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可能!」
在後面,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格倫看著眼前這一幕嘴巴張的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這次攻城本應該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才對啊,但是怎麼連城牆都沒到,就死傷了幾百人。
那些植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在他的認知裡面植物不過是口中食,手中物,現在卻變成了自行收割生命的儈子手。
突然,格倫感覺自己有些衝動了,這回怕是栽到坑裡了。
「貝爾!」
格倫思緒飛快運作,眼神閃過一絲艱難的決斷,隨後朝自己的大兒子喊到。
「是!」
貝爾回了一聲,他了解附近的風格,在戰事時他是格倫的下屬,而不是兒子。
「你趕緊去馬克西姆去,告訴他們立刻馬上派兵支援,若他們猶豫不決,你就說,要是我部沒了,就憑他們那點人手,還是繼續像老鼠藏在地下吧。」
格倫急切的說到,就從城上的那一波短暫的攻擊來看,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而現在他若退,那炮彈打來,他們完全就是活靶子,哪怕他能逃走,手下都死光了去,他這個山匪王還當個屁啊!
但要是繼續攻城,光靠他一人也是杯水車薪。
就在格倫急切的吩咐的時候,在羅晨的吼聲之下,騎士團的戰士們也迅速運轉起來,搬起身邊各種奇怪的炮彈,將其放入植物的口中,隨後又是一波炮響。
「砰……!」
轟隆的大炮,升起的白煙,殘缺而血腥的屍體,這些來自異界的植物,在羅晨的改造之下,初次在這個世界展示出他的鋒芒。
「準備!」
見山匪已經進入了竹槍的攻擊領域,羅晨指揮著喊了一聲,身旁的戰士們一個個將竹槍伸出牆外,黃深深的槍口對準下面一個個蠕動的人頭。
「開槍!」羅晨又是一聲下達了命令。
聽到羅晨的命令,戰士們握住竹槍的某一部節,將其順時針扭轉九十度。
「砰!!!」
槍聲齊鳴,一顆顆拇指大小的子彈從槍口射出,沒有火星剎那的恐怖,但威勢絲毫不減,打在山匪身上就是一個血洞,唯有拿著盾牌的山匪還有一絲生機。
騎士團的戰士是第一次上戰場,像這種拿著手中的武器殺敵也是第一次,途中很多人手都在發動,開槍之後,又興奮、有難受、有惶恐……
哪怕第一次都不怎麼好,也極大的增長了這些新兵的氣勢。
再加上先一輪的炮擊,這輪死去的人比起上次只多不少。
不過兩輪攻擊,折損近半,格倫也不敢這樣繼續干看著了,他怒聲一吼:「貝利,召集兄弟們,隨我上!」
格倫口中的兄弟自然不是那些在炮灰沖城的山匪,而是不過五十人,被他精心培養出來的心腹。
這五十人個個虎背熊腰,筋肉虬龍,肉體看著就充滿力量,一臉橫肉,常年刀尖上舔血,一身掩蓋不住的血氣、煞氣,更有格倫為他們斥重金鍛造的盔甲、利刃,在戰場之上,兇悍無比。
格倫騎著戰馬,帶著五十人呼嘯而來,竟後發限至,跑到了山匪的前面。
而這時他們距離蓮花城僅僅只有十米的距離!
