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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願往

2024-09-30 17:27:19 作者: 憨皮拉朋丫
  後世所說的扶桑國,大多指日本。緊鄰大陸,當然不是遠到無法追擊的地方。

  但是,古人所言之「扶桑」卻與後世不同,並不是日本,而是東瀛之東,一個極為神秘,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未知之地。

  從《山海經》,再到《海內十洲記》,再到南北朝時期的慧深和尚,都曾記載過扶桑之地。

  當然,除了《梁書》中的慧深和尚去過扶桑國,其它記載都模糊不詳。《山海經》和《十洲記》更是被稱為志怪小說,很難為世人信服。

  所以,到底有沒有扶桑國,扶桑國又在哪裡,自古就存在很大的爭議。

  後世的趙維也肯定不知道這些,但是通過原主寧王的記憶,他發現扶桑和後世的理解不同,這便足夠了。

  他需要的,只是為美洲大陸引入這個時代找一個藉口。

  至於為什麼選的是美洲?不去東南亞的島國、日本或者澳洲,趙維也是有所考慮的。

  澳大利亞和美洲是他這個後世混混,為數不多略知一二的。

  而日本和呂宋(菲律賓)不用後世記憶,在宋朝就與中原有諸多交流,趙維多少聽成王提到過。

  先來說東南亞和日本。

  誠然,東南亞諸島不算遠,有足夠的林木資源用於造船,也有大片可開墾的良田,而且,礦產資源也算豐富。

  不但能保證這十幾萬軍民的生存,而且還能為將來的反攻積蓄力量,是極佳的休養之地。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日本也是好地方,且尤過之。

  畢竟日本三島不但有資源,還有人口,與大宋也向來交好。歷史上也從未向元朝屈服,甚至元軍兩攻日本都是失敗而歸。

  然而事實上,這兩地卻是最兇險的目的地,若是前往,九死一生。

  原因很簡單,在趙維穿越崖山,踹陸秀夫下海那一刻開始,歷史已經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趙昺未死,宋廷未亡,元朝剿滅殘宋的軍事目標仍未達成,從精神上占領中原的目標也未達成。

  那麼,代宋而立,連國號都取之「大哉乾元」的忽必烈,會允許趙宋餘孽留存於世嗎?會允許趙宋子民尚存一絲希望嗎?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管大宋跑到哪,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忽必烈必追殺至天涯海角。

  原本的歷史,日本兩攻不下,南海諸國更是碰都沒碰,那是因為趙昺死了,大宋亡了。忽必烈已經完成了大一統,沒有太多的欲望征伐,派到日本的也根本就不是水軍主力。

  否則的話,繼承了宋、金兩國強大水軍的元朝,怎麼可能放過日本?又怎麼拿不下南洋呢?

  而且,在滅宋之後,忽必烈的戰略目標也轉移到了內戰上面,以平定蒙古各汗國的叛亂為主要戰略,進一步忽視了日本。

  可是現在呢?他會不會由於趙宋未亡而推遲對四大汗國的征服?

  誰也說不準。

  到時舉全國之力遠攻,只有十幾萬人的殘宋守得住嗎?

  所以說,有資源也沒用,元軍不會給大宋喘息的機會,必涎尾而至,不死不休。

  再說澳洲和美洲。

  這兩個地方對於當下來說,都是未知之地,只有相對原始的原住民。對於大宋來說征服難度不大,而且離中原甚遠,元軍想追也不容易。


  澳洲更近些,容易被追擊,利弊相抵,回來也更容易。

  澳洲,似乎是不錯的選擇。

  然而,後世他跟過一個老大,養了個澳洲留學生。曾經當拎包馬仔,陪著人家從美國轉到巴西,澳洲更是呆的時間最多的。

  那裡給人的印象倒是地大物搏,資源豐富。可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首先,澳洲70%都是沙漠,並沒有國人想像的那麼富饒,只有沿海地區適宜人類生存。

