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也不插嘴,只是看著丘猛笑。
這又是一個笑起來比不笑還難看的人。
「曦子,前前後後你往這裡帶了好幾個所謂的名醫了,花的錢也不少吧,可哪個治好了我?今天你又帶了這麼一個這麼年輕的大師來,我就想知道,是他找的你,還是你找的他?」這話,丘猛是看著李子安說的,一點都不留面子。
董曦被氣得不行。
李子安淡淡地道:「這位丘大哥,你是覺得我年輕,不會有什麼真本事,治不好你是吧?」
丘猛居然點了一下頭:「嗯。」
董曦猛地舉起了手,照著丘猛的後腦勺抽了過去。
李子安抓住了董曦的手,笑著說道:「董小姐,讓我跟丘大哥聊聊吧。」
董曦冷哼了一聲,這才把手放下來。
丘猛說道:「你想要跟我聊什麼?」
李子安突然伸手,一把抓向了丘猛的領口。
丘猛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怒容,伸手抓住李子安的手腕,順勢要把李子安的手往李子安的身後掰折。
這是一個簡單的擒拿動作。
可是不等他把李子安的手臂帶偏一點,李子安的手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背,往下一壓,他頓時感覺一股奇大的力量鎮壓下來,他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蹲了下去。
就在這一瞬間,李子安將真氣導入進了丘猛的身體之中。
真氣進,真氣回,帶回來丘猛的身體內部的信息。
丘猛掙扎了一下,可是李子安的手就像是一把大鐵鉗子一樣扣著他的手背,壓著他的手腕,他根本掙脫不了。
董曦心中好奇李子安為什麼要這樣做,可她並沒有制止李子安,因為她相信李子安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李子安就這樣鎮壓了丘猛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才鬆開手,轉身往茶几走去。
丘猛騰一下站了起來,舉起右拳往李子安的後背轟去。
董曦也沒出手制止丘猛,因為她知道丘猛根本就傷不了李子安。
李子安突然轉身,一掌推來。
一股勁風撲卷過來,丘猛身上的病員服瞬間就貼緊了皮膚,猝不及防之下更是蹬蹬退了兩步才穩住。
他驚呆了,腦子裡一片空白,搞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
可有一點他是清楚的,那就是這個年輕的大師剛才真要打他的話,他此刻恐怕已經趴在地上了,他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李子安這才開口說道:「我就長話短說了吧,你受過很多傷,但把你摁在這裡動彈不得的傷,是你肺里的一塊彈片,它靠近動脈,現在已經形成了包塊,醫生不敢動刀,對不對?」
丘猛心中震驚:「你……你怎麼知道的?」
他移目看著董曦。
董曦說道:「你別看我,我什麼都沒有說,就連你的名字,我也是剛才才告訴大師的。」
丘猛的視線又回到了李子安的身上,訝然道:「那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情況的?」
李子安淡然一笑:「剛才我抓著你的手的時候,我就給你診斷了一下,你身體裡的情況我自然知道。」
丘猛他心中還是存有一絲疑惑,但說話的語氣已經客氣得多了:「既然你知道我的情況,那你說說,你能治嗎?」
董曦也直盯盯的看著李子安,眼神之中充滿了期望。
李子安說道:「丘大哥你這種情況很複雜,也很危險,想必已經有很多名醫專家給你看過了,但是他們不敢給你動刀。而按照你現在這種情況,如果包塊繼續增長,最終也會壓迫你的肺動脈,你也活不長。」
「你就直接告訴我,能不能治吧。」丘猛還真不是一般的急性子。
李子安笑了笑,淡淡地道:「在我這裡,小手術而已。」
董曦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丘猛說道:「那你說說你要怎麼給我治……」
不等他把話說完,李子安突然上前一步,右手的手背啪一下敲在了丘猛的胸膛上。
丘猛瞪著李子安:「你幹什麼?」
就這幾個字的一句話說出口,他的雙腿就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軟軟的往地上倒去。
李子安伸手將丘猛抱住。
