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宴張了張口,回過神來。
她遲鈍的睜開眼睛,只看了一眼盛羨的唇,就飛快的移開了視線。
他的手還控著她的腦袋,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依偎在他懷裡,她害羞的動了動身子,想從他身前稍微撤開一點兒。
盛羨感覺到她的動彈,手上按著她腦袋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一些:「稍等會兒,讓哥緩緩。」
陸驚宴沒太懂他的意思,慢慢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他:「啊?緩什麼?」
盛羨低垂著眼,嗓音低啞的笑了一聲,什麼話都沒說。
陸驚宴眨巴了幾下眼睛,覺得他很莫名其妙,現在現在連咽口唾沫都覺得很羞恥的她,抬起手剛想推開他一把,結果指尖剛碰到他襯衣,她突然明白了他剛剛那話的意思。
她表情僵了下,視線意有所指的往下飄了一眼。
盛羨鼻息里發出一道很輕的笑:「懂了?」
陸驚宴:「……」
他和她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問出來?
陸驚宴臉更燙了,半晌才生硬的擠出來一句:「盛羨,你能不能不要耍流氓?」
盛羨看著她:「對我女朋友說這些話,怎麼能叫耍流氓呢。」
「再說,比起來我女朋友早中午一日三餐的給我發黃色小視頻,我這又算得了什麼。」
陸驚宴忍著一拳頭砸在盛羨臉上的衝動,深吸了一口氣,「哥哥,這事過不去了,是不是?」
盛羨話里含著笑意:「過得去。」
陸驚宴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盛羨盯著小女朋友的臉看了會兒,緩緩地坐直了身子,扣著她腦袋的手,慢慢的抽走,落在了她的耳朵上:「怎麼過了這麼久,耳朵還這麼紅。」
他撥著她耳朵的動作很輕,痒痒的,惹得她縮了縮脖子。
陸驚宴覺得自己懂的挺多的,什麼話也都敢說,在很多人的眼裡,她的形象屬於放浪不檢點的那種。
但是自從跟盛羨認識之後,她這項技能就變得越來越弱,到現在簡直跟回到了新手村沒什麼兩樣。
盛羨看出她的不好意思,沒再逗她,把手收回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他今天穿了件純棉的短袖,被她剛剛那麼用力的一抓,現在皺成了一團。
他輕拂了兩下衣服,見衣服還是皺,沒忍住輕笑了一聲:「還好穿了衣服。」
陸驚宴納悶的扭頭看了他一眼。
盛羨點了點衣服上皺巴巴的紋路:「要沒穿衣服,哥哥准得被你抓破了。」
陸驚宴:「……」
她突然很想誠心的對他來個建議:不說話,沒人當他是啞巴。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盛羨忽然出聲:「阿宴。」
「嗯?」
「把遙控器拿給我。」
陸驚宴哦了聲,把茶几上的遙控器遞給盛羨。
盛羨抬起手,關掉了電視。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盛羨捏著遙控器低垂著眼沉默了一小會兒:「阿宴,我那會兒給了你機會的,我打算只給你一次機會,你懂我的意思嗎?」
陸驚宴愣了幾秒,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上午那會兒,他告訴她真相,讓她好好想想那事。
她恍然的「啊」了聲,對著他點點頭:「我懂啊。」
小姑娘反應很漫不經心,在他看來很嚴重的事情,對她來說好像特別的無關緊要。
盛羨有點懷疑,她可能壓根就沒懂自己上午說的那些情況究竟代表著什麼。
挺想自私點的,但又捨不得。
盛羨沉默了片刻,說:「阿宴——」
陸驚宴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轉頭對上他的眼睛:「我是真的懂你的意思,你不用再把那些事對著我強調一遍了。」
她是真的懂他的意思。