「空空空……!」
地下不斷傳入有重物破土而出的聲音,格倫聽到這聲音就感到不好,雙手朝馬身上一拍,整個人就從馬身上飛了出去。
就在他剛剛離去之時,一個綠色的尖物從地里衝去,直直的撞在馬上的身上,扎出一個碩大的血窟窿。
戰馬受襲,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嘶鳴摔倒在地,還好格倫早有感應,否則馬一倒,他也不會好受。
可其他人就沒有他那樣的敏銳和實力,五十人之中,超過三十人的戰馬被偷襲倒地,但其中只有不足三人完好無損的落在地上,其他人都隨戰馬栽倒在地,摔得七葷八素。
然而危險這時才剛剛開始,不得不說格倫他們這次的時間正乾的巧,不僅植物的炮彈已經裝填,而且戰士的竹槍也上好了子彈。
於是在羅晨一聲令下,植物的炮彈、戰士竹槍的子彈、地下植物的攻擊三管齊下,無盡的死亡向著格倫等人籠罩而下。
「砰……!」
「砰……!」
「空……!」
「滋……!」
……
炮灰傾斜之下,城下區域完全被炸起的煙塵沙子籠罩,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其中的場景,但是就憑從中傳出來的哀嚎聲,攻城的山匪和守城的騎士團戰士,似乎都能親身感受到其中的慘烈。
山匪們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知為何停了下來,一個個面色凝重、緊張,似有意無意的吞吐口水,一臉的驚恐。
「嘭!」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煙塵之中升起,向著第一層蓮花瓣跳去,就像初生的太陽,照在山匪的身上。
羅晨拿起手中等候多時的竹槍,右手握著竹節一扭,一個子彈打向這顆冉冉升起的太陽。
「砰!」
一聲槍聲,子彈從躲避的格倫臉邊劃出,帶出一道血絲,雖然沒有直接將其打死,當也讓這顆山匪眼中的光跌落下去。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格倫落下的方向正好是刀鋸藤的方向,這傢伙不知深淺,居然想抓住刀鋸藤緩住,再圖上城。
於是,格倫悲劇了!
「啊!!!」
刀鋸藤利刃一般的藤葉璇轉起來,往格倫伸出的手一削,一下子就切下了他四根手指頭。
十指連心,四根手指被切斷,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更禍不單行的是,格倫摔在地上,又被突起的竹筍一刺貫穿出一個血洞。
但格倫乃是三階修煉者,生命力那是沒法說的,這樣也沒有立即死去,只是身體重傷,鮮血流失,若沒人救助,死亡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然而外面的山匪可看不到煙塵中的詳情,他們只看到格倫跳出來,然後被羅晨開槍射擊,灑出一道血花,摔入煙塵之中,於是這群本就自私的山匪們立即就混亂了起來。
「啊,格倫大人死了!」
「快跑啊!」
「撤退!趕緊撤退!」
「格倫大人~~」
有悲切,有痛苦,也有傷心和驚喜,但是無法避免的是這些山匪在蓮花城的攻擊以及格倫的「死亡」下引發了心中最深處的恐懼,一個個丟下武器,不要命的逃去。
「砰!」
羅晨沒有放炮,他平視而去,只見一道白光衝上天際,然後「啪」的一聲爆開,奼紫嫣紅。
「信號彈?煙花?」
「但是為什麼大白天的還能這樣艷麗呢?」
羅晨輕聲的呢喃著自己想不通的事情,或許這就是奇幻世界的原理吧。
「嘿嘿,還有援軍?」
羅晨有些不可思議,不過短短兩個月時間,他自然沒能組建起情報系統,何況馬克西姆的謀算,只有間諜才能打探一二,沒這一切的羅晨自然不知道其中真實的情況,所以他還以為只是一場山匪攻城而已。
他也理解這些山匪,畢竟天大地大,肚子最大,食物等於生命,羅晨對此早有預料。
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這其中還有所影藏啊。
羅晨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城市,眼睛微微眯起,隱隱約約的殺氣升騰而起。
他不是傻子,這城裡要是沒死,幹嘛往天上發信號,這是在通知內應行動。
但羅晨萬萬不會想到,那些準備做內應的人居然陰差陽錯被抓住,等他們逃出來之後,一切早就結束了。
突然升起的信號擋不住山匪們心中的恐懼,他們充耳不聞,一心只想逃離這片區域。
可就在這時,上百個穿著堅硬盔甲,騎著戰馬,面容堅毅的騎士擋在了他們的前面。