  而更要命的是,這個「沿海地區」大多集中在澳洲大陸的東南方向,也就是靠近南極那一邊,是相對亞洲的最遠端。

  也就是說,就算找到了澳洲大陸,也得沿著海岸繞半圈,才能到達那個相對富饒的地區。

  其次,這種宜居是相對的,相對其它地區宜居。

  澳洲很缺水,多數地區,水源是靠降雨獲得的。

  這裡只有兩條大河,後世兩千多萬人口,而且在有大規模水利工程加持的情況下,依舊缺水,更不要說一千多年前了。

  正常年景還說得過去,一但遇到大旱,江河斷流。

  最後,就是澳洲的資源可利用的不多,至少在一千年前的大宋時期,有能力開採的礦產資源不多。

  除了鐵礦豐富,再找不到什麼能用的了。

  這麼說吧,1606年歐洲探險家就已經發現了澳洲大陸,可是直到1788年,第一批定居的英國殖民者才在澳洲建立殖民地。

  而且,這些殖民者還都是流放的囚犯。

  這塊大陸要真有想像中的那麼美好,也不會等了170年才被一夥囚犯給占領了。

  當然了,那麼大一塊陸地,總能找到既有礦又有林,既有田又有水的地方。

  可是,你讓一知半解的趙維上哪找去?讓大宋這些瞎子一樣的逃亡人上哪找去?時間成本太高了。

  所以說,最好的選擇就是去美洲,要什麼有什麼。

  黃金白銀、大量的銅礦,智利硝石更是火藥的主要原料。就是沒有鐵,但漢人有青銅器。問題不大。

  除了這些,美洲還有橡膠,有高產的糧食作物,這是任何地方都無法比的。

  而更為重要的是,也就是所有因素之中最最重要的一條就是:

  那裡有數千萬美洲原住民,無論大宋是殖民還是教化,都有著龐大的人口潛力。

  這是澳洲也好、日本也罷,都不能比的。

  別忘了,中原國土盡失,趙宋在半個世紀的蹂躪中,早就是苟延殘喘之態,瓊州這十幾萬人便是殘宋最後的有生力量了。

  憑這十幾萬人海外立國,延續文明也許沒有問題,但又如何再臨天下呢?

  十年之後,將軍白髮,悍卒遲暮,又怎能重拾舊山河?

  二十年之後,新人長成,後浪推前浪。可做為第二代移民的他們,還有老一輩的國讎家恨嗎?還知中原江山壯美,祖宗陵寢涼晚嗎?

  況且,中原的舊宋遺民,幾十年過去,又有多少人還記得舊日官家?

  到時,趙昺的號召力可能還不如一個打土豪分田地的義軍領袖

  國與國之間的傾扎蹈覆,地利、資源確實重要,然而最重要的還是人,是精氣神。

  東南亞也好,澳洲也罷,人少是好事,但人少也不是好事。

  只靠這十幾萬人,耗上幾十年,等到元朝滅亡,也攢不出百萬王師。

  既然認定美洲是最好的選擇,那麼接下來要面對的,則是如何到達美洲,還有長期航行所要面臨的挑戰了。

  誠然,在十三世紀,憑藉現有的航海技術想要橫渡太平洋,看上去有些痴人說夢。

  別說當下,就是幾百年後的大航海時代,多少歐洲探險家依舊葬身汪洋,一去不返。

  但是,通過腦海上那段不屬於趙維的記憶,他發現好像也不那麼難,起碼沒有趙維原本想像中的那麼難。

  他原有的印象,都來自於後世對大航海時代的印象。

  可是對比一下就會知道,十三世紀的大宋,甚至比幾百年後的歐洲還要簡單一點,他的那個印象不適用於十三世紀的大宋。

  這麼說吧,首先是遠洋難度,歐洲人前往美洲那是真正的橫渡大西洋。

  而亞洲人前往美洲,只要不怕繞遠,根本不用橫渡太平洋,基本等於是近海航行。

  沿著中原海岸線到日本,再北上北海道,向北是千島群島,然後是勘察加半島,再摸著遠東大陸架的海岸線,就是白令海峽,

  只要到了這兒,就是條舢板也到美洲了。

  其次,如果以歐洲的航海經驗為藍本,可以總結出最艱險的四個難題。

  一是航海定位,二是風暴天氣,三是疾病,四是沿途補給。

  這四個方面哪一處出了問題,都足以讓這十幾萬人萬劫不復。

  可是,真的那麼兇險嗎?未必!

