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刀半笑不笑道:
「為什麼不可能?還記得傑克盛教授在最後的視頻里怎麼說的嗎?他說他找到了人生之中最重要的答案。
他和我們是一類人,而在我們這群人眼裡,人生之中最重要的答案是什麼?除了不死藥還能是什麼?」
沉默。
聽到神經刀的話後,堂屋內陷入了寂靜。
還是腿姐先打破了這種冷沉的氛圍,開口道:
「神經刀所言極有可能,我與傑克盛教授雖然稱不上熟悉,但畢竟聽過他的課程,我所了解的傑克盛教授是個虔誠的教徒。
他雖然和我們一樣尋找不死藥,但他卻認為,那是天帝的寶物,存在於伊甸園之中,而不是黃帝的手中。
換句話說,他堅信人類是因為吃了伊甸園之中的蘋果,違背了天帝的旨意,所以才被降下懲罰,有了生老病死,而在那之前,人壽無疆。
但你們有沒有發現,其實視頻內傑克盛教授的另一句話,他對女兒祝福的那一句?」
說著,腿姐拿起手機,播放了那一段視頻。
視頻之中,傑克盛教授的鬍子上掛著白霜,顫著聲音說著:
「我的女兒,我愛你,幸福的生活下去,我會在天堂」
到這個位置的時候,腿姐按了暫停鍵,說道:
「就是這句,你們有沒有發現不尋常之處?」
毛眼摸了摸八字鬍,說道:
「傑克盛教授否定了天堂。」
腿姐點頭道:
「沒錯,他否定了天堂。然而否定天堂就等於否定天帝,而他是個虔誠的教徒。什麼能讓他做出這樣的反應?」
血印摸著脖子上的十字,低聲道:
「除非是傑克盛教授發現了真相,伊甸園的,亦或是不死藥的,而這本是一體的東西。」
神經刀咧嘴,估計是想笑,但是他的面神經不受使喚,依舊是半笑不笑,道:
「除非他發現我們是對的,不死藥在黃帝手中,我們的歷史才是正確的。」
毛眼對著神經刀擺了擺手,示意他照顧血印的心情。
然後說道:
「除了這一點,你們看傑克盛教授的表情,他很悲傷,無以復加的那種。他如果找到了不死藥怎麼還會如此悲傷?我覺得極有可能,他找到了不死藥,但是卻確定,那是最早期的,試驗品的不死藥。
雖然能讓人復活,但卻會成為瘋子,失去理智和記憶。」
毛眼的話,等於是輔助了神經刀的話,二者合一,其實標明的就是,傑克盛教授找到了黃帝研製的早期不死藥,殘次品。
也等於證實了神經刀的猜想。
說到這的時候,門外走來一人。
「血印長老,已經在背包內提取到了指紋,的確是傑克盛教授的指紋。」
血印眼睛微微眯起,揮了揮手,來人退下。
「朋友們,背包的確是傑克盛教授的,也就是說,那冰室就是傑克盛教授拍攝視頻之處,而那具屍體,我不敢斷言。
不過,經過你們剛才的分析,我現在更傾向於朝著華夏歷史傳說的線路,去重新計劃以後尋找不死藥的方向。」
神經刀搖頭道:
「那樣做完全沒有必要。山海與聖經本就有很多互通和互相印證之處,西王母即為示巴女王,這已經是得到印證的事情,周穆王與所羅門也有著剪不斷的關聯。
也正是基於此,我才敢猜測,一直以來極力尋找伊甸園的傑克盛教授,找到的可能是黃帝的起死回生藥。
大家殊途同歸,兩種方式共同前進,才是正路。」
腿姐擺了擺手,道:
「傑克盛教授僅僅是否定了一些自己信仰的東西,不能就此確定他找到了黃帝的起死回生藥,或許那屍體不是傑克盛教授也說不定。
要證實這一切,咱們還是要去英國看看傑克盛教授才是正解。」
眾人點頭贊同。
神經刀指指門外,道:
「那個穀雨怎麼辦?那傢伙的次聲波聽力,太珍貴也太實用了。」
