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山之爪剛伸到一半。
天上響起了一陣浪花聲。
張穆影兩截光滑潔白的小腿出現在了夏渝的上方。
水滴從上面滴滴答答落下來，打在他的手背上。
女渡者掙扎了幾下，慢悠悠地落到地上。
她回過頭來，奇怪地看著夏渝和白思顏。
「我……」夏渝張了張嘴，「你聽我解釋。」
這大概是史上最尷尬的場景。
你在外面看著曾經的同學，對你的身體欲行不軌，這是何等奇葩的體驗？
而對於夏渝來說，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在偷家的時候，主人卻回來了。
「不好意思。」
夏渝趕緊縮了回來，坐直了身體，「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褻瀆你的身體。」
白思顏嘴角含著笑，慵懶地斜靠在沙發上。
她的嘴唇微張，帶著一點點血色，模樣要多撩人就有多撩人。
似乎在說，看吧，被女主人當面抓包。
早跟你說別亂搞來著。
看到她這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夏渝恨不得撲上去好好地打她的屁股教訓一下這個傢伙。
「沒……」
張穆影歪著頭，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抬起濕噠噠的手來示意他們繼續。
「沒事……」
「我……喜……」張穆影低著頭，弱弱地說，「喜……歡……看……你……」
媽耶！！！
這是怎樣的癖好？！
喜歡看別人玩弄自己的身體？
關鍵是你也沒有享受到啊。
這一次，當夏渝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白思顏明顯一陣慌亂。
估計大妖怪自己也沒想到，原來現代人這麼開放的嗎？
慫妖。
夏渝在心裡偷笑了兩聲，然後對著張穆影搖搖頭。
「我真的不是饞你的身體。我們只是在emmm……交換仙氣而已。」
「哦……」
張穆影哦了一聲，聲音中有著淡淡的失落。
「不過，你怎麼在這裡？」
夏渝奇怪地問到，「你不是應該去報仇了嗎？」
看看時間，現在是晚上11點30，正是渡者報仇的好時間。
難不成這個傢伙已經報仇成功了？
可看著她的樣子也不太像啊。
張穆影現在還是濕噠噠的，衣服、頭髮，臉上都是水。
水滴順著腳踝流淌下來，到地板上蔓延出一灘水漬。
張穆影說話仍然不利索。
如果她的大仇得報，執念消了的話，她現在應該變成普通的渡者，跟夏渝之前見過的老奶奶是一樣的。
搞不好已經去擺渡人那裡報到了。
張穆影張了張嘴，「不……行……」
不行？
一個沒有能力的女鬼？
還是說白思顏解除護符不夠徹底？
夏渝側頭看了看白思顏。
後者揚了揚眉毛，「跟我沒有關係，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
那這就奇怪了。
是哪裡出了問題？
總不能是他的推理錯誤，弄死張穆影的不是她的後媽和同父異母的妹妹吧？
除此之外，也沒有別人了啊。
夏渝抬頭凝視著張穆影。
房地產大小姐眨了眨眼睛。
「我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夏渝說。
「好。」
張穆影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兩根手指都濕了。
夏渝看著她，覺得有些犯難。
「你別站在這裡。」他對張穆影說，「你先去洗碗吧。」
「哦。」
張穆影轉身去了廚房。
聲音顯得活潑歡快。
「洗完以後，記得把衣服也洗了，衣服在陽台上的髒衣籃里。」夏渝大聲喊。
「好的！」
女水鬼的聲音更加歡快了。
白思顏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夏渝，就像是在看著一個邪惡的資本家。
還不是剝削人的那種，連死人都不放過。
夏渝如果真的去當資本家，估計會是一個好老闆。
夏渝轉過頭來，沒有太理會白思顏的目光。
如果他知道她在想什麼的話，一定會說：
老婆你也太小瞧我了。
他現在可是已經有一支影子小妹在為他效勞，只不過夏渝暫時還沒有想好怎麼使喚她們而已。
「我先去睡覺了。」
夏渝站起來。
白思顏微微一愣，也跟著站起來，然後邁著小碎步跟在夏渝的後面。
夏渝突然一個轉身。
兩個人的鼻尖差點碰到了一起。
白思顏驚恐地向後退了一步。
「干……幹嘛？」白思顏有些嬌羞地看著他。
夏渝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大妖怪其實單純得特別可愛。
「你幹嘛？」
他反問到。
「我……」白思顏脫口而出，「睡覺啊。」
「跟我？」夏渝笑嘻嘻地問。
「對……」白思顏有些不好意思。
「你再說一遍？」
「我……我說的睡覺不是你想的那種睡覺。」白思顏感覺臉頰發燙，「我得吸你……不然這個身體很快就爛了。」
「你怎麼知道我說的睡覺是哪種睡覺？」夏渝一臉壞笑地看著她，「而且，你剛才不是很抵抗嗎？這會兒怎麼捨得用別人的身體跟我睡覺了？」
「我……」
白思顏白了他一眼，「流氓。」
……
畢竟身體主人就在這裡，夏渝還真的沒有到這麼變態的地步，要當著張穆影的面使用她的身體。
臨睡覺前，夏渝去廚房看了一眼。
水渡者將碗筷和鍋底刷得特別乾淨。
果然，只要合理利用，就能變廢為寶。
「很不錯啊。」夏渝讚嘆到。
張穆影抿嘴笑了笑，有些小開心。
「對，你記得把地板也拖乾淨。」
夏渝說，「然後晚上如果不想離開就去洗手間裡面睡一會兒吧。」
「好……」
張穆影低著頭，不敢看他，她抬起蒼白的手指輕輕將髮絲攏到耳後。
「謝……謝……關……心……」
夏渝笑了笑，帥得就像是天上的太陽，「不用。大家都是老同學嘛。」
「你……真……好……」
夏渝心頭沒來由跳動了一下。
如果張穆影還活著的話，這大概是一個美妙的少男少女的戀愛故事吧？
「晚安，穆影。」
「晚……安……」
等夏渝走出去了以後，張穆影才捨得轉過頭來，默默看著那一抹消失在廚房外的背影。
……
洗完碗，張穆影默默走到夏渝的書房裡面。
在架子上，放著一把摺扇。
她歪著頭，眼睛靜靜地盯著扇面。
扇面上，畫著一個美艷的白髮女子，坐在石頭上，含情脈脈地看著前面的人——
古代的將軍，低頭捧著一隻紅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