  先說航海定位。

  在六分儀出現之現,大洋定位一直是一大難題。但是漢人海員也不是悶頭瞎撞,我們有指南指和領先這個時代的「越洋牽星術」。

  這可不是以北斗星辨認南北那麼簡單的觀星術,而是利用多顆星辰在不同時令下的星空分部,來計算人所在方位和具體位置的複雜航海術。

  說白了,就是原始的三角定位。

  雖然沒有六分儀來的精度高,但完全可以勝任當下,使船隊不至於迷航。這也是鄭和下西洋時所採用的航海術

  然後,就是風暴天氣。

  以當下季節來說,最難纏的風暴區域,居然是中原沿海。

  沒錯,現在是三月份,大宋做好前期準備起航的時候起碼要到五月,正好是夏季。

  這個季節,熱帶風暴由赤道向北吹,肆虐東南沿海,大多止步於日本。

  而過了日本的陌生航線受極地氣候影響。可北半球的夏季正是極地風暴最弱的時期,基本沒有極端天氣。

  也就是說,大宋船隊只要躲過沿海地區的風暴,後面的旅程會順利很多。

  再然後,就是疾病了,這同樣是一個致命的威脅。

  後世大航海時代,海員被認定高危職業的很大原因,正是疾病。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歐洲海員病死的一個主要原因是敗血症。這在海員死亡之中占有極大的比例。


  而導致敗血症的原因是長期的海上航行,無法得到新鮮蔬菜和水果的補給。致使海員大量缺少維生素,得了敗血症。

  這個問題在大宋根本就不存在,因宋人有海上補充維生素的法寶豆芽。

  宋人有食豆芽的習慣,這種用各種豆子泡水而發的蔬菜,不用特意儲存,隨吃隨發,絕對新鮮。而且維生素含量極高,是最佳的海上美食。同時也解決了敗血症的難題。

  至於困擾歐洲人的第二大疾病傳染病,就更不用去擔心。

  別說是十五十六世紀的大航海時代,即使到十八世紀,現代醫時初期,歐洲的醫療水平和衛生條件也是和中醫,還有漢人的衛生條件,沒法去比的。

  那個時候的白人,不管得了什麼病都還用放血來作為治療手段。貴族一輩子都不洗幾回澡,只能用香水來掩蓋體味。倫敦巴黎幾乎被大糞淹沒,不疫病肆虐才怪。

  而反觀漢人,卻和瘟疫鬥了幾千年,有史料記載的抗疫行為,就有三百多次。

  幾乎沒有全國性蔓延的出現,早就研究出一整套包括隔離、用藥在內的治疫方法。

  雖說也無法做到徹底治癒,但起碼控制蔓延和一定程度的治癒,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吃飯問題,也就是補給。

