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甜竹竹能有多強?」忽然,有個男生說道,「它進化之後的甜舞妮是公認的廢,只能當觀賞寵來養的。」
大家立刻朝他看去。
其實他們這邊鄉下的初中生對寶可夢的了解沒那麼多,也不是家家戶戶都像曦天家一樣有電腦有手機可以隨時查資料。
所以但凡有一隻寶可夢大家都會很好奇。
不過此時開口的少年卻並不屬於大多數,他叫杜磊,他爸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土財主,年輕時下海做生意,賺了大錢。之後回老家搞農莊,帶著整個村子一起致富,名聲很不錯。
他們這所初中就是有杜磊老爸的贊助才蓋起來的。
所以杜磊平時在學生群的「小社會」中一直處於比較高的位置,加上他經常帶一些城裡的零食、遊戲機什麼的來學校,大家都樂意圍著他轉,頗有一股孩子王的味道。
用曦天的話來說,這就是標準的現充。
對於他說曦天的寶可夢是廢物,大家將信將疑。不過心裡不舒服是肯定的,就算是事實,你直接用「廢」這個詞就有點太沒情商了。
當事人曦天倒是沒什麼感覺,他心理年齡都快30了,一眼就看出杜磊是不爽他成為了大家羨慕的對象。這種小孩子心性,跟他較真就太二了。
見到杜磊,他也記起了一些事情。初中的時候,他一直是年級第一,而杜磊則是萬年老二。因為這個,杜磊好像一直都挺敵視自己的,曾經甚至發動同學孤立過曦天。
但那時候的曦天只和王宙玩得好,王宙又不會被杜磊收買,甚至還拿了杜磊的零食分給曦天吃。所以直到畢業也沒什麼被針對的實感。
多年後大家都長大了,有人提起這個事,他才後知後覺:「哦,原來我被針對過啊。」
現在又回到了小時候,看著杜磊這一副「我不是針對他,我就是實話實說」的裝大人樣,只覺得有點搞笑。
感覺他就好像一隻強行把自己吹鼓的河豚。
杜磊說完,見大家都不太相信,心中也是懊惱:「我說的是真的,你們就是沒見識過真正的寶可夢,才會看到啥都覺得稀奇。」
「那你見過真正的寶可夢?」有人質疑。
大家雖然喜歡圍著他轉,可那是因為有好處,又不是真給他當小弟,這年頭都是獨生子女多,誰還不是個寶了?
「廢話,我當然……你們不信?」杜磊也是被搞火了,拿出手機就打了出去,「喂,是我,你現在把我的暴龍獸送到學校來。」
打完,他掃視一圈,仰著腦袋的樣子似乎是想用鼻孔瞪人。
曦天聽到他的話感到有些震驚,暴龍獸?那不是數碼寶貝嗎?怎麼這個世界除了寶可夢還有數碼寶貝的嗎?
杜磊家和學校是同一個村子的,所以很快就有人開著一輛小卡車過來了。
杜家的車很容易就通過了校門口,一直開到了教學樓的前面。
杜磊迫不及待地過去把後車門打開,一道結實的身影轟然落地,引得附近幾個學生一陣驚呼。
曦天也跟著過去瞧了瞧。他想知道暴龍獸是不是真的。
結果發現那根本不是暴龍獸,而是一隻鐵甲犀牛。什麼暴龍獸,只是杜磊起的名字而已,中二得令人羞恥。
這種寶可夢外形和犀牛相似,但是比較迷你,只有1米高。身上有稜有角,男孩子角度看去的確很帥,但似乎並不受女生歡迎。
幾個搶著抱甜竹竹的女生過來看了一眼之後就沒興趣了。
倒是王宙激動得大叫:「臥槽!這牛好猛啊!不知道一拳打上去是什麼感覺。」
杜磊剛開始還挺得意,聽到最後一句臉頓時垮了。這憨批會不會說話?
不過他還是挺滿意大家的反應的,沒看到曦天都湊過來了麼。
他一手搭著鐵甲犀牛的背,就像是那種搭著高級跑車的富二代一樣朝眾人挑了挑眉:「看到沒,這是我爸給我的生日禮物,下星期我銘刻了戰紋就會和它契約。」
「我能摸摸嗎?」有男生躍躍欲試。
杜磊急忙呵斥:「別亂動,你當這是甜竹竹呢,你摸它一下試試,手給你咬斷。」
「這麼凶啊,」那男生悻悻地收回了手,酸道,「我覺得還是甜竹竹好。」
杜磊心中大罵這貨眼瞎,甜竹竹能和他的獨角犀牛比?就算甜竹竹進化之後的甜舞妮都比不上它好麼?
他看向曦天,這隻獨角犀牛他也就拿到手幾天,今天會帶來學校也是因為針對曦天的緣故。剛剛曦天湊過來的樣子讓他很滿意,憑什麼這傢伙就不能像別人一樣崇拜他、羨慕他?
但是當他再度看去,卻發現曦天已經回教室里了。
看到不是真的暴龍獸,曦天已經完全沒了興趣。一隻鐵甲犀牛而已,也就那樣。比起那個,他剛剛在上課的時候好像翻到了一張體檢單。
昨天看完直播他就找過了,結果在家裡並沒有找到體檢單。果不其然,被他放在學校了。
體檢單里除了身高體重這種常見的項目,還有一個「戰紋契合度」的欄目,他的契合度是9.3%。
不算太高,但也不低了。如果當天保持好心態,還是有不小的希望能成功的。
「曦天!」忽然,教室外面傳來了杜磊的聲音,「你也要考戰訓師吧,有沒有本事讓你的甜竹竹來和我的暴龍獸打一場對戰?」
「有什麼好打的?」曦天無語了,「你又不是戰訓師,還能控制得了寶可夢?」
初中小男生攻擊性就是強。社會上打架的小混混,下手最狠的就是這個年。
「又不是正式比賽,你管我是不是戰訓師,」杜磊不耐煩道,「你就說敢不敢吧。」
曦天倒也不怕他,但也沒興趣陪小孩子玩:「你給我20斤寵物口糧,我就陪你打一場。」
「20斤?」杜磊也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你贏了我就給你,輸了就拉倒。」
他也不是真傻子,寵物口糧價格不低的,沒有白給的道理。
「那行吧,」曦天正要出去,忽然上課鈴聲響了起來,他只好重新坐下,「下課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