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兩個字,郭浩不由得一驚,因為他知道,這可是兵法!
「你爹怎麼會有這書!」
郭浩連忙問秋南,秋南不知道他為何吃驚,疑惑地搖了搖頭。
「《吳子》、《六韜》、《尉繚子》,這三本可都是兵書,一般人家是不可能有的,除非你家有人當兵!」
郭浩這麼一說,秋南更疑惑了,依舊搖頭。
「看樣子你也不知道,不過這件事你一定不能說出去,四書五經沒什麼,但是兵書可不是咱們這些百姓能有的!」
「那,咱們還學不學?」秋南在地上寫道。
「學,為什麼不學,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這些兵書可要比四書五經有意思多了,不過不到必要的時候,不能讓人知道你學過這些,明白麼!」
秋南重重地點頭。
郭浩看著地上的十二本書,深吸一口氣,從中拿起了論語,剩下的用布包好,抬起頭四處打量。
「半山腰那裡有個山洞,我們把書藏裡面,等我們把這些書都背下來,我們就把它燒掉!」
秋南聞言表示同意,於是二人來到山洞,走進了一看哪是什麼山洞,而是一個土地廟。
「土地老爺,我們把書放你這裡,你可要幫我們保存好,以後為為你上供燒香,你可幫我們藏好了。」
郭浩原本不信神,可是穿越這種事都發生了,沒準真的有神仙也不一定,這個世界有很多未知,心存敬畏總沒有錯。
二人藏好了書,轉身回到山下,有了書郭浩講起來就不那麼跳脫了,秋南也不覺得無聊,不求甚解地與郭浩一起學習。
很快,上午的時間過去,秋南要回家吃飯,他家也住在城南村,父母都不在了,和一個奶奶相依為命。
秋家的房子也不大,門口有一片菜園,平時秋南的奶奶在菜地里種菜,一半吃一半賣,日子倒也勉強維持。
秋南回家後,郭浩再次來到城門口,他來這裡的目的是找那個乞丐,可是始終沒有看見他。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漸漸顏色起來,城門底下有陰涼,郭浩懶洋洋地坐在地上,不是乞丐勝似乞丐。
「你們看,狗娃天天來這裡,莫不是真要當乞丐!」
「由不得他不當,你們還不知道吧,郭二牛的媳婦兒有了,已經三個月了,郭二牛那樣養一個就不容易,現在又多了一個,估計顧不上他啦!」
沒錯,郭氏確實懷孕了,過年的時候夫妻二人沒什麼事,竟然把郭浩攆出去打大樹,二人在屋裡造小孩。
結果二人很滿意,郭浩這個大號練廢了,二人心思全放在小號上,所以郭浩愈發的自由了。
「你們說他一個傻子,如果真當了乞丐會不會餓死?」
「誰知道呢,反正這年頭餓死人還少了,也不差他一個,郭二牛指望不上他,還能白養著他?」
兩位兵丁思考的問題,也是郭浩考慮的問題,由於每天運動量大,所以他飯量很大,這也是他一有錢就吃包子的原因。
可是有些辦法用多了就不新鮮了,大小錢的事有不少人知道,也確實給他一些錢,但這年頭都不富裕,也就一些富商花一文錢逗個樂。
這個辦法不行,郭浩必須想其他辦法,對於別人的嘲笑,他一點都不在乎,他現在的目的就是生存,在簡單點就是吃飯。
隨意他在城門口的日子一長,很多人都把他當成了乞丐,其他乞丐欺負他,他毫不退讓,但孩子們找他,他表現的很溫柔。
「哎你們看,這狗娃也怪了,對那些乞丐厲害,但卻不欺負那些孩子,你們說這是為何?」
「要我看啊,他這不是傻,而是心智不成熟,別看他長得大,但心智只有六七歲。
那些孩子和他親近,是因為他也是孩子,那些乞丐和他不熟,他自然厲害了!」
「原來如此,還是老兄看的明白,佩服,佩服!」
「不敢當,不敢當!」
兩個兵丁互相恭維,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事,可他們哪裡知道,那些孩子都是秋南安排的。