  這就不得不說一說,宋朝的造船水平了。

  因為船的性能決定了運載能力,也決定了攜帶補給的數量。

  簡單來說,完全沒有問題。

  大宋的造船水平,一直到明朝都基本保持一樣的高度。

  也就是說,宋船的性能除了比不了鄭和寶船,那不光需要技術,還需要遇到足夠大的龍骨,有運氣的成分在其中。

  其它船隻的性能,和鄭和船隊的水平基本持平,是航海時代中前期的歐洲帆船沒法比的。

  以宋代商船為例,尋常海上行商的船隻,排水量1000噸上下,載重在500噸。

  通商阿拉伯沿岸,每船在半載200噸貨物的情況下,可乘船員200多人,三個月的淡水以及食物補給。

  也就是說,滿載貨物加200人,三個月,吃喝洗漱,可以不靠岸。

  所以,遠洋沒有任何問題。

  戰船,由於有銅皮撞頭,還要應付衝擊而加固了船體結構,加上大型兵械,所以載重水平不如商船,大概400噸到450噸。

  但也正因如此,更適合海上航行和抗擊風暴。

  當然,這只是取中等水平來說,還有更大的也有更小的,平均下來不會低於這個水平。

  現在瓊州港內,有各式可以出航的船隻近千艘,足夠把十幾萬人送到美洲。

  如果這麼說還不夠具體的話,那可以這麼算。

  一千艘平均載重算四百噸的海船,不需要超員,只額定海員200人,就可以拉走20萬人。

  每條船如果拿出200噸的載重量來裝載補給的話,那麼平均到每個人的配額是整整一噸。

  按三個月來算,每天的配額是11公斤。按半年來算,也有5公斤。

  也就是說,如果走三個月,每人每天要吃掉用掉11公斤的糧食和水。如果走半年,也有5公斤配額供你揮霍。


  只要大宋有本事在瓊州弄到足夠的糧食,沿途根本不需要補給。

  而且,這一路走的是近海航線,大規模補給不可能,小規模的補充淡水卻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所以說,大宋出航要比航海時代的歐洲人有優勢,我們不一定非要那麼畏懼。

  退一萬步說,這個年代,只要出海就有風險,誰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可這並不是以求萬無一失的跨洋旅行啊,而是走投無路之後的逃亡之旅。

  人在絕境之中,是沒有那麼多選擇的。也不要奢望面面俱到,只能冒死一搏。

  這一趟,也許會有很多人葬身大洋,到不了那塊被漢人稱之為日出之地的扶桑淨土。

  可是,依舊要賭!

  不賭,就要亡國。

  「扶桑國!我們可以去扶桑國。」

  「扶桑?」張世傑與陸秀夫等人面面相覷,甚至有些哭笑不得,「那隻一個傳說罷了。」

  趙維卻道:「正因為是傳說,去者了了,元軍才無從追擊啊!」

  「況且,梁書言之鑿鑿,慧深和尚去過扶桑,就在東瀛之東。只要咱們從東瀛出發,向東航行,一定能找得到。」

  「這」張世傑覺得,怎麼這麼不靠譜呢?

  「真的!」趙維生怕眾人不信,「我用人頭做保,只要一路向東,一定找得到。」

  好吧,趙維雖說初中沒畢業,但初中地理還是上過幾節課的,知道有北信風帶,夏季正好是從日本以東一路吹到北美。

  只要一路順風走,閉著眼睛都能撞到美洲大陸上。

  當然了,路途艱險,肯定不像趙維說的那麼簡單。

  但這卻是大宋軍民唯一的生路,也是他這個文盲穿越者唯一能想到的救宋之法。

  只要逃到美洲,最好是南美,不但元軍沒法追,而且大宋朝的科技水平對於當地土著來說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那是個沒有輪子,沒有鐵器,連耕種都還處於刀耕火種水平的原始社會。

  瑪雅城邦沉迷於研究天文,不知道什麼是戰爭,一茬莊稼還要種上三年。

  就連驍勇的北美印第安人,也只會用兩條腳和木矛狩獵。

  當這些原始文明遇到武裝到牙齒的大宋,不說征服,起碼立足沒有任何問題。

  那為什麼不暫避鋒芒,跑到美洲去呢?臥薪嘗膽若干年,到時反攻中原,也不失良策吧?

  「太后、太尉、陸相,維知道你們都累了。」趙維懇然訴說,這也是他把朝臣都支出去的原因。

  有些話,是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的。

  「為國盡忠,可能亦是臣子最後的體面。可是為了大宋,為了宋土淪為元奴的萬萬宋人,此地也絕不能是掘墳建陵之所啊!何不放手一搏,橫渡汪洋?」

  「前有建炎南渡,再興百年。今為何不能再來一次建炎南渡,再搏一個盛世呢?」

  「」

  「「

  「」

  眾人沉默了,扶桑國?

