可有抓人的妖怪!」
「啊?我們可不是那些七八歲的小孩,什麼妖怪要抓人這種事」
有心想要多問點消息,陸靖故意說道。
「這可不是騙小孩,單就咱們這客棧附近就發生過一起失蹤案,當晚不少人都看見了,一個戴著兜帽的魁梧漢子,跟飛似的跑過街道,後來還飛上天了,不然您以為店門口為什麼會多兩個值夜的守衛,待會兒晚上還有巡夜的人呢。」
許是被陸靖滿不在乎的語氣刺激到了,店小二故意壓低了聲音,還做出一副驚恐的模樣,
「我也是看在您出手闊綽的份上才跟您說這事兒的,要是被掌柜的知道了,說不得又是一頓臭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