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今晚和沈鬱君一起睡……」
「可以嗎……」
梨香的聲音細若蚊吟,她悶在被子裡面,只是氣氛靜謐又緊張,沈鬱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我的被子又沒幹,濕噠噠的,我……」
梨香輕咬著嘴唇,拉開了被子的一角,露出來已經是通紅的小臉,抬起眼眸看著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我想和沈鬱君一起睡覺……我很乖的……」
她的聲音又酥又軟,聽得沈鬱心尖兒一陣陣發顫,大腦在此刻有些短路,他愣是說不出一句不好來。
梨香小臉漲的通紅,說完之後便又鑽進了被子裡面,心跳快得都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要是沈鬱再不說一下話,她就要羞得暈過去了。
「你睡裡面?」
沈鬱終於說話了,梨香感覺憋在嗓子眼裡的心臟這才落了下來,她也沒說話,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梨香再次往靠牆的那一側挪了挪,片刻之後,便感覺床的那一側凹陷了下來,一股熾熱的氣息躺在了她的身邊,她的身子陡然一個激靈,可愛的腳指頭都緊張地蜷縮起來了。
沈鬱扯了扯她的被子,梨香就裹得更緊,不讓他扯。
「我就一張被子……」沈鬱無奈道。
「哦……」
梨香這才鬆開了一半的被子。
隨著被子鬆開,沈鬱半坐著掀開被子躺了下來,微涼的空氣從他那一側吹到梨香的身上,在她的肌膚吹起一層小疙瘩,等沈鬱蓋好被子躺下來之後,被窩裡便又重新暖和起來了。
沈鬱是平躺著的,梨香是背對他蜷縮著的,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足足三分鐘,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各自平靜著情緒。
被子不大,蓋著兩個人的時候,中間便會飄起來一塊,漏風很不舒服。
「你要不要往我這邊靠一點?」
沈鬱主動問她,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梨香的後脖子,連著她的耳垂,一整片肌膚都是誘人的緋紅色。
「嗯……」
梨香轉了個身,把小腦袋從被窩裡鑽出來了,像沈鬱那樣平躺在床上。
矜持的少女動作僵硬極了,只敢看著天花板,也不敢扭頭去看他,寬鬆睡衣下的香肩收得很緊,雙手緊張地放在身側,然後又不安地收回來疊放在胸口,如此來回幾次後,她都不知道該把這雙小手怎麼安放好了。
一雙寬厚溫熱的大手靠了過來,將她的小手緊緊地握在了手心裡。
梨香的眼神顫動了一下,心中撲通撲通狂跳,等待著沈鬱過來對她做些什麼。
眼前的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畢竟這是第一次有意識地跟他躺在同一張床上,而且還蓋得是同一張被子,甚至連某個保險的道具都已經準備好了,沈鬱的任何動作,都足以讓梨香遐想連篇。
她的小手微涼,沈鬱默不作聲地握著,用寬厚的手掌輕輕地摩挲,她的手肌膚細嫩,柔若無骨,像是溫玉一樣。
房間裡的燈還沒關,梨香躺在床上,呼吸急促,胸口起伏著,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天花板。
這時候也不知道該幹什麼,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任由沈鬱握著她的手,一動也不敢動,只覺得臉都好像要燒著似的了,也不知道看起來紅到了什麼程度。
下意識地,就往他的那一側靠近,一點一點地挪,直到兩人之間的縫隙被各自的手臂填滿,兩道身影連成了一道。
「睡覺吧。」
「嗯……」
梨香朝沈鬱的那一側輕輕地翻了個身,另一隻手撫到了他結實的胸膛上,她的小腦袋靠在他的腋下,小貓咪似的輕輕地蹭了蹭,就這樣抱著他一動不動。
沈鬱的心跳很快,喉結上下滾動著,他都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了。
輕嗅著她的發香,沈鬱的腦袋歪向梨香,她也懂事地抬起了下巴,四唇相接,兩人吻在了一起,眼神變得迷離起來。
「燈……燈還沒關……」
感受到一雙大手在她腰間遊走,梨香清醒了一些,紅著臉小聲提醒道。
「我去關。」
沈鬱有些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懷裡的溫玉軟香,一隻手撐著床,半抬著身子,探長手臂,點了一下床頭的開關。
