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近九點,言非凡走進附屬醫院綜合診斷樓,祁勝主任辦公室旁的一間大辦公室,就見朱向東、魏欣等人已經到了。
他在分給他使用的辦公桌前剛坐下,耳邊就傳來大塊頭雷清平的詢問聲。
「大天才,關於孫威的病因,有眉目沒?」
「還沒!」言非凡的回覆很是簡潔乾脆。
雷清平哀嚎道:「大天才,還有多半天的時間,你得多努力努力啊。」
「要是在下午的討論會上,我們提不出幾個有理有據的分析,主任會罵死我們的。」
魏欣起身給去飲水機那裡,給自己沖了一包豆奶粉,輕笑道:「雷醫生,這種事情,怎麼能寄希望他人,要靠自己的。」
雷清平揉了一下發紅的眼睛,泄氣的道:「我基本上一夜沒睡,一直在研究孫威的病情資料。」
「我能想到的每一個病因,都被現有的檢查和化驗數據給否定了。」
「我是放棄了。」
他又詢問道:「魏醫生,你這是有了思路?」
魏欣攪拌著自己杯里的豆奶粉,說:「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確實是想到了,還沒被現有數據否定的可能。」
她故意停頓了下,見幾位同仁都望了過來,才緩緩道:「基因突變,或者是遺傳隱性缺陷爆發。」
坐在窗戶位置的朱向東,沉吟著說:「這種可能性雖然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這需要進行逐個片段的基因檢測,時間和耗費,都比較大。」
「而且,還不一定能檢測的出。」
朱向東又補充道:「如果最終確認就是這種病因,也意味著無法醫治,只能儘可能的緩解了。」
雷清平輕笑道:「花費至少幾十萬,卻得到一個絕望的答案……」
「要是我,才不會做這個基因檢測呢。」
魏欣白了他一眼,哼道:「死的明明白白,總比糊裡糊塗,好上很多啊。」
這時,朱向東發話道:「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話了,趕緊開動腦筋分析病因吧。」
「主任對我們的考核,是針對個人的,可不是針對團隊的……」
隨著他這話,辦公室的眾人是思考的思考,翻書的翻書。
還有兩人去了樓下病房,期待自己是火眼金睛,運氣也夠好,能從孫威身上看出點別人沒發現的蛛絲馬跡。
至於言非凡,雙眼無神的看著還沒開機的電腦顯示屏,又陷入了放空狀態……
時間很快又滑到了中午。
言非凡和姐姐再一次,在職工一食堂匯合。
「非凡,看了整形外科的官方回應了沒?」
排隊打飯的言非凡,搖了搖頭。
言自若湊近他一些,說:「官微回應說,對於胡平業所謂的爆料,整形中心完全不知情。」
「迄今為止,整形中心全體沒有一人對趙雨希女士的整容質疑,做出任何不負責任的評判。」
「對於此事,整形中心會高度關注,並跟進,不排除使用法律武器,維護自己的權益。」
「非凡,你分析一下,這個官方回應,究竟是什麼意思?」
言非凡要了一葷兩素,一份米飯,一碗湯,和打好飯菜的姐姐,找了空閒的座位坐下。
「姐,這件事對整形中心來說,也算是在全國做了一次免費的GG宣傳,他們應該是樂於看到這件事被熱炒的。」
言非凡分析道:「這個官方回應,就好比告訴對方,這件事與我無關。」
「你們鬧歸鬧,只要不把矛頭對準我,別給我身上潑髒水就行。」
言自若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
她嘗了一口自己要的青椒腐竹,不由的皺了下眉頭,道:「這青椒腐竹做的不好吃,給你吃。」
「非凡,我要吃你的那個香乾肉絲。」
言非凡很是自然的把自己的餐盤往前推了一下,方便言自若夾菜……
他埋頭吃到了一半,手背忽然被言自若用筷子給敲了一下。
「非凡,快看,有美女,大美女!」
言非凡抬頭,順著言自若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位高挑冷艷,穿著休閒裝的美人,托著餐盤,款款又速度不慢的走了過來。
