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
穀雨哎呦一聲悶哼,右手扶腰。
真閃了腰。
心中愈加確定,自己選擇跟著搜救隊一起是正確的。
就這貨說海岸邊安全,那搞不好就是海岸最危險。
穀雨決定轉移話題,必須遠離神經刀的地平說,這玩意兒他實在接受不了。
「神經刀,我之前聽你說這裡出現了天蛾人和植物羊,就證明這裡已經是陰墟,這個陰墟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神經刀看著黑色的蒼穹,把穀雨手裡的雪茄拿過來,使勁的吸了一口,說道:
「我們人類只探索了百分之一的海洋世界,踏足了百分之五十的地表世界,若是算上地下的部分,那麼人類對陸地的探索和海洋一樣,不足百分之一。
且就在這百分之一里,還有大自然隱秘起來,不想讓人踏足的神秘地帶,比如我們腳下的就是個游弋島,若不是偶然,人們根本無法找到這裡。
除了大自然隱藏起來的地方,還有人為隱秘的一些神秘地帶,那是只有身處金字塔尖上的那些人才知道的秘密,比如——南極。
所有這些不顯與世,被大自然和人為隱藏起來的空間,在探險界有一個統一的稱呼——陰墟。」
穀雨點了點頭,說道:
「也就是說,這是個神秘地帶的籠統名詞,對不對?」
神經刀沉吟一下,說道:
「不完全對,陰墟一定是神秘地帶,但神秘地帶不一定是陰墟。比如黑竹林,很神秘,我們去過那裡,但那裡不是陰墟。
要成為陰墟,必須有幾個條件,比如說有最古老的,動植物難分的生物,比如植物羊,有天蛾人這種分不清動物種類的生物等等。」
穀雨接著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你之前說,這裡已經是陰墟,那麼我和朱莉去不去海邊已經沒有什麼意義,這是什麼意思?」
神經刀一轉身,把後背對著穀雨,然後一拉脖領子,露出了後頸。
借著火光,穀雨看到神經刀後頸處有一個圖騰紋身。
看起來像是一條青首黑蛇盤繞,形成了一個似8非8的圖案,更像是一個沙漏。
穀雨不明白,這個紋身和陰墟有什麼關係,正待要問,神經刀卻已經開口說道:
「這不是紋身,而是一種病的特徵。」
「病?」
「對,一種可怕的疾病。」
「這病來自陰墟?」
「沒錯,進入過陰墟的人,有一部分會感染這種疾病,並不是全部。至於機率比例,那沒意義,這東西永遠都是百分之五十。」
「得了這種病會怎樣?」
「死,或者瘋掉,有藥物維持,可以將發病拖延到七年以後,沒有藥物維持的話,半年就會發病。據我說知的三十九個得了這種病的人,其中十一個人間蒸發不知去向,猜測已經死在了那個犄角旮旯,二十八人在精神病院。」
「那~~~那你還來陰墟?」
「已經得了這種病,還怕什麼?而且不來,哪有錢買藥?我們這些人出馬價錢很高的,一旦確定一個地方可能是陰墟,那麼只有我們這些人才敢來。」
神經刀臉上可沒有驕傲的神色,雖然語氣很驕傲。
穀雨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轉過去道:
「你幫我看看,我這有沒有啊?」
神經刀笑道:
「哪有那麼快!最短的也要一個月才顯形,別太過擔憂,像我說的,這東西的機率就是百分之五十,祈禱自己不會感染這陰墟的怪病吧。」
穀雨一想也是,這玩意兒擔心也沒用,於是甩了甩頭,將這事拋在腦後。
「神經刀,你以前就是探險家嗎?」
神經刀搖了搖頭:
「不是,我是一個建築設計師,主攻結構設計。知道美洲萊茵克大橋嗎?那就是我參與設計的。」
穀雨一陣驚訝。
那座大橋堪稱是現代建築史的明珠。
「難以想像,你知道的,這真的挺難以置信的。」
神經刀納悶道:
「為什麼難以置信?」
「嗯~~~」
穀雨沉吟了一下,說道:
「你知道的,結構學需要很多的物理力學知識,那是極為嚴謹的科學,你怎麼可能會接受地平說?」
神經刀望著夜空,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當年在課堂上,因為一個課題和我的老師爭辯了整整一堂課。當時老師讓我們設計一架2公里長度的大橋,我當時對自己的設計很滿意,但是老師卻給了我不及格。
因為我在設計的時候,把地弧的數據考慮進去,按照NASA給出的地球的尺寸,地球又是圓形的,那麼2公里的距離,橋樑兩端的高度差應該有4米。
當時的我認為,這種弧度距離的差距是客觀存在的,必須算入橋樑結構的設計當中,才能保證橋樑的結構穩定性。
為了這個,我和老師辯論了半節課,最後老師見無法說服我,直接用權威的語氣告訴我,不要和他說什麼地弧,不要和他說什麼球,只需要我們記住,所有的工程在設計施工時,無論是鐵路還是大橋,永遠不需要考慮地弧,當它不存在,全當平面處理。
後來我工作了,發現的確是這樣,人們在設計施工的時候,都是按照地球是一個平面去建造施工的。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對地弧產生了懷疑,若地弧真的存在,那麼建築設計的時候,不考慮其中,大型建築必然會因結構不穩而崩塌,然而並沒有。
直到有一天,我去草原自駕游,那是個晴朗的秋日,我坐在廣闊無垠的草原上,用望遠鏡看到了一座不到十米高的小燈塔,那是避免人們在草原迷路而設置。
那一刻我找到了驗證地弧存在與否的方法,就是那座小燈塔,我開車走直線到達燈塔的位置,確認我當時看到燈塔的位置距離燈塔大約16公里遠。
你無法想像我那一刻的震驚,按照科學給出的地弧尺度,16公里遠,足以讓我當時看到的燈塔所在地面下降20米,那座燈塔僅僅有十米高度,我在十六公里外按理說不可能用望遠鏡看得到它,然而我卻看見了,看得很完整。
所以,從那時候起,我堅信,地弧是不存在的,這個世界是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