董曦緊張地道:「你把他怎麼了?」
李子安說道:「你不必擔心,我只是把他麻醉了,我要給他做手術,我必須把他麻醉。」
董曦好奇地道:「我只是見你拍了他一巴掌,你什麼時候把他麻醉了?」
「我自然有我的手段,他的床在哪裡?」
他不想讓董曦知道他是用機關戒指上的合金尖刺,扎了丘猛一下,用止行膏把丘猛麻醉了。這差不多是他保命和坑人的手段,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董曦也沒有再問什麼,她彎腰抬起了丘猛的腿,然後退著往一道門走去:「他的床在那房間裡,我和你抬他進去。」
李子安和董曦將丘猛抬進了房間裡,然後放在了床上,然後他打開合金工具箱,開始做手術前的準備。
董曦猶豫了一下才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大師,這個手術你要怎麼做?」
李子安從合金工具箱取出了一根湯晴給他定製的鋼針,一邊用酒精消毒,一邊說道:「我的手術很簡單,我先用這根鋼針扎進他肺里的膿包里,將裡面的膿汁排出來,然後我會在他的後背上他一條小口,再用真氣把那塊彈片逼出來。」
董曦聽得一愣一愣的。
聽李子安說話,感覺這關乎人民的手術就跟外科醫生往傷口上貼創可貼一樣簡單。
李子安已經給鋼針削好了毒,他看了董曦一眼:「我今天沒帶我的助手來,就麻煩你給我當一下助手了。」
董曦點了一下頭。
李子安將丘猛翻了一個身,然後用剪刀剪開了丘猛的身上的t恤衫,將整個背部露出來。
酒精棉消毒之後,李子安提著鋼針往丘猛的背上扎去。
董曦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說的這手術,成功的機率有多大?」
李子安停下了他的動作,看著董曦:「董小姐,哪怕我跟你說成功的機率是百分之百,你心裡還是會擔心。我跟你說實話,我來到這裡做手術,我才是承擔了最大風險的那一個。如果我失敗,就算你不追究我的責任,恐怕也會有一大堆人排著隊來追究我的責任吧?即便是這樣,我都敢動這手術,你又何必緊張?」
董曦沒話說了。
李子安左手按著丘猛的後背,真氣鎖定部位之後,右手將鋼針扎進了丘猛的後背之中。
一股膿汁突然從鋼針的尾部噴射出來,那感覺就像是那些膿汁是裝在一隻注射器裡面往外噴,完全無視牛頓的感受。
膿汁很快就噴完了,從鋼針的暗槽之中湧出了少許鮮血
李子安並沒有將鋼針拔出來,而是抓著鋼針輕輕搖晃,同時不斷的往鋼針之中注入真氣。
又有一絲絲熱氣從鋼針的尾部冒了出來,那是鋼針加熱之後,消融膿包產生的熱氣。
這手段,別說是一個膿包,就算是癌症的包塊,也能消融。
董曦看得是目瞪口呆。
就那麼輕輕的搖晃了三五分鐘後,李子安將鋼針扒了出來,然後拿起一把小刀,在鋼針留下的傷口上劃了一刀。
鮮血從傷口之中涌了出來。
李子安卻將小刀壓進傷口之中,又往深處拓深了傷口。
董曦沉不住氣了,跟著湊到床邊去看。
李子安將小刀放下,說道:「我把他扶起來,你撐著他的肩膀,不要讓他倒下,明白嗎?」
董曦終於找到開口的機會了:「我可以撐著他,但是他的傷口在流血,不需要止血嗎?」
李子安卻沒有解釋,他脫掉鞋子爬上了床,然後將丘猛從床上扶了起來,從趴變成了跪的姿勢,並用雙掌撐著丘猛的胸膛,將丘猛往後仰放。
董曦連鞋子都顧不上脫,直接就爬上了床,跪在丘猛的後面,用雙掌撐著丘猛的肩膀,不讓他倒下去。
這樣,李子安在前面推,董曦在後面撐著,丘猛的上身略微往後仰倒的姿勢就固定了下來。
李子安專注精神,點亮滿是小人的天圖,真氣潮水一般灌進雙臂之中,兩隻袖子嘩啦一下就鼓了起來。隨後,他引導著真氣一點點的灌入丘猛的肺中。
丘猛的肺就像是氣球一樣鼓了起來,而那個傷口也越撐越開,鮮血流得更快了。
董曦緊張地道:「大師,他流了好多血……」
卻不等她把話說完,撐開的傷口之中就湧出一團黑色的膿血出來,掉在了床單上,一點銅鏽也從膿血之中曝露了出來。
李子安收回了雙掌,然後把丘猛放了下去。
董曦也顧不了髒不髒了,伸手抓起了那團膿血捋開,這才發現是一塊硬幣大小的彈片,因為在身體裡面太久了,彈片是生滿了銅鏽,還粘著不少膿細胞,十分的噁心。
李子安說道:「小心點,那彈片很鋒利,不要劃破了手,我的工具箱裡有酒精,你把手洗一下,不要病菌被感染了。」
他下了床,穿上鞋子,又開始為丘猛處理手術創口,消毒、縫合、上金創膏,包紮。
他縫的傷口是真的丑,可是手術都成功了,誰還在乎傷疤漂亮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