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來到教室的時候，正好在上著第二節課。
他輕輕地從後門走了進來，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柯良吉自己一個人在坐著。
計算機系的女生很少，這會兒是兩個班的人一起上課，女孩子們基本都集中在教室的前半段，柯良吉對此避之不及，坐在最後面是無比安全的選擇。
「講到哪了？」
沈鬱拉下椅子在柯良吉身邊坐下。
柯良吉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裡自然地流露出欣喜之色，摘下靠沈鬱那個方向的耳機，問道：「你怎麼才來？剛剛點名了。」
「點到我了嗎？」
「點了，我幫你喊了到。」
「那你呢？」
「我無所謂！」
沈鬱內心感動，下意識地和柯良吉拉開距離。
這貨有恐女症，也不知道這種病症發展下來，會不會開始對男性有一些別的什麼可怕想法。
「現在講到哪了？」
「我沒聽，都是些基礎的東西，沒啥意義，還不如刷題，正好，你幫我看看這題。」
柯良吉將一道題推到沈鬱面前。
BG在雙扣中被賭神虐得意識模糊，發誓苦練牌技，現在它手裡有非常多的牌，但它只會出順子，且一副順子裡每種牌的張數只能有一張，否則會數不清牌，即便它位於劣勢依然追求完美，希望每一次打出的順子長度都屬於給定的一個集合，BG思考著最優的出牌方法，請用編程實現。
「你怎麼還在刷競賽題啊，沒啥意義，你擅長的是架構，你打算今年繼續參加ACM？」
「不參加，你都不來了，我和鴨哥兩人也找不到合適的隊友，不搞了，快說說你的思路，我就是好奇有沒有更好的解法。」
「趙雅歌也不參加了？」沈鬱還是有些驚訝的，畢竟她是個很理性的女生。
「她說其他人都是豬隊友。」
「……」
沈鬱接過題目，思考了一下後，很快給出了和柯良吉不一樣的解題思路。
「妙啊，妙啊……」
柯良吉連聲讚嘆，看著沈鬱道：「果然還是你牛逼，你最近在搞什麼項目？昨晚說的那個啥，AI的情感計算？」
「嗯，我還在測試算法，想弄個智能程序出來。」
柯良吉來勁了：「你想把這程序放到哪？機器人身上？還是做個什麼app、或者遊戲？」
「還沒想好，核心算法都沒弄好，到時候再說吧。」
沈鬱想了想道：「可能做成遊戲會比較合適。」
柯良吉是學霸，同時也是遊戲迷，各類遊戲玩過的不知多少，聽到沈鬱要做遊戲，立馬就來勁兒了，又舔著那張鬍子旯扎的油膩大臉過來：「什麼遊戲？別的遊戲我可能玩膩了，但你做的遊戲，我怎麼都得玩兒！」
「就是那種角色扮演類的遊戲。」
沈鬱遊戲玩得並不多，只玩過一些很佛系的小遊戲，大部分都是劇情向的文字遊戲，在觸發某些場景的時候，便會跳出相應的劇情。
這種遊戲一開始還蠻有意思的，但很快也就膩了，畢竟不智能，觸發條件和劇情結果也都太固定了，屬於那種玩一遍就丟了的遊戲。
「玩家和玩家互動嗎？」
「不，如果是做成遊戲的話，我們的優勢便是遊戲內置的AI情感智能算法。」
沈鬱解釋道：「咱們這款遊戲可以做成單機，不需要玩家和玩家互動，只需要玩家和NPC互動。」
「先建立遊戲的世界觀，讓遊戲擁有一定的規則，我打個比方啊，比如我們要做一款戀愛遊戲，那麼玩家在遊戲開始，便可以設置NPC女友的外貌、性格、喜好、甚至是過去經歷和一些說過的話，這時候我們的AI情感算法就開始體現出優勢了。」
「通過算法對大數據的學習，可以使這個NPC女友變得真實起來，她會自己思考，會生氣、會開心、會害羞、會尷尬……會在觸發事件場景的時候，考慮這種情況下該怎麼做，每一次的觸發反饋，都是最符合角色行為的發展。」
「比如你的虛擬女友剛跟你有了好感，你就迫不及待地帶她去酒店，但這不符合你對虛擬女友的預期人設，在算法的計算下，你的女友就會生氣，甚至會跟你分手，你就得重新開始想辦法獲取她的好感了。」
「我的想法是做成一款自由度極高的角色扮演類遊戲，我們的工作重心不是去設計各種固定的觸發場景，而是通過算法讓NPC變得更智能，在各種情況下，NPC的行為都能讓玩家感覺到合理，而且能繼續玩下去。」
聽沈鬱描繪完設想的藍圖，柯良吉聽得有些入神，他雖然有恐女症，但這只是在現實中而已，作為宅的一員，他對紙片人老婆的愛可一點都不少。
「這難度也太高了吧！」
柯良吉還是有些驚嘆的，這遊戲最大的難度便是核心的算法了。
「所以呢，還只是設想而已，等我算法弄出來再說吧。」
沈鬱說道：「程序已經在大數據學習階段了，等到時候出來再看看怎麼樣。一開始的話，肯定很粗糙的，遊戲也很簡單，先弄個文字加圖片的形式就行，最主要還是AI算法。」
聽到沈鬱已經基本弄好算法了，甚至進入了大數據學習階段，柯良吉此時此刻只想要跪下來喊大佬。
「沈鬱，我感覺你過了個暑假回來好像變了一些。」
柯良吉忍不住盯著沈鬱看，現在冷靜想想，按照沈鬱以前的思維，大概率會把這算法應用到更虛無縹緲的機器人、或者別的什麼app上面，卻沒想到他居然提出了虛擬女友遊戲的這個概念來。
柯良吉還真想的沒錯，這個念頭也是沈鬱這兩天才冒出來的，之前也一直沒想著將算法弄出來後應用到什麼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心魔在作怪，鬼使神差地就有了這麼一個虛擬女友的念頭。
「變什麼？」沈鬱被他盯著看得有些發毛，又挪開了一下身位。
「你該不是也開始分泌青春的荷爾蒙了吧？我看你的臉好像比之前更白了一些，像小白臉。」柯良吉說道。
「你去買瓶洗面奶吧，你臉上的油都可以炒菜了。」
沈鬱安利道：「還真挺好用的。」
「我用那玩意兒幹啥啊，哎，你要紙片老婆嗎，我介紹你幾個，超可愛……」
「不要，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