  張世傑感到何其荒謬,竟對一個傳說之地生出一絲久不曾有的希望?


  陸秀夫又何嘗不是如此?

  但是,真的行得通嗎?

  高宗建炎南渡,執半壁江山,雖有中興氣象,卻再也沒有回到中原故土。

  何況是遠渡重洋,尋一個未知之地?會不會像高宗一般,再難迴轉?

  那樣的話,還不如死了來的乾脆。

  苦笑一聲,「中原盡失,宋民為奴。大宋,還是大宋嗎?萬一回不來,如何對得起祖宗?」

  一句話,把張世傑和楊太后又從希望之中拉了回來。

  張世傑頓悟搖頭,「若真如相公所言,那世傑九泉之下,還有何臉面面對先皇?」

  「不會的!」趙維堅定搖頭,打斷二人,「一定不會的!我們一定會回來!」

  張世傑看著趙維,今天這個混蛋寧王給了他太多意外,比之崖山更加的意外。

  「寧王何以見得?」

  只見,趙維笑了。

  「太尉怎還犯起糊塗了?太尉不是黃潛善,而是岳鵬舉!陸相不是秦檜,而是宗汝霖!官家更不是高宗,十數萬軍民亦不是南逃的敗軍散卒啊!」

  「還不明白嗎?」趙維瞪著眾人。

  「能陪官家一路不棄,甚至懷抱盡忠死志的這些臣子,哪一個是怕死之徒?哪一個不是忠義絕倫之士?」

  「這十數萬義勇軍民,有的是官家從臨安帶出來的御用工匠,有的是不願依附元朝的讀書人,有的則是忠心趙宋的絕好兒郎。」

  「官家此去,只有忠臣義士,沒有奸佞小人。只有大宋朝最精良的匠人,沒有一個庸庸碌碌之輩。」

  「這樣一群人若於海外立足,不出十年,必翻天覆地,攜倒海之勢而歸!」

  看著張世傑,「十年!若給太尉十年修養生息,臥薪嘗膽,太尉可否重回中原,席捲海內?」

  張世傑一聽,竟面色潮紅,「若有十年喘息,世傑必復宋土!若不如願,寧願吊死!」

  「好!」趙維點頭,又看向陸秀夫。

  「陸相,再沒有比這十數萬人更忠心不二,更奮發圖強的百姓了。再沒有比現在這個大宋朝堂,更君明臣孝的時代了。陸相就不想試試,引領這樣一群人,創出一個不一樣的大宋?」

  「我」陸秀夫呆呆地看著趙維。

  不得不說,他被趙維說服了。

  趙維用一個他們從不曾設想的角度,解讀了當下時局。

  是的,沒有比當下更好的朝堂,更好的百姓了!

  這十幾萬軍民,兵是是最忠勇的兵。他們在趙宋無望的情況下,還依舊追隨宋廷至死不渝。

  臣,是最忠義的臣。張世傑、蘇劉義等等,哪一個不是拋開個人得失,一心為國?

  民,更是最好的民。那裡面有文人,有武漢,更有大宋最精銳的宮廷匠人。

  這裡面涵蓋了冶金、鍛造、營建、織種等等各行各業的精英,儼然就是一個濃縮的大宋百業。

  若能有安身之所,陸秀夫絲毫不懷疑,他們會在短時間內,爆發出驚人的創造力。

  「寧王,真的確定有扶桑之地?」

  趙維搖頭,「我不確定。但我知道,值得賭一回!哪怕萬死存一,也總好過在瓊州等死。」

  「好一個萬死存一!」陸秀夫眉眼之中終於有了神彩,「那秀夫就陪寧王賭這一次。」

  說罷,轉身面向楊太后,「臣附議寧王之策遠走扶桑,以求東山再起!」

  高位上,楊太后眼中帶淚,卻是笑的,「哀家亦願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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