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喝了藥,嘗過綠珠的手藝,離開艷春樓的時候,莊義生感覺神清氣爽。
主要是爽。
出門雇了一輛馬車,一路回到梧桐派。
夜裡的梧桐樹山孤峰聳立,莊義生回頭看了一眼,四野無人,只有涼風吹過。
「今日多謝諸位了。」莊義生沖空處拱拱手,揮手丟出幾張銀票:「本公子有賞。」
秋蘭佩表情一緊,這每張銀票都要一萬兩,一萬兩吶,對於俗世中的人而言,已經可以讓他們做個逍遙自在的富家翁。
銀票如枯葉般在空中飄落,安靜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莊義生轉過身去,走了幾步,又忽然轉身,見剛才還在地上的銀票,現在已經不見了。
「呵,德性。」
莊義生一步一步上山,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謝公子賞。」
莊義生豎起手在空中揮了揮,同秋蘭佩一起上山。
「這個蛋就交給你了,你早點把它孵出來。」莊義生道。
「我……」秋蘭佩臉上一紅:「我不會孵蛋。」
「這有什麼難的,你每天抱著它睡覺,沒事曬曬太陽,就把它當做你的孩子。」
莊義生自顧自回房休息了,秋蘭佩看著懷裡的蛋,兩個都是紅的,相映成趣。
她摸了兩下,心情忽然有些悸動,裡面會孵出什麼呢?
第二天早上,秋蘭佩早早進城了,去僱傭開礦的工人。
雖然她並不認為梧桐派能開出礦。
莊義生訂購的藥材來了,付了十萬兩,讓他們裝入庫房。
秋蘭佩的老爹還在掃院子。
莊義生窩在屋裡算帳。
開礦至少需要五十萬兩,有可能還不夠,需要留一些儲備資金。
秋蘭佩的老爹有病,每月需要七八萬兩銀子的藥費。
自己的身體狀況,每月差不多也得這個數字。
還有一隻小腦斧,餵養靈獸,自然可以用豬肉羊肉,但最好還是用富含靈氣的食材。
而富含靈氣的食材又統統很貴。
可放著一隻極品靈獸,難道不好好培養,把它養廢了。
……
這樣雜七雜八一算,莊義生忽然發現,自己手中的一百萬兩根本不夠用。
得想辦法掙錢吶。
還有一個問題,梧桐派缺人。
需要一個熬藥的藥童,餵虎也需要一個,開礦需要有人盯著,做飯需要人,跑前跑後需要人……
現在的梧桐派滿打滿算只有兩個半人。
嗯,秋蘭佩算一個半,莊義生和秋蘭佩老爹加起來算一個人。
莊義生走兩步就喘,還得省著能量用來運算,現在百廢待興,莊義生也沒辦法開始修行。
看來得給梧桐派招收一些弟子。
可這也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
莊義生有些愁。
這時候秋蘭佩領著一波人過來,是她找來開礦的工人。
「公子,已經談妥了,設備和人工都是他們的,一個月四十七萬兩。」
「嗯。」
幸好沒超預算,莊義生又道:「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挖出礦?」
「十年。」秋蘭佩身後一人道。
他名叫趙海,是這批工人的工頭。
「十年?」莊義生愣住了,開礦就算費周期,也用不了這麼長時間吧。
趙海抽抽鼻子道:「要我說,一輩子也挖不出來,反正你們花錢,我們就幹活,什麼時候錢花完了,我們就走人。」
趙海很明顯已經將莊義生當成啥也不懂的冤大頭。
「你挖你的吧。」莊義生道:「如果有礦的話,需要挖多久。」
「一個月。」趙海道。
莊義生將他們領到崖壁前,指了指道:「你在這個地方挖,先給我挖一個月。」
「反正是你出錢。」趙海抽抽鼻子:「兄弟們,幹活了。」
「你是不是鼻子不好?」
「老毛病了,娘胎裡帶的。」趙海道。
莊義生道:「用十兩柴胡配八兩蒼耳,十碗水熬成一碗,每天洗鼻子。這算是送的,不要錢。」
趙海困惑地看著莊義生,莊義生已經走遠了。
至少還需要一個月時間,而莊義生的錢撐不了一個月,這一個月時間,自己不能閒著,需要想辦法掙點錢。
莊義生打算進城逛逛,看有沒有什麼掙錢的行業,有機會的話,再為梧桐派找倆弟子。
當然,在進城之前,他首先得熬點藥。
熬了一大鍋強身健體的藥,莊義生用一個大葫蘆裝了,隨用隨飲,再不會有運算過度,走不動路的情況了。
下山的時候,莊義生聽到身後響起轟隆轟隆的響聲,趙海已經開始爆破挖礦了。
他一個人進了城,也是漫無目的的閒逛,尚未找到目標。
一輛四輪馬車從面前經過,馬車上繡著青色蛟龍,一看便知道是朝中的大人物。
莊義生退在路邊,馬車經過他身邊時,忽然停住了。
一個長袍黑面的男人探出頭來,視線直勾勾盯著莊義生。
「你就是莊義生?」
莊義生眼睛一眯:「壽王?」
壽王居高臨下看著莊義生:「我的兒子是在你面前死的,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我今天早上吃了白粥和鹹菜。」
「嗯?」壽王顰起眉頭。
「你說這兩件事有沒有關係?」
「牙尖嘴利。」壽王眉頭舒展:「我兒子死了,我很難過,這件事需要有人付出代價。」
說罷,壽王放下車簾,馬車緩緩向前方駛去。
威脅,赤果果地威脅。
莊義生盯著馬車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零號,算一下。」
『他最近不會死』
莊義生無語地撇撇嘴,道:「想想辦法。」
腦海中的數據云開始高速運轉,片刻之後,莊義生臉色變白了。
莊義生拾起一枚石子,丟進路邊的陰溝中。
一隻吃白菜的老鼠跑了起來,竄到一條野狗前。
狗拿耗子,嚇哭了路邊吃包子的小孩。
小孩用肉包子打狗,包著包子的油紙被風捲起。
飛起來的油紙撲倒馬眼睛前,駿馬重重打了個噴嚏。
車夫一鞭子抽下來,馬眼被紙擋住,啥也看不見,頓時驚了,發瘋的狂奔,砰地撞在前面的旗杆上。
馬車翻倒在地,壽王從車裡竄了出來,雙腳落在一個石獅子頭頂。
一隻烏鴉從他頭頂飛過,拉下一泡鳥糞。
壽王感覺臉上一涼,用手一摸,臭的。
莊義生慢吞吞從他面前經過,與之前相比,虛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