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周昭詢問道。
雖然知道這應該是好東西，但還是想要知道名字。
玄女看著他：
「如果渡劫失敗就可以直接吞下這枚丹藥，可以直接跳過渡劫。」
周昭眼睛微眯，還有這種好事？
那當然是不想渡劫了，雖然成功率不低，但是到底是有風險的。
「有沒有壞處？」
周昭直接問道，也不想讓玄女繼續繞彎子。
「當然是有的。」
玄女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世界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呢？吃下這枚丹藥之後，雖然可以成仙，但這一輩子恐怕也就只能停留在地仙境了，再就很難有進步。」
合著這就好比是一個拔苗助長的機器，雖然好用但前途就沒有了。
這是周昭不能接受的，畢竟他修仙就是要成為很厲害的人。
「那這個我還是不要了吧。」
周昭把這個瓷瓶推了回去。
「不，這個是備選方案，幾乎所有修士在渡劫的時候不管用不用得上都會帶著這個。」
玄女並沒有收回來的意思：
「這個丹藥超級珍貴的！可謂是天品的丹藥，就算是你用不上，將來去出售也是可以賺到一大筆靈石的！」
周昭其實很少聽到靈石的概念，但它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如果說在凡間眾人用來結算的工具是金錢，那在修士之間就是用靈石來結算的。
由於靈石這種東西只有固定的幾個礦山有，而那些礦山又被整個修仙世界最厲害的幾個超大宗門把持著，所以相對是非常穩妥的。
基本上不用擔心經濟會崩盤。
而且就算是經濟崩盤了也沒有什麼，之所以這個東西的名字叫做靈石，它其中也是蘊藏著靈脈的。
對於玄女這種早已陳深的修士可能用處不大，但是對於一般修士，尤其是剛剛入門的那種用處還是很大的。
當時選擇靈石作為一般等價物其實也是天庭的做法，數千年之前曾經有過一次經濟崩盤的。
就是某些寡頭看自己既有錢財又有人才就聯合起來造反。
當然是不可能成功的，未免小瞧了天庭的執行力。
不超過三天的時間，參與造反的宗門就在地表上消失了。
完全是抹除，沒有剩下一點點存在過的痕跡。
也就是這件事，讓當時才剛剛成立的天庭有了威望。
如此實力著實可怖。
而周昭之所以對於靈石這種東西的需求量不足，就是因為他一般都是在青玄宮中生活，需要的什麼東西只需要招招手就能有。
其實玄女對於靈石這種東西的理解也只是停留在了解的層面。
主要就是她也不缺這些東西，而且平時也用不上。
能花費靈石的只有兩種東西，一是神兵，一是丹藥。
神兵這種東西玄女多的是，整個劍冢不是神兵就是半神兵。
除了劍她也不會用什麼別的兵器。
至于丹藥就更加不需要了，她根本就用不上。
也就是因為用不上，所以整個青玄宮後面的倉庫中都已經積滿了一倉庫的靈石了。
而她手中的這枚丹藥，也不是她用靈石買的。
而是當初在她渡劫的時候，她的師姐給她的。
至於給她時說的話，她很清晰地對著周昭又說了一遍。
但是周昭很明顯還是沒有收下的意思：
「我還是不用了，修仙這種東西還是需要危險一些、有挑戰性一些的，如果要是拿著這個東西我擔心我發揮不出自己所有的實力。」
周昭還是搖了搖頭。
玄女看著他頗為堅毅的表情，也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所以你就是不要咯？」
周昭用力點了點頭。
「行吧，但是你要是準備渡劫的話記得告訴我一聲。我找一個厲害一點的侍女給你護法。」
周昭還是搖了搖頭。
如果要是這個侍女是洛塵的話，他肯定就直接接受了。
至於別的什麼侍女，他信不過。
萬一要是敵對者派過來的臥底，就等著他成仙的時候在他的背後來上那麼一下，那就徹底玩完了。
他不相信這些人，所以他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難不成你還是想讓我親自給你護法？」
