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記麵館內,任海身子有些僵硬的觀察著周圍的人群。
麵館不大,僅有六十平米左右,相較於其它店面,這個大小只能墊底。
任海坐在緊靠門口的位置,背對著其它顧客,誰知道吃個飯都能遇到這種事?
視野盲區給任海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他依稀記得剛進來時有著五桌客人,後面陸陸續續又來了兩桌。
基本都是青年,男女都有,最少的像他一般,只有一人,多的有四人。
毛孔收縮還在持續。
這人來自於背後!
是那群青年人麼?可大家同為一個年齡段的人,為什麼你就有這麼強的實力?
感受了一會,任海已經可以確定這次的人不是在信陽鎮的那位,以那位的實力,自己現在已經倒下了。
可他沒有放鬆警惕,左手一直抓著唐刀刀鞘。
感覺近了!
一股凜冽的殺氣自背後而起,朝著自己背部襲來。
左手將唐刀拿起,轉身格擋在身前,動作僅發生在一瞬間,他來不急拔刀了,常年的野外奔走讓他有著靈活的反應速度與精準判斷。
這一下格擋,沒有任何花哨,只是很簡單的一個格擋,任海不需要其它多餘的動作,對於他來說,最短距離,最快速度才是最為重要的。
錚!
一把刀砍到了刀鞘上,在刀鞘上留下了一道刀痕,這把刀也是一把制式武器,制式武器不是很稀有麼?為什麼這兩天見到了這麼多?
心中吐槽了幾句,便繼續專心抵擋下壓的刀刃。
劈砍的力度很大,並沒有減弱的前兆,任海拼盡全力阻擋刀前進的勢頭,左手抓著刀鞘的最前端,用左小臂抵住刀鞘,右手抓住襲擊點對應的小臂處。
額頭的汗水不自覺的從毛孔中滲出,這是冷汗,並不是正常的流汗排毒。
雙手的力量沒有一隻胳膊大,再根據推與砍的力量比例,這人是有多大力氣?
麵館內正在吃飯的顧客紛紛看向任海這個方向,信鴿鎮明文規定,商業區不允許私鬥,這人是誰,居然在店內直接動手?
襲擊任海的是一個留著寸頭的青年,高約一米八,身體粗壯。
寸頭青年看起來有二十五歲左右,眉毛很粗,眼睛古井無波,很沉重,緊緊的盯在任海手中的唐刀上。
感受到寸頭青年的眼神,任海心中有些疑惑,不自覺的想起了馬師傅跟自己說過的話。
這把唐刀有些來頭,但這寸頭青年怎麼會知道這把唐刀?唐刀與青年又有什麼關聯?
「這位大哥,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任海一邊拼命抵擋,一邊艱難的問道。
寸頭青年沒有回答,只是一味地加大力氣。
感受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刀鋒,任海閉上了眼睛。
我的人生就要終結在這了麼?
難道這就是出身未捷身先死?
任海有些懷疑人生,或許是今天出門的方式出了問題。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妹妹誰來照顧?
嗯?
任海感受到那股力量似乎停了下來,眼皮輕輕打開一些,刀刃就在自己面前,離自己的頭部僅有半厘米的距離。
看來這寸頭青年不想取自己性命。
「這把唐刀哪來的?」聲音極為細膩,很像一個文弱書生,跟這粗糙的形象完全搭不上。
人設崩了?
此時的任海沒有心情去關注這些,這把刀還懸在自己頭頂啊。
聽到寸頭青年的問題,任海考慮了一會,道:「只能說來自於信陽鎮、雜貨鋪。」
這兩條信息,重要,但不是絕對重要,對於他來說,這把唐刀的信息本來就不清楚,再加上沈姨也沒說不能透漏這把唐刀的來歷。
適當保留,既能穩住面前寸頭青年,又能留有一定餘地。
「沈麗?」寸頭青年說了一個名字,原本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任海沒有回答,寸頭青年明顯認識沈姨,而且並不像是仇人,那麼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
「她為什麼會把這把唐刀給他?」這句話不像是跟任海說的,有些像自言自語。
說完後,寸頭青年收回了壓在刀鞘上的刀,離開了李記麵館。
任海撇了一眼寸頭青年手中的刀,這是一把砍刀,長度比自己手中的短,寬度比唐刀寬。
在那刀背處有著一個「藝」字,一看就是後面刻上去的,從字體外觀來看,雕刻的時候,很容易。
任海咋舌,這制式武器的材料是混合材料,裡面有三種金屬,還有一種特殊的脂,將其混合形成的材料稱為新型材料,異常堅硬。
那麼他是用什麼刻上去的?
任海看了一眼刀鞘上的刀痕,眼睛中露出複雜的神色,快速的喝完最後的清湯,結帳。
在一處無人角落,取出布袋中的布條將制式唐刀刀柄包了起來。
經過這件事情,任海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決不能輕易露出這把唐刀的本來面目。
任海今天沒有打算出鎮前往新月森林,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時分,趕到新月森林估計都下午了,再加上尋找,基本上只能在新月森林過夜了。
相較於新月森林,任海更願意在信陽鎮南部荒原過夜,起碼對那裡比較熟悉。
隨便找了個便宜的旅店,任海住了下來,在信陽鎮,像任海這樣裝扮的,很少,容易引人注目,但在這信鴿鎮,任海這樣的很多,並不會引起多大反應。
旅店是成排的小木屋,一共六排,排與排之間有著一米五的距離。每一排都有六個房間,房間兩兩緊靠著,這樣能最大程度的減少用地。
303,這是任海的房間號,指的是三排第三個房間,每晚收費5塊錢。
任海走進了房間,房間很小,長三米,寬兩米,整間房僅有六平米,裡面放著一張木床與一張木桌,木桌上有一個油燈,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這也是這麼便宜的原因,就是給任海這種顧客準備的,旅店的目標客戶很明確,就是低端路線。
任海將身上的東西放下,把木門反鎖,做完這些後直接躺在了床上。
剛到信鴿鎮就發生了這種事情,任海的內心很不安,不過又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