房間裡的燈滅了。
適應了光亮的眼睛,一下子便又陷入了黑暗當中。
因為剛剛的起身動作,被窩裡溜進來了一些冷空氣,稍稍澆滅了兩人正在頭上的熱火。
很快,眼睛便漸漸適應了黑暗,光線也變得昏暗起來了,可以看到窗簾映著淡淡的光,房間裡安靜的只剩下心跳聲和呼吸聲。
現在重新躺在同一張被子裡,兩人都老實了很多,未免也覺得剛剛的氣氛怪怪的,主要還是兩人都沒有經驗,緊張加上發自內心的喜歡,差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沒有了燈光之後,梨香終於不那麼緊張了。
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在沈鬱的懷裡,閉上眼睛,輕嗅著他身上溫暖的氣息。
沈鬱也輕輕地抱住了她,梨香抱起來特別軟,全身都好像沒有骨頭似的,她蜷縮起雙腿的時候,就更加小小一隻了,他把腦袋埋在她的脖子和秀髮間,淡淡的幽香便飄進鼻子裡。
現在的天氣不像年前那麼冷了,沈鬱穿著T恤和保暖褲,梨香穿著寬鬆的睡衣褲。
沈鬱的手在她平坦的小腹,往上稍稍移動了一點,梨香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
兩人都沒有再動。
「沈鬱君……」
「嗯?」
「你如果對人家做了壞事,那你就得對人家負責……你現在還不能照顧好人家,所以你要克制……而且……而且那個我已經丟啦……」
聲音有些楚楚可憐,昏暗的房間裡,沈鬱也看不到梨香通紅的小臉。
「明天開學,早點睡覺吧。」
沈鬱沒有鬆開手中的細膩溫軟,愛不釋手大抵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嗯……」
梨香輕輕地答應了他一聲,小聲道:「今晚……沈鬱君可以抱著我睡覺……明晚我再抱著沈鬱君睡覺……」
「說不定明晚你的被子就幹了。」
「火星大人說明天還是下雨……」
「這雨會下多久?」
沈鬱的問話夾雜著熱氣,吹到梨香的脖子上,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臉,但是能看到她微微亮的眼眸。
梨香用小手包裹住他不安分的大手,但沒有把那手拿開,只是在他手背疊放著,輕聲道:「一輩子……」
「一輩子的雨啊。」
今晚對於沈鬱來說是一場考驗,好在約束和理性已經成為了他性格里的強大部分,再說了,梨香也說岡本被丟了,那就更不能胡來了,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
能擁著她入眠,本就很幸運了。
梨香轉了個身子,背對著他,蜷縮的小腿往後纏在他腿上,這樣可以更方便他抱著她,也可以讓他的大手有一個可以安放的地方。
還好關了燈,臉紅什麼的,無所謂啦……
不給他碰,還能給誰碰呢……
而且梨香挺喜歡的,覺得他的手離她的心臟特別近,有種無比安心的感覺。
沈鬱把她往自己的懷裡摟了摟,前胸貼在她的後背上,鼻子尖碰到她的後脖子,現在聞到的那股香味兒,可比梨香送他的圍巾濃郁百倍不止。
兩人相擁著入眠,溫暖且旖旎。
有時候他手上的動作重了,梨香還會輕哼一聲,拍拍他的手,甜蜜又羞澀。
漫長的夜晚,兩人哪有那麼容易入睡,便一起相擁著講講悄悄話,聊聊小時候的事,聊聊未來的事,甚至還聊起來以後要送香凝到哪間幼兒園上學。
這樣的聊天,讓沈鬱和梨香對未來都充滿了憧憬,也終於是感覺到自己以後的人生,多了對方如此重要的一部分。
黑暗中,梨香抿了抿嘴唇。
她能感受到身子後方沈鬱的狀況,兩人貼著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在後方梗著,連她都感覺酥酥麻麻的。
明明他都很難受了,卻依舊什麼動作都沒有,只是溫柔的抱著她睡覺。
她還醒著,沈鬱已經睡著了。
對於這種情況,媽媽有教過梨香的。
反正……
反正以後都是他的了……
內心糾結許久,梨香輕輕從沈鬱的懷裡退了出來,縮到了被窩裡面……
一陣悉悉索索之後,梨香紅著臉,鼓著小嘴巴輕輕地跑到了外面,睡夢中的沈鬱眉頭舒展了開來……
像是發生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梨香鑽回了被窩裡,又靠進了他的懷中。
剛準備安睡呢,那股身後被什麼東西梗著的感覺又來了。
怎麼這樣子!
……
很難說清昨晚夢到了什麼。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
本來昨晚入睡前,沈鬱已經估算好今早醒來怕是得偷偷摸摸去一趟衛生間的了,可卻感覺渾身乾爽舒適,連精神勁兒都倍兒足,發生了什麼?
