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王昊全身血液都在這股壓力的逼迫下逆流回心臟,因為超負荷運轉,他的心臟已經不堪重負,出現了無數道裂縫。
「過來。」
突然血月王的意志席捲而出,猶如不朽神靈在咆哮。
隨著這道聲音落下,王昊如遭雷擊,只見他的猛地一顫,脊背和腿骨同時彎曲,險些跪倒在地上。
「不,我是朝廷命官,更是定遠侯獨子,上可跪天地,下可跪父母、人皇,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人可以讓我跪下!」
王昊定住身形,顫顫巍巍地直起身來。
他的眼睛越來越亮,猶如九天上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輝。
「就算你是無上巨擘又能如何。」
王昊怒吼,恍惚間他感覺自己好像站在一個完全由劍光匯聚而成的汪洋上,而他則是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分不出彼此。
與此同時一道模糊的意志出現在汪洋之上,凌駕萬物,超脫世俗。
血月王再次降臨,然而這一次他卻沒能逞凶。
劍海沸騰,一道道劍芒沖霄而起,直直地斬向血月王意志。
這一幕何等壯觀,可結果卻是慘烈的,所有靠近血月王意志的劍芒盡皆炸裂,如同光點般四散,根本無法撼動後者分毫。
可即便如此那些劍芒仍舊前仆後繼,明知不可敵還要搏殺。
「這就是劍,寧折不彎。」
王昊自語,他頓悟了。
對抗還在進行,然而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了。
意念回到本體,漫天劍海隨即消散,只見王昊緩緩起身,頭頂更是浮現一道血色劍芒。
「你可以殺我,但不能辱我。」
王昊喃喃自語,他的氣勢有如一柄神劍,斬破蒼穹,無堅不摧。
不久之後他向前邁出一步。
恐怖的氣息如同海浪般傳來,那是來自血月王的威壓。
然而這一次王昊並沒有因此止步,他繼續上前。
「砰!砰!」
很快整個空間都迴蕩著王昊的腳步聲,緩慢而又堅定。
「此子是一個天生劍客,得到我的傳承綽綽有餘,可惜他卻是朝廷的人。」
血月王看著王昊的身影點了點頭,他實在是太滿意這個傳承者了。
短短七天不僅將血月劍法修行至大成,更藉此掌控血月劍勢,現在還明悟出劍道本質,如此天驕就算找遍史書也難得一見。
「朝廷和宗門遲早會有一戰,當年我雖然脫離宗門,可歸終究還是和宗門斷不了聯繫。」
血月王很糾結,他知道想遇見能和王昊比肩的人太過艱難,現在錯過或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但後者朝廷的身份卻讓他無法釋懷。
就在血月王思索間王昊邁出了第十步,他的劍勢也因此踏入小成境界,鋒芒更勝之前。
劍嘯悅耳,如山間清泉一般源遠流長。
而這聲音也瞬間將血月王驚醒。
「我早已隕落,如今僅剩執念殘存,何須擔憂宗門跟朝廷之事,更何況當年宗門負我在先。」
想通之後血月王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離世前能遇到這樣的傳承者是我畢生之幸,希望你將來可以擺脫桎梏,眺望九宮之上的無雙境界。」
血月王的身影變得虛幻了不少。
找到王昊這個傳承者後他的心事已了,執念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十六七歲的兩儀境無論宗門還是朝廷都曾出現過,可兩儀境就能掌握劍勢簡直聞所未聞,既然如此我便消耗最後的力量,助你一臂之力。」
兩束神光從血月王瞳孔內激射而出,直接將王昊頭頂的血色劍芒包裹住。
劍道長河浮現,浩浩蕩蕩,充斥在整個空間當中。
血月王在闡述自己的劍道,毫無保留。
「這是?」
王昊心中一震,但他也來不及多想,仔細聆聽這屬於九宮巨擘的劍道感悟。
「嗡……」
時間流逝,王昊頭頂的劍芒開始輕顫,垂落下一道又一道神光,將他整個人都淹沒其中。
轉眼又過去了數個時辰,血月王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時間不多了,傳道這麼久已經是極限。
「我的傳承者,若是你早一日出現或許我還能幫助你領悟劍意,可你來得太遲了,希望你能抓住這次機會將劍勢修行至大成吧。」
血月王長嘆一口氣,留戀地望向四周,他以為自己早已看淡了死亡,可當這一刻來臨時卻還是有些畏懼。
「征戰一生,屹立九宮,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人能和我抗衡,夠了。」
最後血月王仰天長嘯,他回憶起自己的輝煌,帶著笑容坐化,徹底消散。
一時間天花亂墜,梵音陣陣,天地似乎感應到這位九宮強者的離世,開始降下異象。
這股異象愈演愈烈,逐漸傳遞到外界,並淹沒了整個南疆。
很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番變故,一個個抬頭望向蒼穹。
「有至強隕落,究竟是誰?」
一些宗門的老古董紛紛甦醒,臉色凝重。
「南疆的至強者只有那三位,如今禁武令頒布,朝廷即將對宗門動武,隕落任何一人對我們而言都是無法承受的損失。」
一想到此這些宗門老古董都坐不住了,紛紛外出,想要探明真相。
宗門界無疑因為血月王的坐化出現了大地震,人人自危,生怕朝廷趁著這一時機發動進攻。
而此時距離血月王坐化地不遠的地方也有一人甦醒了。
這是一個身穿儒衣的男子,身穿王侯鎧甲,眉宇間儘是漠視一切的神情,但他的威嚴之中又有一種儒家風範,截然不同的氣質在他身上竟然實現完美融合,沒有一絲一毫彆扭。
此人正是坐鎮扈下郡的方林候!
誰也想不到方林候早就已經趕到血月王坐化地外,但不知為何他並沒有闖入。
「天哭了,看來血月王已經坐化。」
方林候平靜地看著天地間的變化,臉上無悲無喜。
和別人不一樣,他很早前就得知血月王將坐化地選在南疆,否則也不可能屈尊來到這麼一個小地方。
「血月王已死,我也可以叩關了,不知傳聞能修行到九宮境界的血月劍法是何種光景。」
方林候起身,恐怖的氣息如同一座遠古神山拔地而起,震懾諸天萬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