經過這一年多的鍛鍊,秋南也學了不少東西,孫七已經十五了,和孩子們一起玩有些不合適,就跟著他哥孫六一起混。
在郭浩的安排下,年齡最小的秋南反而成了老大,其實也沒做什麼,就是隔三差五給他兩文錢,請孩子們吃糖。
於是郭浩和秋南配合,是不是演一場戲,哄搶郭浩「好不容易」要來的錢,弄得郭浩嚎啕大哭。
日子一天天過去,夫妻倆好像忘記了這個大兒子,也知道他在城門口要飯,應該是餓不死,在他們看來,哪怕是餓死了也沒辦法。
而郭浩,除非實在太餓了,輕易是不會回去的,他在那個土地廟裡弄了個窩棚,平時和土地老爺作伴。
可是這裡四處透風,冬天是沒法住的。
……
天福六年九月,開封成來了一隊人馬,百姓們都知道來了大人物,紛紛躲閃到兩旁。
只見為首的是兩位年輕人,二人騎著馬,一身華服,容貌俊郎,儀表堂堂。
看著百姓們卑恭的樣子,其中一人道:「大哥你看他們如此卑微,都是咱們的奴隸啊!」
另一個聞言瞥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二弟慎言,你怎麼能這麼說,他們都是大晉的百姓。」
「怕什麼,父王馬上就是皇帝了,到時候你我都是皇子,這天下都是咱們石家的,百姓自然都是咱們的奴隸!」
一人說完,另一人好像很高興,躲在人群中的郭浩聽見這番話,不由得心裡一動。
「這兩個人說父王,此時的王爺只有石重貴一個,正在開封做府尹,如此說來他們是石重貴的兒子,好像都在外面做節度使,此時回來難道石敬瑭不行了?」
郭浩心裡想著,具體時間他也不清楚,只是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後晉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
皇宮中,石敬瑭坐在龍椅上,時不時咳嗦兩聲。
只見他身穿龍袍,面露愁容,長著一雙鳳眼但眼窩深陷,眉毛因為本是上挑卻不堅挺,高鼻闊口,連鬢絡腮鬍子,臉色有些發黃。
「咳咳,重貴啊,延寶、延煦都回來了吧。」
「回父皇,延寶、延煦都回來了,現在正在宮外等候。」
「好,等下了朝讓他們來見我,諸位臣子還有什麼事需要上奏麼!」
這時從大臣中走出一人,高聲說道:「臣桑維翰有奏!」
石敬瑭見是宰相桑維翰,很是重視,正色問道:「愛卿何事,且說與朕聽。」
桑維翰聞言清了清嗓子,從懷裡拿出一本奏表,道:「這是成都節度使安重榮的奏表,請聖上御覽。」
聽到是安重榮的奏表,石敬瑭皺了皺眉,心說他沒事上什麼奏表,其他大臣聽了也紛紛猜測。
「安重榮在成都呆的好好的,怎麼突然上表了,難不成是嫌成都地方不好,想要上表移鎮?」
大多數都是這麼想的,石敬瑭也是如此,只見他揮手道:「朕最近頭疼的緊,奏表我就不看了,愛卿給朕念一下吧!」
「這……」桑維翰有些猶豫,繼而道:「陛下,安重榮這奏表的內容有些不妥,您還是自己看看吧……」
「有什麼不妥,難道他還敢罵朕不成,讓你念你就念!」
「是!臣這就念!」
說完桑維翰打開奏表,朗聲念道:「臣昨據熟吐渾節度使白承福、赫連公德等,各領本族三萬餘帳,自應州地界奔歸王化。
續准生吐渾並渾葜苾兩突厥三部落,南北將沙陀、安慶、九府等。
各領部族老小,並牛羊、車帳、甲馬,七八路慕化歸奔,俱至五台及當府地界已來安泊。
累據告勞,具說被契丹殘害,平取生口,率略羊馬,凌害至甚。
又自今年二月後來,須令點檢強壯,置辦人馬衣甲,告報上秋向南行營,諸蕃部等實恐上天不祐,殺敗後隨例不存家族,所以預先歸順,兼隨府族,各量點檢強壯人馬約十萬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