沈鬱是在鬧鈴響起前的十多分鐘便自動醒來了,房間已經變得明亮,空氣稍顯渾濁,卻聞起來很舒適。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仍在安睡的女孩兒,她的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手腳都纏到了他的身上,柔和的眉目尤為動人。
沈鬱就這樣靜靜地抱著她,看了她好久。
今天的天氣晴朗,梨香的火星大人休息了,沒有安排早上下雨。
鬧鐘才剛響起一秒鐘,沈鬱便把鈴聲關掉,生怕懷裡的女孩子被驚醒。
梨香的小眉頭皺了皺,又舒展開來,沈鬱讓她賴床了十分鐘,這才輕輕地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
「該起床了,懶豬。」
「唔……!」
梨香撒著嬌,不肯起床,她昨晚很晚才睡呢,還不是都怪他。
好一會兒,她才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笑,甜甜的笑。
「沈鬱君。」
「嗯?」
「嘻嘻……早上好!」
「早,快起床了,開學第一天你就要遲到了。」
「所以我開學第一天醒來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你,那麼遲到也沒關係!」
「胡鬧……」
沈鬱把被子留在她身上,自己翻身起了床,回頭看了她一眼,猶豫一會兒,還是當著她的面,把穿著睡覺的T恤脫掉,露出來結實的上半身。
梨香的臉一紅,趕緊縮回了被子裡,悶聲道:「變態!」
沈鬱懶得理她,拿出來上衣穿好,還準備換褲子。
「你可要藏好了,我準備換褲子了,別偷看。」
「我、我才不稀罕偷看!」
「說的你看過似的……」
「沒有!沒有!」
梨香在他房間裡待不下去了,嘩啦啦地掀開被子起身,捂著臉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去。
想起昨晚的事,梨香心裡也是有些忐忑,沈鬱君不知道最好,要是知道了,她就要羞死啦。
只是因為比起自己的矜持,梨香還是更願意選擇讓他覺得舒服一點的,不然也不知沈鬱君一晚上都那樣的話,會不會憋壞掉了。
至少比起那種危險的事來,應該好得多了吧……
媽媽果然有先見之明……
那次過年回家,媽媽就告訴過梨香萬一遇到危險事情時的其他解決辦法,這在象棋里叫什麼,棄卒保帥?
哼,美得你……
說來也怪,當初聽媽媽講的時候,總覺得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可真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居然就有種水到渠成的感覺了,而且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甜蜜感,畢竟這是她最最喜歡的男孩子啊。
喜歡的事,能叫變態麼。
雖然沒有做危險的事,但在少女的心裡,經過這一晚上,她已經是沈家的人了,心也在蘇南安定了下來,只剩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是她自己,剩餘很多很多的那部分,都屬於這個名叫沈鬱的男孩子。
而沈鬱之所以會選擇梨香,是正是逐漸明白,有這樣一個女孩子全心全意地對他好,是多麼珍貴的幸運。
「小萌,吃早餐了。」
沈鬱洗漱完,拿了小萌的貓糧倒到它碗裡。
在沙發上打呵欠的白小萌幽怨地白了他一眼。
可惡!昨晚居然留可愛的貓咪在沙發自己睡!小萌用一根毛來想,都知道你們在房間裡做什麼了!不愛你了!
「喵嗚哇。」
小萌不吃,打算絕食,把自己餓死,讓這個負心漢傷心一輩子。
「牛肉味兒的哦。」
小萌耳朵支棱起來,屁顛屁顛地就跑了過來。
算了,為了負心漢絕食不值得,世上還有很多好吃的等著本喵呢……
今天是新學期開學的第一天,陽光很不錯,在出門之前,梨香又抱著濕漉漉的被子到三樓去晾曬了。
她抱著被子,沈鬱抱著她,時不時還在她的耳朵上親一下。
這是沈鬱發現的梨香一個敏感點,只要一親她的耳朵,或者輕輕往她耳朵和脖子間的位置吹氣,她就會立刻酥軟了身子。
「討、討厭!」
梨香紅著臉推開他,不讓他作怪。
沈鬱就不搗亂,但依舊抱著她的腰不鬆手,充滿活力的柔軟身子,抱起來很舒服,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但昨夜之後,現在再抱梨香時,居然會在心理的層面上有一種抱著自己另一半的溫暖感覺,好像在靈魂上都契合了一樣。
「要不……這被子就不曬了吧?」
沈鬱看著今天晴朗的天氣,有些擔憂:「你不是說會下一輩子的雨嗎?」
梨香掛好被子,用小手拍拍平整,忽地轉頭,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那我還能左右天氣啊,梨香又不是天氣之子。」
她狡黠地笑了笑,「而且,我說的是下一被子的雨,不是下一輩子的雨,所以今天好天氣的話,被子曬乾了,我才不想跟沈鬱君一起睡覺呢!」
「你要是欺負我,今天就是大晴天!」
「我又沒有欺負你……」
「你還說……」
梨香在他的手臂上輕咬一口,留下一排整齊的小牙印,一溜煙地跑了。
沈鬱看著這小牙印,若有所思。
咬人的壞習慣,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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