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6月20日。
信陽鎮經過一段時間的重建,逐漸恢復往日的光景。
不同的是,相較於之前,信陽鎮的人減少了一半還多,此時看起來格外冷清。
出於對信陽鎮居民的補貼,信封城官方進行人頭補貼,每個人頭補貼兩百聯邦幣,這是以前都沒有的情況。
這段時間,任海一直在家中學習那個所謂的語文必修一,還是在黎夢詫異的目光之下,任海識字,黎夢也識字,乾脆兄妹二人一起學了起來。
至於吱吱吱,任海一直都沒有看到,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在的時候,感覺有些煩,但真不在了,還有些懷念。
真是奇怪!
至於沈姨說的地契的事情,之前派人來告訴自己了,由於沙蠍的出現,土壤中富含了不少毒素,這種地雖然可以種,但種出來的東西不能食用。
根據聯邦夏朝資料中記載,巨變前的蠍子,並沒有這種威力,但是沙蠍卻有。
這起碼要費兩年的農作物耕種,才能重新恢復,這讓任海很困擾。
沈姨派人來問的意思,大概就是確定還要麼?
任海回答的很乾脆,那就是要,不管怎樣,畢竟是自己的需求。
就算是前兩年種的不能食用,但兩年之後呢?
簡單的吃了點午飯,任海跟黎夢說了一下,便出去了。
今天的他準備出去看看,具體的情況。
一路上,遇到些人,這些人的臉上大多數都是一種憂愁的表情,畢竟,經歷過這種事情,對於內心的創傷,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消除的。
除了這些人,任海也看到了一些新的面孔,不過大多數都是老人,應該是其餘幾個集鎮跑過來的,這對任海沒有任何影響。
從自己的小木屋一直溜達到雜貨鋪,藥店等等,這些店鋪,基本都是新的,之前的那一場大火,燒了太多了房子。
但作為主要集鎮人員,都被暫時安頓在了信封城裡,沒有出現任何事情,因此,信陽鎮的重建也很快完成。
不得不承認,經歷這麼多,那些大人物對於出現的這種意外,很輕鬆的就能應對。
從南門經過之時,一個車隊從信封城內走了出去,任海看了一眼,標準的一個作戰連。
足足有兩千軍隊。
近日來,經常有一些連輪流出去,按照任海的理解,想必不止是信陽鎮,其餘三個集鎮也應該有這種情況。
如果在深究一下,任海猜測,很有可能是去調查信封城周邊的情況。
但從回來的車隊,任海能看出來,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任海看了一下,便繼續轉著。
「聽說了麼?這一次複製人,好像是因為想要擴張,將信封城拿下,這一次進攻只是前期的一個試探。」
「不能吧!」另一個人顯然不太相信這個答案。
「要不然你以為最近為什麼會派這麼多軍隊去外面,還不是探查一下,隨時做好準備。」
「對,我之前晚上起來的時候,發現有大量的物資運送到信封城裡,有生鮮果蔬,最關鍵的是有大量槍械。」
大量的消息被任海不經意間聽見,任海記在心裡,這些行動,他都有一定的耳聞。
有時候甚至在想,這次的複製人與沙蠍的事情,總有些解釋不通的事情。
心裡盤算著,任海不自覺的又起了好奇。
錚!錚!
正在任海思考的時候,一陣敲擊金屬的聲音傳入了任海的耳中。
這是?鐵匠鋪。
鐵匠鋪周圍有著一些燒焦的痕跡,土壤雖然翻了一下,但還是能看出一些燒過的痕跡,很明顯。
根據鐵匠鋪的大小以及新舊程度,這明顯也是後來修的。
任海從店鋪外面,直接看見了正在打鐵的馬師傅,心中想到了之前新月森林見到的複製人。
這裡面很有可能涉及到人類與複製人之間的交易。
抱著想了解一下的心態,任海走進了雜貨鋪。
炙熱的火焰烤著任海的身軀。
「馬師傅。」任海叫了一聲。
「嗯?是你?你沒事啊!」馬師傅一眼就看出了任海,之前有過一些交集。
從馬師傅的語氣中,能聽出來一些意外。
任海翻了一下眼睛,這馬師傅到底會不會說話啊,什麼叫沒事?難道有事就好麼?
