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就是那劍仙謫居之所?」
猴王遙遙望著一處高山,但見山勢秀麗,雲遮霧隱,神秘飄渺。
猴王一路尋仙,見過名山大川無數。
和以前看過的那些名山相比,這座山明顯遜色不止一籌,怎麼看都不該是仙家氣象!
不過,猴王畢竟求仙心切,表現的愈發恭謹,唯恐唐突了劍仙。
行至半山腰,還未見人卻隱隱聽到一陣空明的琴聲。
猴王駐足傾聽,讓他意外的是,距離如此之遠,琴聲依舊清晰可聞。
琴聲竟可傳的如此之遠!
猴王驚訝,心頭愈發歡喜。
琴音高妙,空靈玄妙,頗有高處不勝寒,高山流水覓知音之意,猴王連步子都不由輕快了幾分。
繼續前行,遙遙看到一座小茅屋,茅屋外圍著籬笆。
這一看,猴王頓時驚喜連連。
籬笆、菊花、柳樹,無不道明此山主人品味高雅,身份不凡。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看到木門外面貼著的一聯,猴王直接驚叫的破功。
「果是神仙住處,果是神仙住處!」
不是神仙,又有誰人敢用「有仙則名」的字樣?
想他剛剛見此山不似名山險峻,不比大川雄奇,還心存疑慮,果是見識粗陋,差點就錯過了仙山。
猴王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就趕到了茅屋外,但又恐驚擾了劍仙,一時逡巡不敢前。
就在猴王徘徊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個聲音。
「屋外是何人?」
乍聽聞這個聲音,猴王又驚又喜,總算不用在門外苦等了。
「老神仙,弟子起手,弟子起手了。」
屋內。
秦雲按捺住心頭的萬千思緒,只有一個念頭......穩住,不能慌!
在這一刻,秦雲甚至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
為了等到猴子,他太難了!
真真是眾里尋他千百度,為伊消得人憔悴!
不僅如此,為了不錯過突然造訪的猴子,秦雲不僅結廬而居,而且還日日彈琴練琴。
秦雲沒有那麼早發現猴子的到來,但在計策定下的那一天開始,秦雲就日日為這一刻的相逢做準備。
數次深呼吸後,總算調整好心態。
秦云:「你且回去吧,我只是一介凡人,又怎當的老神仙之名?」
秦雲也沒有走出去意思,只是按捺住心頭的激動,再次撫起琴曲。
赫然正是後世的《廣陵散》,而在西遊世界,秦雲還是「原創」。
至於猴子,此時卻是聽得心神搖曳。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還說不是神仙,一定是他不夠心誠!
猴子雖心急,但也知道此時急不得,便站在門外,靜靜等待。
一曲終了!
猴子又忙行大禮朝拜,「老神仙,弟子志心朝禮,志心朝禮,若您不是神仙,又豈敢在門前用上『有仙則靈』?」
見火候差不多了,秦雲這才不急不躁的走了出去。
嘎吱!
伴隨著一聲柴門開啟的聲音,猴子頓時又驚又喜。
是他的心誠打動了老神仙嗎?
心誠則靈,古人誠不余欺!
待看到心心念念的老神仙之後,猴子頓時驚為天人。
只見劍仙其人,一襲白衣,腰懸仙劍,丰神如玉冠天下,玉樹臨風出凡塵。
清新俊逸,見之忘俗。
如果在之前,猴子還對「仙人之姿」沒什麼概念,現在他有了。
唯一讓猴子意外的就是這位劍仙,看上去太年輕了。
不過,這反而滿足了猴子心中對仙人「定顏有術,長生不老」的想像!
猴子忙行大禮參拜,但忽而感覺到雙手被憑空托起,就像是架在山石之上,怎麼都拜不下去。
猴子愣住了,完全沒看明白,劍仙是怎麼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
不是神仙,又怎能這般隔空托起他的手?
猴子又驚又喜又怕!
好不容易得遇真仙,要是不能順利拜師,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秦云:「你已經接連拜了我兩次,再拜我可承受不起。我只是一介凡人,又怎當得你這花果山水簾洞美猴王的三拜?」
「???」
猴王怔住。
一眼就看出他的來歷,還說自己不是神仙?
猴王急道,「老神仙,你既已知曉我身世,肯定也知道我一路拜師的誠心,萬望老神仙垂憐!」
看到猴子又要再拜,秦雲立馬擺出一副生氣模樣。
「你這猴頭,怎生的如此急躁?你乃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天生一石猴,生來便會爬會走,懂得拜四方。目運兩道金光,更是射沖斗府,連那玉皇大帝都被驚動。我不過是學得一些基礎餐霞服氣之法的微末之人,連我都尚且未能登堂入室,又豈敢收你為徒?」
猴子腦袋空空。
他出生之時,的確是目運兩道金光,但是驚動了玉皇大帝,他都不知道啊!
這位劍仙大老爺,真的只是學過區區一些微末?
他讀書少,劍仙大老爺莫要誑他!
猴子嘴巴微張,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只見秦雲掐指一算,後道,「猴王,你出海是打算學那長生不老之方,以後好不伏閻王老子管,可對?」
猴王心頭一凜,好一個劍仙,這掐指一算,端是奇准無比!
猴王忙恭敬道,「正是,正是,劍仙老爺神機妙算。出海八九年,今日才尋覓到劍仙老爺仙蹤,萬望劍仙老爺垂憐收我為徒!」
秦雲面色一板,嚴厲道,「休要胡說!我不過是區區一江湖客,哪兒當得起『劍仙』二字?」
「是是是。」
猴子嚇了一跳,抓耳撓腮,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得忙改口稱「是」。
看猴子小心翼翼的模樣,秦雲一時感覺滑稽無比。
未來無法無天,敢大鬧天宮,說出「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的齊天大聖,現在還真是稚嫩的可以。
秦雲裝模作樣,又掐算了一番。
「你這猴頭,既然能尋到我的草廬,也該有一番造化......」
聽到秦雲說「造化」,猴王興奮無比,抓耳撓腮,又蹦又跳,不能自己。
「劍仙老爺......」
「嗯?」
秦雲虎視眈眈的逼視著猴子,猴子頓時啞口,想要改口,但又不知該喊什麼,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秦云:「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以後禁止再叫我劍仙老爺,我不過一凡人,又怎麼當得起劍仙二字?」
猴子也機靈,忙鞠躬行禮,「是,謹遵教誨。」
秦云:「正所謂,方從海上來。想要長生不老,不伏閻王老子管,還得出海。我近日聽得一仙山,喚作靈台方寸。正打算出海,你可願和我一起?」
「願願願!」
聽到秦雲的話,猴子欣喜無比,接連說了三個「願」,生怕秦雲變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