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明所以,但是聽到穀雨喊得急迫,忙跟著穀雨的動作臥倒在木排上。
穀雨在最後面的木排上,這個木排最小,就他和朱莉倆人,眼看著朱莉發愣,還在那坐著,記得穀雨一把抓住這女人的腦袋使勁往下一按。
與此同時,最前面木排上的腿姐和美人肥臥倒之後,側臉借著燈光細看,這才發現,他們頭頂上方不到半米處,就是那石頭棚頂。
木排沒有了眾人減速,在這裡猛然加速,伴著隆隆水聲箭一般射出去,讓眾人頭皮發麻。
「好了,可以起來了!」
片刻後,穀雨大聲喊道。
剛才他們經過的位置,正好是水道下彎之處,那裡的水位湧起而水道變低。
朱莉揉著腦門,剛才穀雨那一下,把她腦門磕在了木排上,疼的她眼淚叭嚓。
前面美人肥爬起來喘著粗氣,大聲道:
「我說穀雨,下次咱們能不能提前點警報?」
穀雨無奈的聳了聳肩,回道:
「我也沒辦法啊,你們一直用工兵鏟摩擦石壁,長短聲波錯雜,我的次聲波聽力也受到了影響。」
胖子美人肥這才閉嘴。
腿姐想了想,說道:
「美人肥,你去後面木排,穀雨你到我這裡來,在前面,總是容易預警。」
她是隊長都聽她的。
穀雨和第二個木排的神經刀互換位置,然後在和最前面的美人肥換位置,這樣交換,能夠避免木排承重失衡,畢竟美人肥的體重,一個頂倆。
朱莉見神經刀去了後面,高興壞了,倆人立馬嘰嘰喳喳開始了反智討論。
穀雨到了最前面,坐在探照燈旁邊,全權負責水道預警。
腿姐左右手各拿一個工兵鏟,橫開手臂,剮蹭兩側石壁,控制速度。
這個女人除了兩條大腿春麗般強壯,上身看著甚至有一點瘦弱,但是不知怎的,力氣這麼大。
穀雨安靜了半個小時,忍不住開口道:
「你們是怎麼知道傑克盛教授一定是在島心位置的?」
這裡水流平緩,沒有了那些摩擦聲,腿姐的神經似乎也沒有那麼緊繃。
「因為他最後的手機信號坐標是這裡,而這座島呈漏斗狀,傑克盛教授又是在冰天雪地之中,那麼就一定是在島心處。」
穀雨納悶道:
「這個季節尋找冰雪,難道不應該是尋找高海拔地區嗎?怎麼你們會考慮最低的地方?」
腿姐看了一眼穀雨,反問道:
「難道你不知道,夏季要儲存冰塊,必須埋在地下深處嗎?」
穀雨點頭,道:
「這個我知道啊,但是前提是必須先有冰才行啊。」
腿姐看著黑乎乎的水道前方,這裡水流又有些湍急,但還在安全範疇之內,暫時不需要減速。
「這裡是陰墟,我們只需要那裡最可能存在冰雪,這就足夠了。不要去想那些冰在哪來,因為那有太多的可能。
比如這是游弋島,它的上一站可能就是北冰洋,也可能那些冰是它冬季儲存的,總之任何可能的理由都可能在這座島上發生。
陰墟,你不能把它當成現實的環境來看,這裡保留著很多古老的規則,動植物不分的生物,古老的病毒,完全不載與史冊的文明,太多的為什麼,根本沒有答案。」
穀雨這才明白,這些人並不是百分百確定傑克盛教授的所在位置,而是通過判斷,選擇先尋找概率最大的位置。
「你們這一行很賺錢嗎?」
這麼危險的行當,在穀雨看來,一定薪資不菲。
腿姐又撐開雙臂,那傲人身姿隨著工兵鏟的摩擦顫動著。
當然,只有穀雨能夠聽見那身姿的顫動。
「賺命。」
腿姐過了這一段湍急的水流後,放下工兵鏟,回答道。
穀雨張嘴又要問什麼,但是腿姐似乎不耐煩穀雨話多,直接道:
「別問那麼多了,很多事情,你並不適合知道,如果你足夠倒霉,在這裡有了這個圖案之後,必然會有人告訴你一切,在那之前,不要問,祈禱自己能夠遠離我們,遠離陰虛。」
腿姐轉過頭去,指著自己的後頸說道。
穀雨借著燈光看到,那也是一條青首黑蛇,只不過不是神經刀那似8非8的沙漏形,而是一個類似於英文字母的Z形。
那黑蛇惟妙惟肖,在光照下,似乎能後看到細密的鱗片,非常詭異。
誰能想到,這竟然是一種病的表象?
但,這就是。
穀雨摸了摸後脖頸,祈禱自己千萬別染上這種最終會讓人瘋癲死亡的怪病,哪怕有腿姐這麼外表誘人的女人,穀雨獲救後,也絕不想再與這些陰墟人有什麼瓜葛。
美人肥坐在中間木排上,摸了摸肚皮,估計是餓了。
他記得穀雨說過,這水裡有魚蝦,於是就打開頭盔上的搜救射燈,看向水深處。
果然見到一些巴掌大的小青魚在裡面游來游去,看起來肥嫩無比。
這貨曾經最貪吃,但卻在一次誤入陰虛後,被捨得羊換走了味覺,可謂殘忍。
但他貪吃的愛好還是改不掉,不知道味道,便開始對口感要求越來越高。
比如這水下的青魚看起來肥嫩無比,他立馬就能想像到這魚烤了之後入口即化的口感,頓時食指大動。
胖乎乎的大手照著最近處,貼近水面的一隻青魚便抓過去。
剎那間,就聽到一聲慘叫:
「唉喲我艹,這特麼是什麼魚!」
眾人聽到美人肥的慘叫聲,都急忙回頭看過去。
就見費仁美的右手食指上釣著一條巴掌大的青魚,眼珠在搜救射燈的照射下沒有絲毫琉璃光,很顯然這種魚世代生活在這漆黑的環境裡,早已經退化了眼睛。
但這條魚,除了眼珠子黯淡無光,其它位置全都是麟麟亮光。
特別細密的魚鱗反射燈光自不必說,但當眾人看到它滿口鋸齒般的尖牙也反射著光時,頓時心寒。
此時此刻,毛眼也不知道在哪拽出一根銀針,刺在了這青魚腦門處,細針一進一出,那魚便直挺挺的垂落在木排上,一動不動,徹底死透。
佘少男在背包里掏出急救箱,給美人肥的手指消毒包紮。
穀雨坐在船頭,側耳傾聽前方的動靜,看起來非常專注。
而事實上,他能聽出來,身後眾人都在盯著自己的後背看。
穀雨甚至能猜到他們心裡在想什麼,那就是:
「魚!這就是你說的魚,不大的魚!食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