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力大步走到透明座艙旁邊,視線緊緊追隨著恍若驚鴻的翩翩白影,看著對方凌空划過一道弧線,急速墜向下方的高速公路。
白影高度降低一半時,一點燦爛若驕陽的光華,驀然綻放於半空,眨眼間拉出一條璀璨的光帶。
驚心動魄的力量波動,瞬間橫掃方圓一公里的空間。
每一位感知到波動的人,立刻產生了一種可怕的窒息感,從靈魂深處為之顫抖不已。
艾力瞬間看傻了。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超凡世界的戰鬥,同時也是第一次目睹傳奇強者的出手。
太強大了!
太恐怖了!
這是他心中唯一的感受。
而如此可怕的力量,居然來自長公主那看似柔弱無比的嬌軀,偏偏她還整日在自己面前巧笑倩兮、溫言軟語,說不盡的溫柔體貼。
「鏗!」
一聲嘹亮之極的劍鳴,乍然撕裂長空。
長公主揮劍時產生的劍鳴,輕易穿透了隔音性能優異的穿梭機,傳入了艾力耳中。
(由於聲速遠慢於光速,故而劍光先起,劍鳴後至。)
「鏗!」
石中劍應和一般,也響起一聲雄渾的劍鳴。
兩道殺伐之音在艙室內往復迴蕩,其內含的奇妙力量,自然而然引動了艾力體內同源同種的聖劍血脈。
「鏗!鏗!」
兩聲虛幻的劍鳴,仿佛自極遙遠之處傳來,又仿佛自身體內部響起,刺激得他的血脈之力急速運轉起來。
他隱約感受到,虛空中一個無窮無盡的偉大存在,回應了虛幻劍鳴。
一道充滿玄奧氣息的能量,自無盡虛空流入體內,融入聖劍血脈,繼而萌發為一顆力量之種。
一行虛幻文字突然顯現:「檢測到宿主體內聖劍血脈發生蛻變,『王道之劍』凝聚成功!」
艾力一呆。
什麼鬼?
王道之劍是神馬玩意?為什麼自己從未聽說過?
這時,安德雷婭出劍產生的絢爛光帶,終於撞上了高速公路。
艾力顧不上查看王道之劍,雙眼緊緊盯著下方。
光華一閃即逝,歸於黯滅。
散布於每一寸空間裡的可怖氣息,隱約有一絲消退的跡象,但仍令人心神震顫。
「惡魔術士死了。」阿方索主教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艾力驚異的回過頭:「這麼快?」
隨後他忽然注意到,主教原本紅潤的臉色竟一片蒼白,宛如死人的膚色。
主教苦笑道:「艾力閣下,您激活了聖劍血脈,自然沒太大感覺,但長公主殿下是傳奇強者,她的『王之降臨』實在太可怕了。」
主教艱難的喘息一聲,繼續說道:「我在數百米外的穿梭機上,都感覺體內的血脈之力被削弱了至少五成,惡魔術士距離殿下如此之近,力量被壓製得最多只剩兩成,怎麼可能擋得住殿下這一劍之威?」
艾力恍然。
聖王教的主教,在世人眼中已算得上是強者,然而在王之降臨面前,卻恐懼得只會如弱雞一樣顫抖。
真不愧是全球最強血脈!
他盯著主教的臉,關切的問道:「主教先生,您沒事吧。」
主教擺了擺手:「沒事,等王之降臨的力量消退,自然就緩過來了。」
「好吧。」艾力收回目光,集中精神凝視手心,想要查看聖劍血脈的相關屬性。
數秒後,虛幻文字展開。
「[聖劍血脈],潛力聖品,剩餘源能108.6點。
「本源之力+:超凡初階95.3%。
「聖劍意志+:第零階46.4%。
「王道之劍+:第零階2.7%。」
真的多了一條屬性!