她也有點怕,怕有一天,他病情惡化,對她也是對別的女人那種反應。
人嘛,瞻前顧後,畏畏縮縮,是常態。
可她覺得,人活在這個世上,再多的常態里,也總得有一件事是義無反顧的。
她活到現在,十六歲到二十六歲,最美好的年華,沒談過一次真真正正的戀愛,在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或許就這麼走過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真心喜歡的人,總不能因為一些未來不確定會不會發生的事情就放手。
盛羨從小到現在,什麼錯都沒有,但卻經歷過那麼多不公平。
他那麼好,值得被人義無反顧的愛一次。
但卻從未有過。
所以她想為他義無反顧一次。
她想讓他知道,這個世界給他不全都是冰冷,還有溫暖。
想到這兒,陸驚宴反倒前所未有的心安了下來:「你要是一輩子好不了,我一輩子不喜歡你就是了。」
「你要是有一天,我靠你近了點,你會有上午對別人的那種反應,那我跟你保持一段距離就是了。」
「多大點事啊。」
盛羨喉結滾了滾,看著陸驚宴沒說話。
吃飯那會兒,她說的那些話,意思其實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他就是替她感到不值,所以現在才又說了一遍。
哪知道小學生依舊這麼篤定。
上午他跟她說那些話的時候,是真的很忐忑,她沒有正面給他答覆,說下樓去吹吹風的時候,他是真的很焦躁。
莊臣今天過來是看診的,那一個多小時他狀態很糟糕,他心不在焉的聽著莊臣的話,不止一次的在手機里翻出她的電話號碼。
陸驚宴看盛羨不說話,衝著他眨了眨眼睛:「盛羨,你該不會是想渣我吧?」
「……」
「你剛那麼親了我,現在就反過來跟我說這些,你就是想渣我對不對?」
盛羨頭有點疼:「……沒有。」
「怎麼沒有,別人家的男朋友,親完了都是膩膩歪歪,你倒好,是讓我想想清楚。」
看著小女朋友惱怒的樣子,盛羨低頭輕笑了幾聲,喃喃低語道:「是啊,多大點事。」
他聲音很小,陸驚宴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盛羨抬頭,「我說,不想抱什麼抱枕,想抱阿宴。」
話題轉的太快,陸驚宴愣了下:「啊?」
「所以,阿宴,來哥哥懷裡,跟哥哥膩歪會兒。」
說著,盛羨伸手,把她一把扯坐在自己腿上,抱進懷裡。
陸驚宴腦袋撞在了盛羨的肩膀上,他身上好聞的味道盡數的鑽進了她的鼻子裡,她不自在的咳了兩聲。
盛羨倒是很平靜,一點也不像是那種靠近女人會有不良反應的人,他拉著她的手,捏揉著她一根手指:「阿宴,你覺得哥哥吻得怎麼樣?」
陸驚宴差點被口水嗆到。
她極為不可思議的看向他,著實有點想不通他是怎麼做到用你今晚想吃什麼這種語氣說出來這種話的。
迎著她的視線,盛羨挑了下眉,又直白的問:「喜不喜歡跟哥哥親?」
陸驚宴別開頭,沒理他的話。
盛羨仰著頭,湊近她耳邊:「嗯?喜不喜歡?」
陸驚宴抬起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耳邊,他趁機舔了一下她的手指,陸驚宴嚇得飛速縮回來。
盛羨衝著她的耳膜低笑了一聲:「哥哥挺喜歡親阿宴的,阿宴的唇比哥哥想像中的軟。」
陸驚宴:「……」
陸驚宴目瞪口呆了三秒鐘,掙扎著想從盛羨懷裡出來:「我突然想起來,明天有個會,我想回家整理下資料。」
盛羨壓住她亂動的腿:「剛親完,想什麼工作,跟哥哥多膩歪會兒。」
陸驚宴:「……」
操。
她不就是隨便用了個詞嗎,他有完沒完了。
盛羨看著她差點炸毛的樣子,悶笑了兩聲,托著她的腰,讓她面向了自己,雙腿跪在了自己的腿兩邊。
他仰著頭,看著她臉,抬手捏著她的脖子,把她腦袋往下壓了一些:「哥哥腦洞有限,能想到最膩歪的事,就是跟你再親一次。」
他邊說,唇邊一下一下落在她的唇上:「你放心,今晚肯定送你回家,因為——」
他的舌尖舔著她的唇縫,語氣曖昧而又含糊:「哥哥今晚也想睡個好覺。」
PS:晚安~哦哦哦~~~昨晚沒睡好?盛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