玄女一雙眼睛瞪圓了盯著他，很是不敢相信。
「當然不是。我不需要護法。」
周昭笑著拱了拱手：
「謝謝好意，我覺得我自己應該是可以的。」
「可以什麼可以？」
玄女眯著眼睛，她本來覺得自己當時就已經夠特立獨行、無所畏懼了，但現在看見了周昭之後還是覺得自己當時過于謹慎。
謹慎到她的師姐親自給她護法。
當然她也是覺得自己並不需要，但因為地位有些特殊，也是被迫接受了建議。
「我說不可以，既然你的要求這麼高，那就讓我來親自為你護法吧。」
其實她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雖然說絕大多數的修士都是好人，不會趁人之危，但也禁不住那些魔道的偷襲。
魔道還好說，關鍵就是神出鬼沒的西方教。
他們的教義和自己不一樣。
他們甚至認為就連自己去偷襲別人也是別人的錯。
確切說那種東西叫做劫。
雖然說道家也是講究劫的，但相對而言那種東西叫做宿命。
而且對方有自己的宿命，這種東西是由記錄的。
不像是西方教那樣，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嘴。
玄女就像是老牌的正統修士一樣，對於別的宗派意見還是很大的。
雖然西方教也是有聖人的，但相對而言要更虛偽些。
所有的東西都喜歡推到來世，但大多數的來世雖然能比這一世好一些，但是也是很難真正好起來的。
就像是西方教的老巢一樣，那裡一直在宣傳眾生平等，但事實上等級制度嚴格得一批，根本就無法超越人種。
貴族就是一輩子都是貴族，他們的子女也是貴族。
賤民就是賤民，不管他們做了多少好事都是賤民。
他們連一點超脫的方法都是沒有的。
因為賤民甚至不被允許去修行。
就算是賤民可以修行的功法，也是最苦的。
就好像是苦行僧一般，通過自殘來修行。
修行不是為了快樂，難道還真的是為了什麼來生？
玄女嘆了口氣，重新看向周昭，期待著他的答案。
但她覺得周昭絕對是會很欣喜的，因為玄女親自護法這是很麼待遇？
就算是堂堂玉帝都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但周昭這種深思還帶著不願意的神色是怎麼回事？
「我覺得我還是可以自己渡劫的，有別人在身邊反而容易影響我發揮。」
周昭雖然很猶豫，但還是把自己的真心話說了出來。
玄女愣了愣，轉瞬笑了起來。
「所以你是真的不需要咯？」
周昭用力點了點頭。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渡劫？」
玄女繼續問道。
「等我準備好吧。只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今天就要離開青玄宮出去找一個渡劫的好地方了。」
周昭很確信地點了點頭。
「行。」
玄女也不再廢話了，既然他都已經這麼說了，自己也沒有道理去熱臉貼冷屁股。
那就祝福他渡劫成功吧。
周昭也沒有收拾多少東西，就只是在房間中準備了一整天。
畫了整整一百張雷符，基本上是足夠了。
外加上玄女給他的新劍，之前趙公明給他的匕首，他覺得差不多了。
想了想，他決定開一爐。
多少來一爐丹藥，來幾個固本培元的基礎丹藥就好。
到時候如果他渡劫成功了，但是被天雷震盪得道心不穩的話，就嗑上兩粒。
雖然用處可能不是很大，但到底是聊勝於無的。
周昭終於覺得自己現在差不多了。
而且他的修為也是達到了一個瓶頸，就差一點點就可能渡劫了。
他緩緩從自己房間走了出去，敲響了玄女的房門。
從門內傳出來了一個很慵懶的聲音：
「何人？」
周昭聽到熟悉的聲音，忍不住低下頭笑了笑：
「周昭。」
房間內的聲音暫緩了一下才重新響起：
「何事？」
是她的風格沒差了。
說實話他還是比較喜歡玄女這種有事說事的性格的。
「現在就要離開宮殿了。」
房間中的聲音這次是徹底消失了。
周昭都有些慌了，因為消失的時間太久了。
「玄女？」
他試探性地問道。
「嗯。也好。」
玄女沉吟的聲音從房間中傳來。
「好。」
