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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醴泉偶遇

2024-10-01 01:07:41 作者: 紅蓮素心
  公曆1009年,山東醴泉寺來了一對夫妻,正是郭浩和沈欣。

  「夫君,聽說這醴泉寺在當地很有名,始建於南北朝時期,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呢。」

  「呵呵,欣兒,你最近歷史不錯啊,功課倒是做的很足。」

  「那是,遊歷山水,每到一個地方,自然要查一下資料。」

  二人說著進了醴泉寺,醴泉寺建於群山環抱之中,坐南朝北環境幽美、山峪縱深、古木參天,景色確實十分迷人。

  一路看著寺里的精緻,郭浩依舊是見而不拜,知客僧見二人氣質不凡,又給了不少香火錢,也就沒怎麼約束二人。

  和當年少林寺一樣,沈欣的好奇心始終很重,一路走到寺南的,南面有很多山,山下有幾個山洞,沈欣眼睛一亮。

  「夫君,那裡有個山洞,我們進去看看吧!」

  郭浩聞言無奈的搖頭,看向知客僧:「大師,我們可以去山洞裡看看麼?」

  山洞裡什麼都沒有,平日裡都沒什麼來,郭浩他們想要看,知客僧怎麼會拒絕。

  「二位施主請便,只是這山洞人跡罕至,二位還需小心。」

  「多謝。」

  郭浩道了聲謝,就和沈欣進了山洞,果然如知客僧所說,山洞裡除了一些動物的痕跡,沒有什麼特殊的。

  沈欣看了有些失望:「這麼好的山洞,你們怎麼不利用上呢,這裡這麼安靜,絕對是修行的好地方!」

  沈欣說著走出了山洞,走了一會兒又進了一個山洞,和之前的山洞一樣,裡面依舊什麼都沒有。

  「算了,不看了,咱們走吧,不是說醴泉很有名麼,咱們去看看。」

  沈欣說著就往外走,忽然好像聽到什麼聲音,沈欣便停住了腳步。

  「你們聽,是不是有人在說話!」

  郭浩和知客僧一愣,屏氣凝神,確實聽到了一個聲音,不仔細聽還真不會注意。

  「阿彌陀佛,貧僧想起來了,前不久寺里來了一個學子,在寺里讀書,由於這後山比較幽靜,所以就住在了後山。」

  「哦?」

  沈欣的表情不變,郭浩卻來了興趣,隱姓埋名的生活過久了,有時候也想做一些事情。

  「欣兒,咱們去拜會一下這位讀書人吧,能在這寺里讀書的人,我覺得不像是普通人。」

  「你想去就去唄,反正我是沒覺得有什麼特別,去看看也行。」

  二人達成共識,三人就出了第二個山洞,直接前往知客僧說的那個山洞。

  距離山洞越近,聲音就越清晰,是有人在讀書,郭浩一聽內容就知道是《易經》。

  來到山洞口,只見一個讀書人坐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本書,一邊誦讀一邊思考。

  也許是聽到聲音,那個讀書人抬頭看了過來,臉色微微一變,知客僧剛要上前,卻被郭浩攔住。

  「在下關月,協內子遊歷江湖,行至此地,聽聞兄台在寺里讀書,冒昧打擾,還請兄台勿怪。」

  郭浩說著拱手施禮,那讀書人連忙放下書:「不敢,不敢,只是在下也是借住於此,無法招待二位,還請二位海涵。」


  讀書人也沒想到,他在寺廟裡讀書還會有客人,知客僧不明白郭浩為什麼這麼客氣,站在一旁不說話。

  「呵呵不礙事,是我們打擾兄台了,不知兄台怎麼稱呼?」

  讀書人聞言回道:「在下范希文。」

  郭浩原本是要看他讀的書,打算與對方切磋一番,可聽到這個名字猛然抬頭。

  「你是范仲淹?」

  范仲淹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疑惑道:「兄台認識在下?」

  郭浩聞言笑了笑,這時沈欣也好奇地看過來,道:「他就是那個……」

  郭浩笑著點頭。

  二人的表情,讓知客僧和范仲淹都很疑惑,尤其是沈欣,原本是在看風景,此時忽然打量起范仲淹來。

  「他日中不惟顯官,當立盛名於世,希文你的名字,我可是如雷貫耳啊!」

  聽到這句話,范仲淹臉色微紅,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不敢,不敢,都是姜先生抬愛,在下愧不敢當。」