「沒事,今天路過,想過來看看。」任海很隨意的說著。
眼睛四處打量著雜貨鋪。
直接問的話,很容易引起馬師傅亂想,倒不是馬師傅是一個多事的人,而是這個世道,無論是誰,都會多想一些。
一個沒有警惕性的人,是很難順利活下去的。
這種情況據說在幾十年前還沒有,那時候還比較和睦,也就是最近這十幾年,才慢慢變成了這樣,具體是因為什麼,也沒人知道。
任海看見木屋牆上的制式甩斧不見了,便隨意問了一句:「這裡的斧子是被馬師傅你收起來了麼?」
馬師傅停下了手上的活,這段時間也沒什麼單子,就算有,也只是一些做鍋碗瓢盆什麼的,手下的兩個學徒就能幹好了。
因此,並沒有繼續干,在聽到任海的問題後,眼睛中多了一些無奈,同時又有一些失落。
「倒不是我收起來了,而是丟了。」馬師傅明顯有些難受,剛丟那一會,他還哭了,畢竟這可是父親的設計,沒想到傳到自己手中,卻丟了。
「哦?丟了,怎麼會丟?」任海很意外,在這鐵匠鋪,居然會丟。
「別提了,就在你那天早上離開兩天的樣子,丟了。」馬師傅頓了一下,看向任海,道:「我看你明顯是有心事的樣子,可以說一下,看我能不能為你解答。」
「就是之前之前我那把,唐刀麼。」任海差點就想直接問,之前那天看到的那個特殊奇怪箭矢,到底是誰定製地方,這樣說不定就是一個線索。
但轉念一想,這麼直接問的確不好,便把話題轉移到了唐刀上。
馬師傅眉頭皺了皺,道:「怎麼,出什麼事情了麼?」
「嗯,出了些事情,我就想知道,這把唐刀的來歷。」任海說的很含糊,並沒有直接說出來,畢竟那天遇見楊藝,也的確是出了些事情。
「雖然不知道你遇到的事情是什麼,但我建議你以後,還是不要輕易把這把刀拿出來。」
馬師傅看了任海一眼,又看了看周圍,然後貼到任海旁邊,道:「這把唐刀之前的主人是楊氏的一個旁系用的。」
「楊氏?」
這個楊氏,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說楊氏你可能不知道,畢竟你的眼界還太小,這麼跟你說,楊氏是這廢土之上的一個龐然大物,其勢力遍布整個夏朝。」
馬師傅言語中,儘是一些唏噓,看來,當一個人並不知道某種事情的時候,並不會有什麼感覺,但要是知道,那可就不是簡單的當成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有什麼關係,就不能流出去,然後被我買到麼?」任海還是有些不理解,但起碼記住了,以後遇到楊氏的人,離遠一些。
這時,任海想到了楊藝,不過,應該只是姓楊而已,怎麼自己運氣會這麼好,隨便遇到一個人,就是那所謂楊氏的人。
「通俗來說,楊氏藥房聽過吧,就是楊氏的。」馬師傅以為任海不知道楊氏的強大,舉了個身邊的例子。
楊氏藥房?任海想到了信鴿鎮見到的楊氏藥房,在那裡,還遇到了一些事情呢。
本來是準備去藥房老闆那裡問一下,那天的屍體上,有沒有一個黑色五瓣花,但害怕會有一些牽扯,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當然,但這跟唐刀有什麼關係?」任海再次問了一句。
「這唐刀之前是楊氏那個旁系,據說是叫楊樓所用,這個楊樓是負責楊氏在這裡的所有產業。」
「後來無緣無故死了,死的時候,旁邊就有這把唐刀,刀刃上有血跡,經過調查,無論是傷口,還是各方面痕跡,兇器就是這把唐刀。」馬師傅說完後,若有所思的看了任海一眼。
他至今還是無法理解,任海這個底層人物,到底是怎麼拿到這把唐刀的。