只見她來到言家姐弟就坐的餐桌前,停住腳步,客氣的問:「言醫生,我可以在你旁邊的空座坐下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言自若立時替自家弟弟,熱情招呼了一句。
待美女坐下後,言自若又試探性的問道:「美女看著陌生,是剛從醫學院過來的實習生?」
美女搖搖頭,輕聲回道:「我是從京城百寧醫院過來的余蘇葉,以後就要和言醫生一起跟著秦醫生學習醫術。」
聽到這,言非凡忍不住開口問:「你要留在濱海?」
余蘇葉點了點頭,說:「眼前這種情況,秦醫生不太可能接受我們的邀請,來百寧醫院任職。」
「而且,我叔叔也和劉副院長定了君子協議,不能把你挖去百寧醫院。」
余蘇葉露出了春風暖人般的淺笑,說:「所以,我要想跟著秦醫生學習,只能是留在這裡。」
言非凡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不再搭理對方,繼續對付餐盤裡的飯菜。
言自若見自家弟弟不太開竅,也不好當面提醒,只得自己多操心了。
她輕笑著對余蘇葉道:「余醫生,你們余家的百寧藥業,百寧醫院,百寧醫療器械,我是知道的,有名氣的很。」
「我弟弟非凡一直醉心在醫術上。」
「其他方面就有些木訥了,以後你們同在一個老師教導下學習,還請多多擔待和照顧。」
余蘇葉輕聲回道:「言姐姐客氣了。」
「言醫生技術高超,我還要向他多多請教!」
「哎,言醫生……」
余蘇葉轉頭看向言非凡,道:「我自小接受家族安排的各項訓練,自詡還算努力,不曾偷懶。」
「但是昨天的那場考察,卻讓我有了坐井觀天,天外有天之感。」
「言醫生,可願意透漏一二,你是如何訓練出如此高超的操作技能的?」
「這不是練出來的,這是天賦!」
言非凡給出了這個氣死人的回覆後,拿餐巾紙把嘴一擦,看向言自若,說:「姐,我吃完了。」
「下午還有病例討論會,我先走了。」
說完這句,他也沒跟余蘇葉打招呼,徑直起身,端起餐盤就大步走人了。
這讓言自若恨不得抓住言非凡狠揍一頓。
她看向臉色不太好看的余蘇葉,訕笑道:「木訥,我這個弟弟,實在是木訥的很……」
下午三點半,言非凡和朱向東、雷清平、魏欣等人一起,齊齊來到了祁主任的辦公室。
祁勝等他們八人坐好,就吩咐道:「說一下你們各自的思考和分析吧。」
等待了片刻,沒人回應,祁勝臉色一沉,質問道:「一天的思考時間,你們都無所得?」
魏欣見其他幾人都看著自己,急忙接過了話,說:「主任,我們昨晚都沒怎麼睡,一直在思考孫威的病情。」
「只是面對這麼多檢查和化驗數據,就是沒找到可以切入的點。」
她試探性的說:「主任,或許是概率非常小的基因突變,遺傳缺陷爆發等原因導致的?」
「這個可能性,倒是不能排除。」
祁勝贊同了一句,見雷清平、朱向東等人眼睛布滿了血絲,心道,魏欣倒是沒說謊,他們這個樣子,真的有在熬夜……
就在這時,他忽的注意到,言非凡的一雙眼睛倒是明亮的很。
「小言,看來你昨晚睡得相當不錯啊,想必你是有所得了。」
「來,給大家說一下你的分析。」
被點名的言非凡,只得開口道:「主任,我反覆分析過孫威的病情,各種檢查和化驗數據。」
「每次得出的結論,都是……都是……」
祁勝見邱旭有些遲疑,追問道:「都是什麼?小言,放心大膽的說。」
「我們這是病因討論,不要怕說錯。」
言非凡坦言道:「結論就是,孫威他除了身體莫名消瘦,有些三高外,身體並沒什麼不妥。」
說到這,言非凡忽的心中一動。
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主任,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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