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中閃爍著難以置信與複雜的情感交織——有震驚、有喜悅、有苦澀、還有深深的自責與愧疚。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如同夢境一般,讓她既渴望觸摸其真實,又害怕這只是一個易碎的幻影。
眼淚止不住的下落,雙眸灼灼地盯著床上沉沉睡去的景年,心頭升起一陣異樣的感覺,緩緩伸出手,仿佛想要觸摸面前沉沉睡去的孩子,卻又害怕自己的舉動會驚醒景年,又慌亂地收回手。
視線在景年的眉眼,鼻樑以及五官上寸寸掠過,怪不得,怪不得之前她總是覺得景年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此時才猛然驚醒,景年跟她長得確實是挺像的。
只是,蘇瑾言一直以為她的孩子還未出生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將景年與她的孩子聯繫到一起。
此時確實越看,越覺得像。
想到之前與景年相處的種種,想到景年冷漠,疏離,不苟言笑,小心翼翼的背後是在福利院受了那麼多的委屈,蘇瑾言的心又是一陣刺痛。
紅著眼望著司塵,壓低了聲音還是忍不住怒聲道:
「司塵,你渾蛋,你為什麼不早點兒告訴我。」
要是早點兒告訴她,他們的孩子還活著,她一定會想盡辦法找到他,也不會讓景年流落在外受那麼多的苦。
看著蘇瑾言流淚,司塵心裡也好不到哪兒去,上前伸手攬住蘇瑾言,輕輕地拍著蘇瑾言的後背,安撫道:
「都是我的錯,你要怪我,要打我,我都沒有怨言。我只希望我們以後在一起,我發誓,我覺得不會再讓你們母子受半點兒委屈,受半點兒傷害。」
蘇瑾言哭得累了,淚水漸漸乾涸,眼皮沉重得仿佛掛著千斤石,最終抵擋不住疲憊,緩緩合上了雙眼。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輕輕拂過蘇瑾言的臉龐,帶來一絲溫暖。
她緩緩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景年那張稚嫩的臉龐,還有那雙晶亮的眸子,他正依偎在她的身旁,小手不自覺地抓著她的衣角,仿佛害怕再次失去這份溫暖。
那一刻,蘇瑾言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所有的堅強與防備都化為了繞指柔。
她輕輕地將景年摟入懷中,感受著孩子身上特有的柔軟與溫度,淚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但這次,是幸福的淚水。
她低聲細語,聲音里滿是溫柔與歉意:「景年,媽媽對不起你,讓你在外面受了那麼多苦。但請相信,從今以後,媽媽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景年顯然是誤會了蘇瑾言的話,笑著搖了搖頭。
「媽媽,這不是你的錯,相反我還要謝謝你,雖然我親生父母拋棄了我,但是我很幸運,遇到了你,我知足了。」
即便蘇瑾言與他的關係很短暫,但是暫時能享受有媽媽的感覺,就算以後再回到福利院,他也很滿足了。
景年這話,讓蘇瑾言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哽咽道:
「不是的,不是的,媽媽沒有想拋棄你,媽媽一直很想你,景年,我的孩子,我就是你的親生母親。」
景年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驚得瞪大眼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掙扎著從蘇瑾言的懷抱中掙脫出來,聲音裡帶著幾分憤不解:
「「你...你說什麼?你是我媽媽.......親生.......母親?」
蘇瑾言點了點頭。
「對,景年,我終於找到你了。」說著就伸手想要將景年擁進懷裡,卻被景年猛地用力推開,臉上不再有方才的可愛,而是一臉的惱怒。
「你是我的親生母親,那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拋棄我?」
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就他從小到大就沒有見過父母,聽福利院的阿姨說,他是被扔在福利院的。
蘇瑾言聞言,心痛如絞。
「景年,媽媽沒有拋棄你,是媽媽不知道你還活著。當年,媽媽以為你...以為你不在了,這些年,媽媽一直在想你,從未忘記過,我也是才知道,你原來就是我的孩子。」
她邊說邊哭,淚水與話語交織在一起,訴說著無盡的思念與愧疚。
這時,司塵端著早餐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他輕輕放下手中的托盤,走到兩人身邊,放柔了聲音道:
「景年,你媽媽說的都是真的。你媽媽她當年生了病,不知道你還活著,你要怪,就怪爸爸,是爸爸當年不小心讓壞人有了可乘之機,害得你被人從醫院偷走了。
這些年,爸爸一直在尋找你,從未停止過。現在,我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以後我們會一起面對所有的困難,再也不分開。」
景年的眼神在蘇瑾言和司塵之間來回遊移,內心的波瀾如同狂風中的海面,洶湧而複雜。
他緊抿著唇,眼眶泛紅,既有難以置信的震驚,也有被長久壓抑的委屈和憤怒。
「證據?我需要證據,你們憑什麼地說我是你們的孩子就是了,萬一是你們弄錯了呢。」
景年的聲音微微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他渴望真相,卻又害怕這突如其來的「親情」又是一場空。
蘇瑾言聞言,連忙從口袋裡掏出那本親子鑑定,輕輕翻開,遞到景年面前。
「這是爸爸跟你,還有你跟媽媽做的親子鑑定,這就是最好的證據,而且你可以照照鏡子,我們其實長得很像的,你是我的兒子,是我的親生骨肉啊景年。」
蘇瑾言的聲音哽咽,但努力保持著平靜,希望這份證據能消除景年的疑慮。
司塵也適時補充:「還有,我們可以帶你再去做親子鑑定,用科學的方法證明一切。就算你不認識字,但是你可以問醫生,問警察,他們說的話,你總會相信的吧。
景年,你相信爸爸,爸爸真的找了你很久很久。」
景年接過親子鑑定書,他還小根本不認識字,但是親子鑑定書他在福利院是聽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