  郭浩聞言擺了擺手,看了看山洞裡面,發現這個山洞不大,裡面擺設很簡單,除了一張床外,還有一些廚具。

  「我可以進去看看麼?」

  范仲淹猶豫了一下,抬起手笑道:「寒舍簡陋,讓兄台見笑。」

  郭浩聽了則不客氣,進了山洞發現,裡面有很多書,還有很多文稿,看來范仲淹平時讀書很刻苦。

  書桌的旁邊是一口鍋,裡面是凝固的小米粥,郭浩心裡一動。

  「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希文也!」

  聽到郭浩這麼稱讚他,范仲淹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這麼做也是沒辦法,誰讓他家裡窮呢。

  「兄台過獎了,我怎麼敢和顏師比肩,他是聖人之徒,而我只是江湖遊子罷了。」

  郭浩聞言笑了,看了看沈欣,道:「夫人,你不介意我收個徒弟吧。」

  沈欣聽聞白了他一眼,心說你就裝吧,要收范仲淹為徒弟,你也得有那個本事。

  但是郭浩現在可謂是胸有成竹,這些年的隱居生活,除了陪沈欣遊山玩水外,郭浩始終在看書。

  聽到郭浩要收他為徒,范仲淹有些詫異,因為郭浩的外表不過三十歲左右,能有什麼學識。

  而且他剛把他比作顏回,現在又要收他為徒,豈不是把自己當成了孔子?

  「我看你在看《易經》,那你可知『道』的含義?」

  郭浩也不客氣,直接出口考校。

  范仲淹略一思索,回道:「道可道,非常道。」

  郭浩聞言一笑,心說年輕的范仲淹還挺滑頭,直接用易經回答,這分明是在考校他。

  「那麼,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又作何解釋呢?」

  范仲淹看了看郭浩,這句話字面意思誰都明白,可其中的「道」,卻並不好解釋。

  「得道多助,自然是指民心,要想得到民心,自然是急百姓之所急,想百姓之所想,如此方可得道。」

  郭浩聞言點頭,剛要說什麼,這時沈欣忽然開口道:「這個我知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對不對!」


  沈欣此言一出,在場之人都愣住了,范仲淹在心裡默念一遍這句話,發現非常符合自己的人生觀!

  郭浩無語地看著沈欣,心說你當著人家的面說人家的台詞,你讓他以後說什麼。

  范仲淹沒想到,郭浩的夫人隨口一說就是傳世名言,看她的目光也有些變了。

  沈欣也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把頭看向別處,意思是讓他們接著聊。

  「天下之憂,說白了就是百姓之憂,而百姓之憂,其實也就是朝廷之憂。

  格物致知,為的就是解救黎民,而道之所在,其實也是自然規律,隨著人的探索,就能了解這天地萬物,乾坤輪轉。」

  被沈欣這一打岔,郭浩的思路都亂了,本來他只是想引導一下范仲淹,畢竟現在天下太平,不需要他憂慮太多。

  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像歷史上一樣,達到那麼高的成就。

  不過轉念一想,其實這樣也好,除了生與死,還有很多事是需要有人去探索的。

  「道,是萬事萬物的運行軌跡,是事物變化運動的情況。

  一切事物、非事物如此,日月無人燃而自明,星辰無人列而自序,禽獸無人造而自生,風無人扇而自動;

  水無人推而自流,草木無人種而自生,不呼吸而自呼吸,不心跳而自心跳……

  一切事物非事物,不約而同,統一遵循某種東西,無有例外。

  它即變化之本,不生不滅,無形無象,無始無終,無所不包,其大無外,其小無內,過而變之、亘古不變。

  其始無名,不知誰之子,遂老子強名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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