周昭也只是很平淡地吐出了一個字。
說句實話，總是感覺和真正自己的道侶，就好像是玄女有些沒什麼可聊的。但是如果是和什麼別的人聊起來就會有很多話。
就好比是宋公明，或者說是洛塵，都不會陷入這種境地。
主要就是兩個人都屬於那種等著對方主動的人。
所以在都不找話題的情況下很容易就把天聊死。
房間中的玄女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
「去吧。」
話剛剛說完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自己的語氣怎麼那麼像是送孩子遠行的來母親？
有點過了，畢竟自己只是他名義上的道侶而已。
而且看他的意思，就連他自己都不是很贊成這段關係。
周昭也不是很上心的樣子。
「嗯。」
周昭的聲音也很平淡，並沒有什麼波動。
修仙是自己的事情，像是玄女最多也只能給他一些大概的指導。
既然已經選擇了渡劫這條路當然是需要他自己去走的。
之所以拒絕玄女也是有原因的，絕不是因為他托大。
而是因為他想要測試一下自己一個人在這個修仙世界中的生存能力。
就算是道侶也是不能時時刻刻在一起的。
嘆了口氣，他朝著房間拱了拱手，沒有推開門就直接離開了。
轉過身就向著遠處飛去。
他的所有動作玄女都是看在眼裡的。
玄女的神識還是很厲害的，至少對於一切都能觀察得差不多。
看到他這麼離開，玄女卻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他這次渡劫能不能成功。
她也知道其實周昭是做得正確的，因為這種所謂的護法用處不大，最多就只是安心。
就只需要期待他脫胎換骨重新歸來就可以了。
突然，從虛空中傳來了一句話：
「當真放心他就這麼去了？」
聲音很是滄桑，但一點也不蒼老。
就是那種純粹的經歷了很多事情之後的滄桑感。
玄女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就直接站起起來，恭敬地向著虛空行了一禮：
「師父。」
那虛空帶著笑意：
「不必如此。」
這只是一道神魂，玄女也很清楚。
但就算只是一道神魂，都是無盡的威懾。
只不過此時的語氣中卻充滿了深意與愛憐。
似乎是在給她一個思索的時間。
「當然放心，就算是死了也是他的事情。」
玄女笑了笑，讓人看不出她這是不是氣話。
「確實是他的事，但好歹是你的夫婿，就這麼死了未免會被別人笑話。」
師父很平和的聲音，並沒有直接糾正她，反而是曉之以理。
玄女點了點頭。
「但是他要自己渡劫。」
她的語氣終於帶著一點不滿了。
「這當然是一件好事，就讓我親自派人盯著他吧。」
師父頓了頓，繼續說道：
「自然會又強勢的仙人護他周全。」
玄女張開了嘴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又閉上了。
有點太傷她的自尊了，不管是周昭還是他的師父。
都是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忽視掉。
「不必憤慨，按照周昭的性格，遲早也會自己出去闖蕩。」
她的師父倒是看得透徹。
「嗯。」
這次輪到玄女點頭稱是了。
「你的任務還是和以前一樣，抓緊時間突破境界。當初是沒有動力，現在有了夫婿，總該有動力了吧？」
師父很是寵溺的聲音，再搭配上這種滄桑感，真的是很親切。
玄女本來有些不平衡的心理也好了許多。
「嗯。」
她點了點頭。
「如果你要是能在他成仙之前突破下一個境界，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就是那種一聽就是善意的溫柔女聲。
玄女很難不接受啊！這絕對是一個很大的好處了。
她的願望都是比較大的，而師父既然說能夠滿足那就一定是可以滿足。
「好的！」
她還是點頭，只不過這次點得更用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