「給我站住!」
泰德厲聲喝到,他現在是一臉的怒氣。
天殺的格倫,狗娘養的混蛋,居然想一個吃獨食,壞了他的事不說,落於下風之後居然還敢厚顏無恥的要他出兵。
泰德發誓,若是格倫在他面前,他絕對要砍死這個傢伙,然後將他的屍體剁碎了餵魚。
於是他先殺了格倫的大兒子貝爾,正是父債子償不是。
親手殺掉貝爾也讓他瀉了一些憤,但他還是得出手支援,他們本就是敗軍之將喪家之犬,只有聯合起來才有勝算,再加上馬克西姆給了他台階下,憤怒之餘泰德也只好點兵出戰。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就這麼點時間,格倫居然就敗了,等他抵達,全是潰敗的逃兵,那一個個逃跑的樣子,就像死了爹媽要喝奶一樣。
「廢物!廢物!」
泰德不斷的咒罵格倫,見山匪居然不聽自己話,直接吩咐手下持劍一斬,滾滾人頭落地,才止住了山匪的潰逃。
「格倫呢?那個廢物去哪了?」
泰德憤怒的看著眼前的一個山匪問到,可憐的山匪跪在地上,誠惶誠恐,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沒了。」
山匪輕聲的說了一聲。
「什麼?」
泰德似乎沒有聽清,又狠狠的瞪了那山匪一眼。
見泰德這般凶神惡煞的模樣,山匪心一橫,說死就死吧便大聲的說到:「沒了!格倫大人死了!」
「死了?!」
山匪說的大聲,聽到這話的泰德說的更大聲,滿臉的驚疑。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格倫乃是三階,正值壯年,實力比之他也弱不了多少,就這麼點時間,怎麼會死了?
難不成是偽神那邊出了什麼高手?
泰德支著腦袋四處看,也沒有看到格倫的身影,才看著山匪繼續問到:「他怎麼死的?」
「被他打死的!」
山匪顫顫巍巍的指著城頭上的羅晨,臉上止不住的恐懼,作為格倫的手下,他是知道格倫是有多強的,可是現在卻被羅晨一下給打死了,由不得他不害怕啊。
泰德順著山匪的指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城頭上的羅晨。
不過說來,想要看不到他那才是難,其他人都躲在城牆的後面,伸出個頭也很快收回去,唯獨他一人整個身子都站在城牆上面,好像在說:我就在這裡,你來打我啊!
扛著一根竹竿,一手打在竹竿上面,一手百無聊奈的扣著自己的鼻孔,看向遠處的泰德一群人,一臉的不以為意。
「他?」
泰德有些懷疑,也有些怒火。
「對!就是他!格倫大人就是被他打死的。」
山匪立即說到,他現在就想把泰德伺候好了,讓他放過自己。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泰德不僅沒有放過他,更是一劍斬下了他的頭立威。
「去撿起你們的武器,繼續攻城,否則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泰德指著倒在地上噴涌鮮血的無頭屍體厲聲喝到,大有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的意思。
「殺殺殺……!」
他手下的騎士也跟著一齊吶喊,這些騎士都是泰德精心培養,地位就相當于格倫的心腹衛隊。
騎士們一個個持劍立馬,手中的利刃泛起寒光,身上說不出的冷峻和危險。
泰德揮了揮手,騎士們便騎馬前行一步,遇到山匪就一劍砍下,眼睛一眨都不眨。
在死亡的威脅下,山匪只好重新撿回武器,向著蓮花城繼續進攻,然後倒在羅晨的炮火下。
這個過程之中泰德也沒有看熱鬧,也是親自帶著手下跟著一起進攻,其中還有眾多穿著白袍的光明教會的祭祀。
光明教會的牧師擅長治癒、淨化、增幅和攻擊,有了他們的加入,情況到也好了不好。
其中更有馬克西姆親自出手,這老頭行動迅速,就是炮彈也能輕易的躲開,經驗有豐富,只是初見就看到了刀鋸藤的危險,幾個跟頭就要衝上城頭。
童話故事裡面為什麼會有英雄,那是因為英雄很強大,強大到以個人的力量就能左右一場戰爭,這在虛空征戰之中猶為明顯。
若是馬克西姆的對手不是羅晨,而是另外三個真正的二階領主,或許他真能在後方燃起復興之火。
馬克西姆剛剛衝上城頭,露出一臉的獰笑,然後迎面射來一顆水珠,打在他的胸膛。
「嘭!」
馬克西姆只感覺五臟移位,好像一顆煮熟的雞蛋掉在地上又被踩了一腳的巨痛。
整個人來的多快,倒飛出去就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