艾力驚愕不已。
此外,「王道之劍」後面也有一個「+」號,這說明它也能用源能點加點。
他仔細回想適才的異變,隱隱感覺莫名其妙出現的王道之劍,極有可能與那驚天動地的一劍有關。
直覺告訴他,這一劍必定就是外掛所說的王道之劍。
這時,安德雷婭清脆悅耳的聲音,忽然從艙室內置的揚聲器中傳了出來:「艾力,下來吧,惡魔術士已經我被幹掉了。」
帶著機械感的廣播聲也適時響起:「各位,穿梭機即將降落,請返回座位,並系好安全帶。」
艾力立刻照做。
雙環穿梭機的高度迅速降低,短短十幾秒後降落在高架公路正中央。
透過大幅座艙玻璃,他看到了長公主一擊造成的全部後果。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條筆直的裂縫,它完全貫穿了整條公路,就連高架橋兩側的田野里,也能看到深深的溝壑。
艾力一陣咂舌。
毫無疑問,這肯定是安德雷婭驚世一劍留下的劍痕。
傳奇強者,恐怖如斯!
此外,一輛車頂頂著黃色「TAXI」標識的計程車,趴窩在裂縫上方,車身被一分為二。
一看便知,這肯定是惡魔術士乘坐的車輛。
一位身穿黑衣黑褲的男性,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這顯然是倒霉的計程車司機。
順便提一句,艾力這一世的西方世界,完全沒有前世西方所標榜的皿煮自由。
恰恰相反,處於日不落帝國統治下的西方,處處體現著刻板與教條,保守程度比東方大唐有過之而無不及。
以計程車司機的制服為例,樣式與18世紀的馬車夫制服的差別相當小,幾百年來幾乎沒有什麼改動。
帝國轄下的所有計程車司機,無論是北海三島,還是遙遠的南非行省,必須常年穿著制服。
艾力的目光投向遠處,看到教會的人手已經建立起兩道封鎖線,分別堵住了裂縫前後兩端。
此時正好是交通的尖峰時段,被堵住的車輛排成了長龍,並且越來越長。
不過,傳奇強者的凜凜神威鎮住了所有人,倒也沒有出現騷亂的場面。
「嗡!」
穿梭機的艙門,被電動機驅動著升起來,摺疊起來的升降梯自動展開。
艾力拎著石中劍走到艙門口,第一時間看到了安德雷婭的絕美身影。
她雙手持劍而立,纖腰挺立如松,一股絕世女武神的風采撲面而來。
她聽到身後的響動,轉頭對上艾力的視線,俏臉瞬間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
「艾力。」安德雷婭揚起縴手指向司機,語調輕快的說道:「我出劍時有意收起了幾分力道,司機沒有受傷,只是被嚇昏過去了。」
艾力駭然。
我的老天,高架橋都快被斬斷了,居然還是「收起了幾分力道」,如果全力一擊,那又該是什麼模樣?
他明白,安德雷婭之所以小心翼翼的保住了司機的小命,純粹是受到自己的影響,也不乏討自己歡心的意味。
艾力走到她身旁,又問道:「惡魔術士呢?」
這句話只是隨口一問的場面話。
他的鼻尖已嗅到一股濃重血腥味,這傢伙的下場顯然不太美妙。
果然,安德雷婭好看的皺了皺瓊鼻:「被我一劍砍成了兩截。」
停頓一下,她又有點後悔的說道:「哎,我出劍太快了,應該留他一命,讓教會好好審問一下……」
她這幅懊惱的模樣,看上去反而多了幾分可愛,讓艾力忍不住微笑起來:「殺就殺了吧。」
安德雷婭瞥了幾眼艾力,俏臉露出驚奇之色:「我怎麼感覺你有點不太一樣了?」
艾力有心說一說王道之劍的事,可這個名字來自外掛,並不方便直接說出來。
他想了想,換了一個說法:「我看到你斬下的那一劍之後,好像領悟了一點東西……」
說話的同時,他嘗試調動王道之劍的力量,以指為劍,比劃了一個「下劈」的手勢。
動作還未做完,兩人的臉色同時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