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家門口鬼鬼祟祟的幹嘛?」
另一邊,一臉警惕的劉子揚看著李雲,他也湊巧剛剛從一輛跑車上下來,身上有微微的酒氣。
和夢境外的那個穿著唐裝,氣質斯文儒雅的中年人不同,眼前這位劉子揚是相當的朋克,戴著大墨鏡,穿著大花衫,就差沒把花花公子的標籤貼在臉上了。
「貧道聽聞此地有古董售賣,便來一觀?」
李雲微笑的看著劉子揚說道。
劉子揚似乎是有些狐疑,但上下打量了李雲一番後便嘀咕道:「早說嘛,讓阿姨給你開門就是了。」
「老頭子,有客人!」
「來了!」
洪亮的聲音響起,在草坪上休憩的老者迎面走來,李雲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場:「來看古董嗎小道長?哪路朋友介紹的?」
「因緣際會知曉此處。」李雲頓了頓說道:「非要說介紹人的話,便是劉冬冬女士介紹的吧。」
「哦?那個小丫頭介紹的?」
這下子算是打消了劉若西的疑慮。
做古董行業的,必須知道對方門兒清。
面對一些客人,有些古董能拿出來,有些則不能。
「那小道長,你需要什麼樣的古董呢?」
「好古董。」
「我這兒都是好古董。」劉若西指著屋內說道:「我在港島做了大半輩子的古董生意,沒人不知道我鳳佬西的古董,黑道白道都知道,我這裡沒有流貨。」
李雲進了屋內之後,發現屋內陳設的古董和外邊有些不一樣。
由劉若西主營的古董生意和由劉子揚主營的古董生意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李雲將這些變化記在心裡,同時笑著問道。
「老先生是港島人?」
「華夏港島人,祖籍福健,祖祖輩輩都是和古董打交道的,一眼就能分出,辨出認出什麼是好的古董。」
劉若西特地的強調了華夏這兩個字。
李雲笑著反問道。
「那老先生,覺得什麼樣的古董,是好古董呢?」
「有年代,有故事的是好古董。」
劉若西頓時覺得,眼前的小道人看起來並不像是來買古董的,更像是來考較自己的。
不過劉若西也不惱,看著眼前的小道士,他什麼樣的負面情緒都很難升起。
不僅氣質給他一種見之清靜的感覺,而且還有一些不一樣的。
和這裡的人,或物,有著本質上不一樣的地方,劉若西說不上來,不過並不妨礙他想多和眼前的道人說說話。
「那麼對於老先生來說,這一屋子古董,最珍貴的為何物?」李雲繼續笑道:「是那唐朝的青花,還是晚宋的木魚?」
「這些都是相當珍貴的古董。」
「貧道是說,對於老先生你而言。」
「如果是對於我而言的話,是這兩個。」
劉若西指著另一邊柜子上的一壺酒和一個髮夾。
是一瓶酒鬼酒的白酒。
這個牌子的酒在便利店隨處可見,隨處可買。
然而放置這一瓶白酒的架子上卻標示了『此物無價』,和旁邊那表示著『亡妻劉慧敏髮夾』之物一樣。
兩個對於劉若西來說的無價之寶被擺了出來。
「這是你的珍寶,一瓶白酒?一個髮夾?」
「對,我的珍寶,一瓶白酒,一個髮夾。」劉若西咧嘴一笑道:「這兩個是最珍貴的寶貝,如果這裡的古董都是有價之寶的話,那麼這瓶酒和這個髮夾,就是這裡的無價之寶,你出多少錢,都不賣的古董不過想必也沒人會用錢去買我的無價之寶吧,哈哈哈哈。」
李雲在仔細的端詳了這一瓶白酒的封面過後,一切便明白了。
「原來如此」
此時此刻,李雲心既已明了來龍去脈,便也笑道。
「這酒,能開嗎?」
「哈哈哈!我這屋子裡,什麼酒都能開,就只有這瓶酒,不賣,也不開。」劉若西說道:「他對我的意義非同一般。」
「可他終究是一壺酒。」
「可他也是一壺意義非凡的酒,這酒可不是用來喝的。」
李雲和劉若西的交流讓另一邊的劉子揚雲裡霧裡道:「你們在說些什麼?不就一瓶酒嗎?酒不用來喝用來幹嘛。」
「夢裡花落知多少,這終歸,是夢裡的酒啊。」
在夢境之外的劉子揚三人看著雲霧繚繞的劉若西非常的緊張,不過這麼幹坐著也不是辦法,便也閒聊起來。
「話說,你在港台生活了那麼多年,回到大陸還習慣嗎?」
港島和大陸這邊的生活習慣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一開始可能有點不太習慣了,不過後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劉子揚看著自己父親呆滯的臉笑道:「我小的時候,我父親就一直在跟我說大陸的事情。」
另一邊的林棟有些意外道。
「叔他不是港台人嗎?怎麼知道大陸的事兒。」
林棟是知道他們劉家做古董生意非常的厲害,在港島那邊也是黑白通吃的人,畢竟不黑白通吃也不可能在那邊做起古董生意,還是幾十年前的混亂年代。
他一直以為劉家是港島地頭蛇。
「我祖籍福健的,我爺爺那一輩帶著我爸過去港台的。」劉子揚說道:「我爸才11歲好像才來到港島的,長大之後在港島成家立業生下了我,自打我記事兒的時候起他就天天跟我說,大陸的地方有多麼多麼窮,這港島有多麼多麼的繁華,比大陸那窮地方啊,好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港島當時幾乎是亞太地區的金融中心,所以這話說的也沒什麼毛病,不過聽到這裡林棟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嘀咕道:「既然這麼嫌棄大陸的話那還回來幹嘛,待在港島不好麼。」
聽著林棟的抱怨,劉子揚非但不惱,還有些笑道。
「哈哈哈哈,棟啊,那你知道,後來我爹他是怎麼說的呢?」
「他是怎麼說的啊?」
「他說啊,再窮,那也是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