這任海,無論是從見識,還是各方面的表現,絕對不像是某個家族的子弟,最多就是一個經常行走於荒原之上的人,有著一些實力罷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楊樓自殺?」任海一瞬間,明白了這裡面的事情。
「對,起碼從痕跡來說,的確如此,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根本不可能。」馬師傅說完後,轉過身走回火坑。
之前他想的是這裡面有什麼門道,然而任海拿到了這把唐刀,必然是很有可能被某些有心人利用,將他牽扯進去,當個替死鬼什麼的。
看來,果然是出了一些意外,不然這小子絕對不會過來問得。
他之所以將這些消息告訴他,就是因為,說不定對這小子有用,就救了這小子,另外,說的這些,只要是一些有消息的人,都知道這個消息,對自己來說,並沒有任何影響。
「多謝馬師傅了。」任海道謝,畢竟,馬師傅願意把這些消息告訴自己,對自己來說,已經很好了。
「不用,我看小兄弟沒什麼穩定的工作,要不要到我這裡當個學徒,有空來就行了,我按小時給你算錢。」
馬師傅很隨意的提了一句,這個少年,身上有著那種特殊的氣質,雖然說不上來,但他總感覺,這少年遲早有一天會做出點什麼。
「好。」任海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是無所謂的事情,只是答應一下而已,萬一真的像之前那樣,把錢花光了,還真的需要這種工作。
至於楊藝說的那件事,危險性實在是太大了
等一下任海猛然想起來那天楊藝的態度,以及他問的那些問題。
莫非,這個楊藝認識這個楊樓,對,應該就是。
不僅如此,楊藝肯定認識沈姨,只是不知道這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再結合之前見到的楊氏藥房,以及楊藝的出現,那個楊氏藥房掌柜對於楊藝的態度,這明顯有什麼關係。
楊藝跟楊樓一樣,很有可能來自於楊氏,或者說本就是楊氏的人,只是不知道是旁系還是直系。
這旁系直系,任海還是知道的,差距極大。
想了想,楊藝或許是直系,畢竟,之前那個楊樓,看情況也就是一個產業負責人,但楊藝,這特麼可是隨時能拿到信封城戍衛司總司的人。
這其中的區別,一想就能想明白。
整個夏朝都頗具影響力的家族,看來,自己還是低看了楊藝啊。
本來只是想來了解一下那天奇特箭矢的事情,卻沒想到得到這麼多別的消息,雖然作用不是很大,但總算是讓自己的許多疑惑,得到了答案。
「對了,馬師傅,之前我看見的那種奇特箭矢,能不能連帶著手弩給我做一個套裝。」任海試探性的問道。
「那個?你要來幹什麼?」馬師傅眉頭皺了一下,問道。
「只是拿來防身,您看行就行,不行就算了。」任海表現的很隨意,生怕馬師傅看出些什麼。
聽完後,馬師傅皺著的眉頭舒展開,道:「這個,還是算了,這個可不能輕易做。」馬師傅擺了擺手,說道。
「那之前,怎麼會有這種訂單算了,不行就不行吧。」任海稍微透漏了一下,便轉移開了,不能說的太多,說多了就感覺自己很需要知道這個消息一樣。
這樣很容易就會引起馬師傅的懷疑。
「之前,哪能一樣麼?人家可是有信封城督察部的章子,這種箭矢,整個信封城,就幾個人會做,其中就有我,但督察部的人說過了,除了他們的章子,其它的,一概不允許我做,我還以為你想幹什麼呢。」
馬師傅說完後,轉過身開始打鐵。
「這樣啊,我只是這趟出去,感覺太危險了,所以想搞一些防身,既然不行,那就算了,下次見。」任海朝著馬師傅打了個招呼後,便離開了。
看來,這裡面的事情,並不簡單啊,不像自己表面上看到的那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