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直奔南門而去,等到出了城門口,他才想起一事。
「糟糕,忘了將我那匹黃膘馬牽上了。」
自從來到信陽之後,黃膘馬便被他寄放在縣衙之前,先前搬到別院,因為地方不大,懶得照料,也沒有牽過來。
這時出了門來,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還有一匹馬。
「算了,算了,不過一匹馬而已,才十兩銀子,大不了再買過一匹。」
陸離並不打算回去牽馬,那樣又要見到陳昌篤這些人,與他們解釋為什麼要離去,人情繁瑣,實在太過厭煩。
沒了馬匹,他就只能靠雙腳走路。
好在他修行小成,靈氣洗滌肉身,強健體魄,趕些路途也不算什麼。
出了南門,沿著官道一路往西行去,中間有一個岔口,南北分行,沒有遲疑,陸離直接往北而去。
他這次出門遊歷,打算先去北方會昌府的地界探探路。
接下來的大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十有八九就是在會昌府的密雲山脈。
所以趁著眼下時局尚平穩,正好去那邊先做些準備。
「而且密雲山脈,天下雄山,其內的山珍異寶不少,去那裡找尋靈草,成功的概率要大上許多。」
陸離一邊趕路,一邊在心裡想著。
以他如今的修為,哪怕不用任何法術,腳步飛躍,須臾間也能跨過十數丈。
修行者氣清體輕,在凡人眼中只有高升無者能夠做到的事情,對於修行者而言,如同吃飯喝水一樣,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如此一路往北。
不過花了半天時間,陸離就已經橫跨三百里,進入了高陽府的境內。從這裡再往北,便是此行的目的地會昌府了。
到了高陽府內。
陸離的速度便慢了許多。
相比起信陽縣所在的清池府的安定寧靜,高陽府這邊便動亂許多。
他一路雖然匆匆掠過,但沿途所見村莊城市,都是築起高牆,多有鄉勇兵丁守衛巡邏,對外來者極為警惕。
而官道上的行人商旅也少很多,有也是成群結隊的,少有單獨一人。
「看來這邊亂得很啊。」
官道上,陸離背著包裹,身上穿的衣服也換成了一身青袍,再加上他文雅的面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遊歷書生。
高陽府緊鄰會昌府,他打算先在這裡好好觀察一下,然後再去會昌府。
凹凸不平的官道上,沒有一個行人。
逐漸西斜的陽光下,陸離的影子拉得斜長,看上去頗為的孤單。
不過他卻不以為意。
以陸離現如今的修為,只要不遇上那些大妖大鬼,尋常的一些精怪鬼物根本傷不了自己。
至於那些剪徑強人,就更是玩笑一般。
既然沒人,陸離也就悠悠而行,遊覽著周圍的景色。
或許是因為地處邊疆,人煙稀少,自然環境沒有遭到過多破壞的緣故,高陽府這邊的風景,倒是比南邊的清池府要好上許多。
官道兩側的山林里,能夠看到那些高大樹木很是密集,茂盛的枝冠遮蔽天空,將幽深的樹林顯得極為的陰森。
風從林內吹出,發出鬼泣聲。
陸離面不改色,怡然自得地趕著自己的路。
又往前走了幾里,前方終於出現一個人影。
抬眼看去。
前面是一個身穿勁裝,腰配長刀,做武者打扮的人。
見此裝扮,陸離不由眼前一亮。
像這種武人,基本上都是走南闖北之輩,見聞廣闊,正好可以向他打探一下,高陽府這邊的情況。
於是連忙加快腳步,追了過去。
「兄台留步。」
他高聲喊道。
前面那個人早已聽到身後動靜,也是轉過身來,手摁在刀上,做好了隨時出鞘的準備。
等到看到陸離這副打扮之後,摁著的手更是握在了刀柄上,臉上越發警惕。
「閣下何人?」
武者看著陸離,沉聲問道:「為何攔我?」
陸離看著對面那戒備的模樣,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解釋道:「兄台勿要誤會,在下陸離,修道之人,遊歷至此。只是路上走來無人,見到兄台,就想結伴而行,不知願否?」
「道士?」
武者上下打量了眼陸離,對方皮膚白皙稚嫩,相貌出眾,身上穿著也不算差,不像是缺錢的強人,倒更像是書生。
不過一個文弱書生,敢一人走在荒郊野嶺,不是傻,便是有所依憑。
眼前這人看上去不傻,那便是有兩手了。
江湖經驗。
見到道士、和尚、女人、小孩,都要小心警惕,只因這些人敢行孤身一人還毫髮無傷,必然是有真本事在身或者有恃無恐,得罪不得。
雖然眼前這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少年,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書生,但對方既然說自己是個修道之人,那就當他是道士吧。
這個武者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人情世故,看到陸離態度和藹,也沒有冷著臉擺臉色,也是客氣道:「原來是陸道長,某家殷乾,平舒縣人士,道長既然想要同行,某家自無不可,一同結伴而行就好。」
對方不知底細深淺,他也不敢拒絕陸離同行要求,免得生出齟齬。
只是心裡卻想著,等到了下個村莊,就找個藉口,和這個像書生更像道士的傢伙分開。
見殷乾答應同行,陸離也不管對方是否真心,高興地說道:「太好了,說真的,一路走來,孤身一人,陸某都感覺有些無聊了。」
殷乾小心地笑了笑:「某家也覺得一人無聊,正想找人說說話。」
兩人一同沿著官道走著,陸離看著殷乾,隨口就問道:「對了,看殷兄的打扮,可是江湖武人?」
殷乾警惕的點點頭:「算不得什麼江湖武人,只是平常好武而已,隨便練練。」
「是嗎?」
陸離哦了一聲,看了眼殷乾知道對方警惕自己,並不想多說,也沒往這方面深問下去,而是轉過話頭問道:「陸某是從南方而來,一路走來,見過不少地方。不過到了高陽府境內,看這邊許多村莊結寨自保,有鄉勇守衛,這邊是鬧什麼匪患嗎?」
「匪患?」
聽到陸離的好奇,殷乾少了些許警惕,變得有些憎恨的說道:「確實是匪患,這一切還不是北方的燕國蠻子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