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小道上,任海一邊總結著近日以來的各種事情,一邊在思考接下來要走的路。
每過一段時間,任海都會用一些時間用來思考,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以前的時候,父親還在,不用自己去思考這些,但現在父親不在了,一切都需要自己做主,該思考的東西,總要思考。
這是責任!
劉嬸家的菜園子在信陽鎮的外圍,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子。
這也是讓任海羨慕的地方,以前在劉嬸家幫忙的時候,總幻想著有一天自己也可以這樣。
妹妹在家中做著雜事,自己種種地,吃喝不愁,過著悠閒的日子。
就在任海思考之時,劉嬸家的菜園子到了。
位置比較偏僻,處於信封城南門靠左邊的位置。
任海用手敲了敲劉嬸的大門。
很快,就從門內傳出一道中年婦女特有的嗓音。
「誰啊!」
「是我,劉嬸,來你們家幫忙,有活幹麼?」任海說話的同時,透過木門的縫隙,朝裡面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綠油油的菜地,看著就讓人十分舒服。
一陣比較輕的腳步聲逐漸靠近,任海知道,劉嬸給自己開門來了。
木門剛打開,任海就看到了劉嬸那熟悉的裝扮。
身上穿著一身還不錯的布衣,頭上裹著一個毛巾,腳下穿著一雙繡著一朵花的布鞋。
這就是劉嬸的打扮,相較於信陽鎮其餘公民,劉嬸的皮膚明顯好了許多。
「最近幹嘛呢,你可是有好長時間沒來了,你妹妹倒是來了兩趟,我對你妹妹著實喜歡的很。」劉嬸比較熱情的看著任海。
別看面前這少年年齡不大,但干起活來,那可是不含糊,一個人頂兩個,要的還不多。
「最近有點事情,所以沒來,這不是今天來了麼,怎麼沒看見叔呢。」任海一邊往裡面走著,一邊說道。
「我家那口子,你還不知道啊!太懶了,又出去溜達了,快,先進去喝口水。」劉嬸招呼著任海往偏屋走著。
任海看了看菜園子,發現菜園子裡放了一個木桶,木桶中有著一些渾濁的黃色液體,還夾雜著一些不明之物。
隱隱飄過來一些屎尿味,看到這些,任海就已經知道劉嬸在幹嘛了。
「劉嬸,今天澆糞水啊!」
「是啊,澆糞水。」
一邊說著,劉嬸將一杯渾濁的茶端給了任海。
每次來到劉嬸家,總能喝到一杯九級飲用水,任海很珍惜。
喝完後,任海直接擼起了袖子,主動朝菜園子走去。
劉嬸家這一小片菜園子一共有五分地的樣子,大大小小分成了十五塊小面積的地,每一塊都種著不同的菜。
任海拿著一個有著長把子的水舀子,將糞水一點點澆到菜地中。
他面前的這一塊地,種植著一種菜,俗稱苦苦草,在巨變前據說是一種雜草,經過巨變,這種雜草因為抗逆性很強,再加上可以食用,最終被篩選出來。
(抗逆性是指植物具有的抵抗不利環境的某些性狀,如抗寒、抗旱、抗鹽鹼、抗病蟲害等。)
「劉嬸,這澆糞水有什麼講究啊!」任海很隨意的問著。
很快,自己就會有一塊地,對於這些種植上的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好,以前也經常這麼問,但沒有像今天這樣,問的這麼細。
如果換成以前,任海估計就會問:為什麼要澆糞水。劉嬸就會回答:給菜補充營養,這菜啊,就跟人一樣,需要營養,不然就會長不大。
別看這問話的字數差不多,但這裡面的學問可大的很。
「嗯?你怎麼會問這個?」劉嬸澆完手上的糞水之後,看著任海,問道。
「只是問問,每次光看到澆這個,就是不知道這裡面有啥講究,我看劉嬸你還專門給我講過一些,就是不太理解。」任海的態度很好,很謙虛的問。
這些年,在劉嬸家幫忙,種地的基本流程都會了,現在需要的,是更深層次的東西,不再是表面上這些。
「那我就好好跟你說說吧,你啊,跟其他人不一樣,人家過來,只知道幹活,然後問我要錢,要東西。」劉嬸語氣有些感慨。
頓了頓,接著說道:「其實啊!種地這裡頭的學問,才是最寶貴的東西,這麼些年,我也教了你不少,但那都是表面的東西,真正的東西,跟你說實話,劉嬸也沒跟你講。」
任海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聽著。
劉嬸猶豫了一下,仿佛做了些決定,輕聲說道:「我年輕的時候,是個技術員,之後因為得罪了一個人,最後才來到這信陽鎮的,靠著之前的一些收入,買了這麼一塊地。」
「後來呢,你也知道,我那兒子,上戰場戰死了,只剩下一個女兒。」
說著說著,劉嬸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劉嬸」任海叫了一聲,本來準備開口安慰一下,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事,只是想我那兒子了。」劉嬸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既然你對這些感興趣,那我就好好跟你講,不過我有個要求。」
有個要求?不會是準備讓我當他兒子吧,這怎麼行。
算了,還是先聽聽吧!
「嗯,劉嬸你說,以後只要你這有活,隨時叫我,給口水喝就行。」任海知道,種地的學問真的很大,任海很需要。
無論是劉嬸這,還是信封城圈的地,任海都幹過活,相對比之下,劉嬸這裡的菜長得明顯比信封城圈的菜地長得好,而且不僅如此,還有口感,等等。
最為關鍵的,信封城圈的菜地那裡,經常打一些農藥,每次都有一些人因為太渴,亂喝水,最後死了。
任海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種農藥,叫敵敵畏,每次打完藥,都會感覺到噁心,頭暈。
只要不傻,都會知道用這種農藥打出來的蔬菜,吃完後會是什麼結果,短時間內可能沒事,但時間久了呢?
反看劉嬸這裡,從來沒出現過這種事情,光從表面來看,就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這裡頭的學問,肯定不少,雖然知道,但對於現在的任海來說,還看不出什麼,所以才如此迫切的想知道這裡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