血印也是一眼的嚮往,很顯然,他們都希望能把穀雨留在自己的團隊之中。
然而腿姐卻搖了搖頭,說道:
「徐祖有嚴訓,頸無巴蛇非同道。這一點,血印這面的同道也有同樣的祖訓,所以穀雨的能力再實用,也不能留下來。咱們都是災星,別害人了。」
眾人聽到「災星」二字,都是臉色愁雲。
但他們很清楚,腿姐說的是實話,跟著他們,只有三個結局,死亡,失蹤和瘋癲。
神經刀點了點頭,道:
「那成,我一會拿點錢給他們倆,讓他們哪來的回哪去,記得報銷哈。」
血印笑道:
「到了我這裡,怎麼能讓你們出錢。」
說著,喚人送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錢幣。
神經刀也沒客氣,端著送到前面房舍。
「錢?給我們錢幹嘛?我不缺錢,我的卡還在呢。」
朱莉晃了晃手裡的銀行卡。
這女人絕對不缺錢。
眼看著實誠的神經刀要中飽私囊,穀雨趕緊小學生舉手,大聲道:
「別,她不要我要啊,哥們所有行李全都扔海里了,身無分文,我需要,太需要了。」
朱莉一拍穀雨肩膀,底氣十足道:
「不用,你回家的費用,我全包了。」
穀雨沒應聲,把一盤子錢收進自己的背包,不管神經刀翻著白眼。
「穀雨,朱莉,我們要去歐洲,不瞞你說,我們這些人都是災星,你們不能和我們一起走。咱們今天就算作別,以後應該也沒交集,兩兩相忘。
腿姐他們就不來送你們了,也沒必要。
但你們倆需要記得,這幾個月要時刻觀察自己的後頸,一旦出現蛇紋,要立即聯繫我們,這是我的名片,到時候打這個電話就好。」
神經刀藏了小心思,給了穀雨他自己的名片,而不是總部的電話。
他的目的很簡單,萬一穀雨真的長了蛇紋,那麼次聲波的能力,必須留在自己的隊伍里。
簡單而冷淡的告別,除了那些錢很溫暖。
血印派了一個司機,開著越野車送倆人到最近的機場,乘坐血印的私人飛機直達埃及。
到了埃及後,朱莉的家人早就在那裡等待,安排好酒店和行程。
穀雨在朱莉買單的酒店住了一晚,倆人不得不依依惜別。
因為朱莉要去歐洲,而穀雨要回亞洲。
至於這依依惜別,在穀雨看來,貌似只屬於朱莉。
這女人似乎對穀雨真心不舍,想來是因為荒島上彼此的照護,尤其是穀雨幾次捨命相救,都讓這女人內心感激。
反觀穀雨倒沒有什麼不舍。
不是他不喜歡朱莉,這樣漂亮身材好,娶了一輩子不用奮鬥的女人,哪個男人能不喜歡。
問題就在於,朱莉太過完美,穀雨很清楚自己和人家就活不到一塊去,所以在最開始,他就沒存其它的心思。
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他很淡然。
尤其是血印送來的幾摞美刀,去掉路費的剩餘,也夠他在三線城市買套房好好生活,更是讓他對回家有著超越對女人的嚮往。
女人?怎麼能和房子相比,穀雨很確信這一點。
於是,穀雨告別了抹眼淚的朱莉,答應著朱莉回家安頓好後就去歐洲看她,然後微笑著蹬上火車。
是的,火車。
不但省錢,還很安全!
這個時候的穀雨,腦子裡都是以後的幸福生活,喜悅讓他忘記了蛇紋可能存在的煩惱。
穀雨在很久以後,曾對人說過:
「那半程的火車,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充滿了希望,但是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