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給錢還不算,還得讓他求著給錢,趙天海瞬間臉色漲紅,惱羞成怒的瞪著王流,咬牙切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王流毫不在意,搖晃著酒杯,輕笑道:「很為難嗎?為難就算了,我這人就這點好,凡事都講一個你情我願,從不強人所難,想怎麼做趙老闆隨意,不過這工程款嘛……」
「我求,這次是我栽了,工錢我求王總您收下,可以嗎?」趙天海紅著雙眼,努力壓抑著心裡的惱怒。
王流不置可否的輕輕一笑,又幽幽道:「張秀英還欠我一筆彩禮錢沒退,這筆帳趙總您說該怎麼算?」
「多少錢,我替她一起給了。」趙天海咬牙道。
王流搖搖頭:「不不不,冤有頭債有主,這筆錢怎麼能讓趙總來還呢?當然得誰欠的誰來還了,你說是吧?」
趙天海恨恨點頭:「回去我就讓她把錢退給您,這回滿意了嗎?」
「這就對了嘛,來,喝酒。」王流哈哈一笑,擺出一個水杯,直接把酒倒滿,然後笑眯眯的看向趙天海。
趙天海很上道,上前端起酒杯,二話沒說,仰頭灌了下去。
剛放下酒杯,還沒等他說話,王流拿著酒瓶,又給他滿上了,然後繼續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趙天海心裡一沉,這是想灌他的節奏啊,但也只能乖乖被灌,誰讓他被拿捏住了。
硬著頭皮又灌下了第二杯,然後就是第三杯,王流銜接的剛剛好。
滿滿一瓶酒,倒在水杯里,不過三杯就倒完了。
趙天海稍稍鬆了口氣,端起酒杯,再次灌下,一口氣幹了一瓶白酒,他有點上頭,紅著臉放下酒杯,沉聲道:「這回王總該滿意了吧,工程款可以結給我了嗎?」
「不急,等你把錢先還了再說,今晚只喝酒,不談其它。」王流呵呵一笑,沖王志新道:「去,再搬一箱酒來,難得趙老闆有雅興,今天一定讓他喝個痛快。」
「沒問題,別說一箱,只要趙老闆想喝,就是十箱我也管夠。」王志新磨著牙,眼裡閃過一抹狠笑,他等這一天可等太久了,之前的恩怨,今天可得跟他好好算。
趙天海臉色一變,他就知道王流不會這麼輕易滿足,十箱……想想他就有點頭皮發麻,看來今晚是不能善了了,他索性咬牙道:
「既然王總有興致,那我今天就捨命陪君子了,以前多有得罪,在這裡我向王總賠罪了,誠意都在酒里,王總看好了。」
說著酒搬了過來,不用王流說話,趙天海自己開了一瓶,沒用酒杯,直接對瓶吹。
第一瓶喝完,身子一晃,人已經有點站不住了。
第二瓶喝完,他眼神逐漸開始打飄,人也坐到了沙發上。
第三瓶還沒喝完,他便身子一歪,醉的不省人事。
王流全程冷眼旁觀,不得不說,這老小子夠雞賊,自己灌自己,既擺明了態度,也免得再受他羞辱。
王志新恨恨的踢了一腳,咧嘴罵道:「娘嘞,這就醉了?我還等著跟你好好算算帳呢,你他麼也太不經喝了。」
王流抿口酒,輕笑道:「沒關係,這次沒過癮,以後有的是機會再慢慢跟他玩。」
王志新點點頭:「我去喊人來把他拖走,有這傢伙在,看著就掃興。」
說著出門喊了娛樂城的人過來,趙天海也算這裡的常客,他們對他不陌生,表示會把他送回家。
王志新才懶得管他們把他送哪,只要不在這裡礙他眼,愛送哪送哪。
王流忽然道:「熊三兒還沒消息嗎?」
王志新鬱悶道:「沒呢,這小子也知道自己犯了事,不知道躲哪去了,最近一直沒露頭,不止咱們,縣局那邊也沒信兒呢。」
王流點點頭,抿著酒,暗自沉思起來。
……
半夜。
趙天海迷迷糊糊醒來,掃了眼四周,發現是在家裡,心裡莫名鬆了口氣,然後看見睡在旁邊的張秀英,心裡又騰的一下升起一團火,掄起一巴掌,直接拍醒了她。
張秀英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見是趙天海才鬆口氣,抱怨道:「你幹嘛,嚇我一跳,昨晚幹嘛喝那麼多?醉的跟頭死豬一樣,把你弄床上,可累死我了。」
趙天海充耳不聞,直勾勾盯著她:「王流給你家那筆彩禮,你還沒退給他嗎?」
「沒啊,他把我打成那樣,我還給他退彩禮,他做夢呢?」張秀英沒好氣道。
趙天海陰著臉:「明天去給我把錢退了。」
「啊?」張秀英一愣:「你喝糊塗了吧?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讓我把錢退他?」
「我說,讓你把錢退給他,明天就去退。」趙天海瞪著雙眼,狠聲道:「他要不收,你也不用回來了。」
看著他那張陰沉的臉,張秀英心裡一慌,聲音頓時矮了半截:「好好好,我明天就去退行了吧,好端端的,抽的什麼瘋。」
……
第二天一早。
王流正吃著早飯,抬眼就見張喜子、李紅梅兩口子進了家門。
趙天海的話張秀英沒敢違背,但她也知道,她要上門去找王流退錢,絕對是自取其辱,自己不想來,索性就把這項重任交給了她爸媽。
王守軍也看到了,當即便撂了筷子,黑著臉道:「你們來幹嘛,給我出去,我家不歡迎你們。」
張喜子頓時一陣羞惱,很有一股扭頭就走的衝動,但是想想自家閨女的千叮嚀萬囑咐,他到底沒敢轉身走人。
李紅梅尷尬的陪笑道:「守軍你先別生氣,之前是我倆做的不對,這不是專門向你道歉來了嗎,這是你當初給的彩禮,三千塊,一分不少都在這了,你數數。」
說著從兜里掏出錢,進門放到了桌子上。
王守軍低頭看了眼錢,頓時陷入茫然,之前他上門討要都撒潑打諢,說什麼就是不退錢的兩口子,現在居然主動上門退錢來了,這是幾個意思?
徐桂英也有點懵,不知道他倆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王流倒是心裡門清,剛才見到倆人的第一眼他就明白了,準是趙天海撂了話。
動作還挺快……心裡嘀咕一句,王流抬眼看向兩人,調侃道:「如果我沒記錯,之前可是有人信誓旦旦表示,想要錢,門都沒有,怎麼,現在門沒有,窗戶開了?」
張喜子頓時老臉一紅,硬著頭皮笑道:「當時不是鬼迷心竅了嗎,現在我已經清醒了,確實是我不對,你看,我這不都上門道歉來了嗎,夠有誠意了吧,你就別跟我一般見識,把錢收下吧。」
「我要是不收呢?」王流玩味一笑。
張喜子頓時臉色一僵。
李紅梅也尷尬的站在當場。
兩口子都是一臉窘迫相。
王流還想再吊吊他倆,可惜王守軍沒給機會,到底是個淳樸人,收到錢他就已經心滿意足,沒再為難倆人:「錢我收下了,以後兩不相干,你倆走吧。」
張喜子、李紅梅如蒙大赦,忙不迭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