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蘇瑾言的心底還是渴望家人的愛。渴望每一次的擁抱,每一次的交談,都洋溢著濃濃的親情與溫暖,渴望整個世界都因家人而變得更加美好。
她渴望家人能夠圍坐在一起分享著生活的點滴,無論是喜怒哀樂,都能得到彼此的陪伴與支持。
這樣的日子,是蘇謹言心中最美好的畫卷,也是她不斷追尋的幸福所在,是她從失憶後就極力地想要得到的寄託。
可是現實總是事與願違,與她渴望的越來越遠。
蘇謹言只覺得從未有過的疲憊和無力,似乎當初在面對顧韞程車禍,面對整日裡情緒崩潰,時不時地朝她發脾氣的顧韞程,接受顧韞程一輩子都站不起來的事實時,蘇謹言也沒有這麼無力和迷茫過。
讓她有些無所適從,彷徨不知所措。
忽然,電話鈴聲響起,拉回了蘇謹言的思緒,抬手擦去眼角不知何時落下的淚,看著熟悉的電話號碼,蘇謹言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接通鍵。
「甄助理,這麼晚了,有事兒?」即便積極的克制,卻依然難掩她聲音中的哽咽和鼻音。
電話那頭,甄艦立刻就察覺到蘇瑾言情緒不太好,瞥了一眼狀似認真看文件的顧韞程,點了免提,低聲詢問。
「蘇總監,我看你這幾天的都沒有來公司了,是出了什麼事兒嗎?公司里一大堆的事還等著你處理呢,你看你什麼時候回來上班啊?」
蘇瑾言這才想起,她還在顧氏集團任職。
只是,想到之前在醫院裡,顧韞程涼薄無情的話,蘇瑾言抿了抿唇,淡淡道:
「甄助理,你也知道,當初我在顧氏集團任職只是權宜之計,現在顧氏集團有顧總負責,我這個設計總監也沒有在的必要了,我就不回來上班了!」
甄艦一驚,偷偷地打量顧韞程的臉色,見顧韞程果真臉色陰沉,甄艦心裡咯噔一下,立馬道:
「那怎樣行,蘇總監,你可是設計總監,你還沒有辦離職手續,怎麼能離職呢,這不符合規矩,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這讓我很難辦呢。」
真的很難辦啊,顧總臉色難看的像是要吃人一樣,他真的怕顧總見不到蘇瑾言,找他開涮啊。
哎,他就是做一個助理,怎麼這麼難啊。
要不是顧韞程給的實在是太多,甄艦真的想要辭職回家算了,不然摻和進總裁和蘇小姐之間的這些彎彎繞,甄艦覺得他遲早得嚇得血壓升高啊。
蘇瑾言微微沉吟,覺得甄艦的話也有道理,便也不再為難他。
「我明白了,那不用麻煩甄助理了,待會兒我會給人事那邊發郵件過去申請離職,甄助理還是讓人事重新招聘一個設計總監吧,放心,以顧氏集團如今的地位,想要找一個能力比我強的設計總監很容易的!」
蘇瑾言只是喜歡畫畫,做設計也只是當初顧氏集團遇到了麻煩,她因為擔心顧韞程的身體,為了減輕他的壓力,所以臨危受命。
如今顧韞程已經恢復如常,顧氏集團也步入了正軌,恢復了渝城數一數二的大公司的地位,她也沒有留在顧氏集團的必要了。
而且,她現在與顧韞程分開了,如果還在公司上班,抬頭不見低頭見,蘇瑾言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與顧韞程相處。
與其在公司里相看兩生厭,再讓顧韞程羞辱和嫌棄,還不如就如同那天在夜色所言,從此陌路才是最好的選擇。
話落,也不等甄艦再說什麼,蘇瑾言便掛了電話,絲毫不拖泥帶水。
另一邊,甄艦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再偷偷地瞥了一眼臉色難看的顧韞程,嘴角狠狠地一抽,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顧總,蘇總監說......她要辭職,不來上班了!」
顧韞程微微眯起凌厲的眸子,周身的氣息瞬間冷了下來。
「我還沒耳聾!」
抬手砰的一聲拍在辦公桌上,滑鼠都抖了抖。
「好她個蘇瑾言,給她台階,竟然不知道就坡下驢,還敢鬧辭職!離職了想幹什麼?難不成想等著吃我的,喝我的,讓我白白地養一個閒人?」
「還真是好算計!」
聽著顧韞程的話,甄艦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忍不住說了句。
「顧總,蘇總監就算不上班,也不算是閒人吧,這麼多年,她精心的照顧你,我們也都是看在眼裡,就連做飯全都是按照你的喜好,為了你的健康著想,就連家裡的保姆都沒有她做得好,就連父母都做不到她這麼仔細,這怎麼能算是閒人呢?」
顧韞程冷漠驀地射向甄艦,眼神透著幾分危險的意味。
「你倒是觀察得仔細,她平時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竟然讓你幫她說話,到底我是你老闆,還是她是你老闆?」
察覺到顧韞程語氣中試探和危險,甄艦身子驀地一顫,連忙擺手否認。
「顧總別誤會,當然您是我的老闆啊,我只是覺得蘇總監是真心對您的,是不是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不等甄艦說完,顧韞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誤會?我和她能有什麼誤會,最多就是誤會她對我是真心的罷了!」
「甄艦,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最擅長的就是演戲,而蘇瑾言就是箇中翹楚。」
「這三年,蘇瑾言看上去乖巧聽話,照顧我更是無微不至,比保姆都盡心,可你有沒有想過蘇瑾言當初為什麼會嫁給我這樣一個出了車禍,雙腿很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還患有中度抑鬱症的人?」
甄艦張了張嘴,似是想到什麼,又緩緩地閉上了嘴什麼也沒有說。
察覺到甄艦神色間的異樣,顧韞程自嘲地笑了笑。
「你猜到了對不對?」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三年前,我一個殘廢,她還能圖我什麼?除了錢,難不成她是圖我神經病,圖我尿失禁,圖我雙腿殘廢一身病?或者是圖我的愛?你覺得可能嗎?」
「所以,你覺得她與保姆又有什麼區別?不過都是為了錢罷了,只是她比一般保姆的手段高超一些,差點兒都讓我忽略了她的真實目的。」